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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報答,然后逃之夭夭?!?/br>他說,「君悅,我弄壞了你,給了你一個答案補償。你該滿足了,睡吧?!?/br>我想繼續問下去。但他又開始輕柔地,鍥而不舍地親吻,似乎定要吻到我睡去。于是,我睡去了。第七章新教訓和最早的十下皮帶不同,這次真的刻骨銘心,而且痕跡永存。我暗驚自己猜想無誤,這個男人,總有層出不窮的手段對付我。你以為他已狠到極致?錯,還有更狠。下一次會是什么,我絕無興趣探究。因此,何君悅立即搖身一變,化身為天下最聽話的好學生,每天按時上課,看那美人站在我面前洋洋得意,大演為人師表的肥皂劇。「君悅,你最近真的很有進步?!?/br>「讀書不但要學知識,還要學做人?!?/br>「若你從前有現在一分明白,又怎會如此?」我承受的底線竟讓我自己也驚訝。冷嘲熱諷,聽著聽著,居然一次比一次更不以為然。看來人的性情真的和數學不同,變起來根本無法計算。對方說得越多,我心臟跳得越平穩,偶爾挑起眼,看她,目光也不可思議般平靜。老師贊,「君悅,你的眼睛越來越漂亮?!?/br>還說,「內斂才是男人的魅力?!?/br>如此文縐縐,且酸澀。我回她兩個字,「多謝?!?/br>我是天下最聽話的學生,她就是天下最莫名其妙的老師。講課內容沒有任何規律,彷佛這每天占用彼此大量時間的講授,只是一場幼稚的游戲,看她心情好壞,順手拈來,就決定要教什么。講了一天傷人案例,第二天說不定就忽然去談歐洲古典建筑,第三天捧個醫療箱過來,一板一眼說起急救常識來。她天馬行空,我也來個揮灑自如,反正日子總要過,教什么,聽什么。姑且聽之。也不算無聊。安燃有時出去辦事,一去幾天。晚上睡不著,就翻他的大書柜。這個人,連睡房都做了書柜,占了一滿滿面墻。很多書,有新有舊,抽一本舊的出來,原來是。打開第一頁,不由一愕。扉頁上一行陳舊筆跡,上書-一何君悅一定會看這本書!屬于我的筆跡。表示語氣強烈的感嘆號,還特意用紅筆描過兩三遍,顏色透到紙背。我笑,幾乎笑出淚。什么老古董,竟還留著。我從不懂書有什么好看,安燃會那么喜歡。喜歡的書,他看,不喜歡的書,他逼著自己看。買了,還過來拉我下水,溫柔地抱著我親,柔聲說,「君悅,這書很有趣,你一定喜歡?!?/br>我斜他手中厚厚的新書一眼,就了然于心,立即拒絕,「不要。你要誘我下苦海?!?/br>「只是學海,算什么苦海?」我不解,「安燃,為什么你總要看書?」「看書,才能知人心世情?!?/br>「哦?」我反問,「我不看書,就不知人心世情?安燃,要看你自己看?!?/br>我抗議,「安燃,你不要逼我,難道我不按你說的做,就不是你喜歡的君悅?」「君悅,你這樣過日子,會快活嗎?」「你逼我讀書,我就會快活?」他沉默后,低聲說,「君悅,人不睜開眼,怎會知道一生碌碌無為,是多么可悲?」抱緊我的臂膀似乎將要松開,我驀然一驚,拉住他說,「發什么脾氣?好,我以后看。不過先說好,只看這一本,下不為例?!?/br>「以后看?」他居然還提要求,「立下字據?!?/br>我嘆氣。其實有時候,我又何嘗不對他無可奈何?我心愛的安燃,可愛的安燃,正經得英俊無比的安燃。「拿筆來?!?/br>在扉頁立下字據,何君悅一定會看這本書,加-個重重的感嘆號,笑著問,「滿意否?」不知為何,竟得意洋洋。安燃恨不得把我捏碎一樣揉在懷里,親昵地說,「你有一次不騙我,我就滿意了?!?/br>怎能怪我?mama說,「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君悅,只要你開心就好?!?/br>大哥更厲害,對我直言不諱,霸氣得可以,「這世上,只有我們何家逼人,沒有人能逼何家人?!?/br>說得多妙。安燃,有的人天性愛書,有的人天性愛玩。被逼立的字據,又怎能算數?回憶一幕幕,如電影回放。我在關了燈的房間內,抱著書,縮在沙發里發呆。奇怪,他已經什么都有,不缺錢再買新書,卻還留著這個君悅食言的罪證。也奇怪,我平生最恨書,現在孤枕難眠,居然會去翻他的書柜。大家似乎都在變,令人不解的變。變了。變了多少?變在哪里?還要怎么變?百思不得其解。只恨人生不是計算機游戲,從開始打到現在,級別,經驗值,體力值,好感度……統統由數字標志出來,清清楚楚。看一眼,就能說一聲,哦,我己經從一級升到十六級,哇!銜頭已從街頭小子轉為城市惡霸!他還是安燃,但又不是安燃。我還是何君悅,但又不是何君悅。從前的何君悅,怎會半夜三更,抱著一本在沙發上入睡?冷冰冰的紙,從來都是我的情敵。它們占用我的安燃的時間,吸引安燃的視線,還給予安燃足夠的借口,對我說:「君悅,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就必須有保護幸福的力量。我決心不入黑道,如果還不知書明理,怎積蓄力量?」書是我的敵人,我討厭它們,偶然卻也迫不得已,要親自買一些,來安撫被我惹惱的安燃。誰知今夜,我會抱著一本書,彷佛滿足了什么似的入睡。還睡得如此安心,彷佛抱著溫柔的安燃。不應該。我拿不出解釋,只知道再不應該,也已經走到這步。第二天起來腰酸背痛,把書隨便放在茶幾上,到隔壁繼續當我的好學生。老師繼續莫名其妙,今天的新題目更今人拍案,一上課,就打開投影儀,題目赫然入目。「今天,我們講騎乘式?!?/br>我的底線恐怕差不多到了,終于忍不住,噗地笑出聲。老師正經地問,「君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