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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你真的覺得我沒用。我知道,你是真的嫌我。安然,你不要嫌棄我,我一定改?!?/br>于是,安燃抱著我,說,「君悅,有我在,誰敢說你沒用?」他的胸膛真暖,我以為這事從此煙消云散。此刻,才發現自己大天真。看著他嘴角的冷笑,我真真切切,凄惶恐懼。不要,求你。你已經占住現在的安燃,怎么連過去的安然也耍奪走。那個曾經屬于我的安燃,求你留給我。那個一心一意對我好的安燃,不會在最早最早的從前,就埋著像你這樣不屑我的種子。他說任性的我最可愛,搗亂的我最純粹,不愛讀書的我最本真,賭氣的我最天然,惹禍后的我最可憐……他說只要他在,沒人敢說我無用。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信到十成,從不懷疑。現在,同一張臉,卻在我面前,告訴我,上床是我唯一用處。安燃,在從前,你就這樣想?在我被你愛得幸福的每時每刻,你就這樣想嗎?我看著眼前的俊美男人,不敢問。我不想知道答案。他伸出一指,指著床,緩緩說,「君悅,別讓我不耐煩?!?/br>我心冷到結冰。顫著指尖,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靜靜躺到床上。來吧,慢用。你可以撕碎我,心和身,統統撕碎。但請你不要撕碎我的安燃。我已經一無所有,只有那么一點點僅余的熱氣。就算十惡不赦的兇徒,受刑也不過一刀。我難道,比十惡不赦還十惡不赦?我躺在床上,等待發揮唯一的用處。這樣聽話,他應該滿意。可他不滿意。他看著我赤裸的身體,又是一笑,說,「這確實是你唯一用處,不過,用不用你,還要看我的心情?!?/br>結果,安大公子沒心情。他要我起來,穿衣,離開。我很聽話,起來,穿衣,離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門外,兩個送我過來的男人還在,原路送我回去。晚上,我睡在病床上,無法閉眼。太不安穩。這個男人下手不留一絲余地,我的安燃,屬于我的安燃,他遲早統統奪走。我可以舍棄所有,唯獨這個,不能容忍。絕不容忍。我把枕頭下面的項鏈拿出來。白金鏈,鑲鉆橢圓掛牌,刻著君悅二字。安燃,掛著它,你就是屬于君悅的安燃。你曾經答應過,是嗎?雖然最后,它墜落在我面前。安燃,至少你掛著它的時候,你屬于我,愛過我,真正的,疼惜過我,是嗎?安燃,那些曾經,我會留住它,永遠永遠,不讓人奪走。我張開嘴,把它放進嘴里。金屬的味道很像血,冰冷的腥。鏈子很長,掛牌上的鑲嵌的顆顆碎鉆,刮得喉嚨很疼。我拚命直著脖子,拚命往下吞,不管有多痛,不管這個凹凸不平的掛牌,會不會就這樣把食道撕裂。我只想留住,只想留住,瘋狂地留住,不惜一切。燈光忽然人亮,刺眼的暈眩中,幾道身影矯健撲上來,扣住我的牙關。不要!不要!你們走開!這是我的安燃,屬于我的!請不要這樣殘忍。男人的指,壓著舌根,狠狠地掏。我掙扎。我不甘心。憑什么?這是我,送給我的安燃的,你不要,你還給我的,你扔在我面前的,為什么還要搶走?他沒權利搶,但,他的指尖,卻真的鉤住了入了食道一半的項鏈,被緩緩向上拉,掛牌移動時,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悲傷。殘忍至此,為什么?他奪走我的安燃,連過去那個,也要奪走。當項鏈被拉出喉嚨的時候,我覺得,我記憶中的安燃,也被活生生的,拉走了。安燃,我的安燃不在了。不在了。我悲愴痛哭。哭聲好遙遠,像過去一樣遙遠。安燃,我哭得好傷心,你在遙遠的過去,能聽見嗎?安燃,你在哪?你正躺在我房外的沙發上午睡嗎?你正在樓下為我準備車子嗎?你正在酒吧街逐門逐戶地找偷溜的我嗎?還是,在專注地看你的法律書、心理醫學書,史記,欣賞你愛的唐詩?安燃,我在哭,你聽見嗎?沒有你在身邊,我在這里,只有不停止的疼,和越來越濃的黑。黑暗,越來越濃。我已經,被淹沒了。生命真是極頑強的一樣東西。我總算見識到自己身上屬于動物的本能,不管多么絕望,竟然還有蘇醒的時候,竟然還可以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光。我以為被淹沒,就是被淹沒了,畢竟是一種結局,結果一只手伸過來,把沒頂人狠狠拉起。這樣的力度下是拯救,可能只是憤怒。在病床上睡了幾天,盡力不去想那個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有人搶了我的鏈子,搶了我的安燃。我卻還能睜著眼,知道疼,知道肚子餓,我不知道,現在是清醒了,還是麻木了。一向笑吟吟的護士如今不怎么說話,看我的目光帶著憐憫,她一定以為我是打算吞金自殺。她不明白。是啊,誰明白呢?大哥臨去之前,也不是同樣一句,「我真不明白」。她不明白,不要緊。安燃,現在那個殘忍的安燃,會不會也以為我膽敢自殺?捫心自問,對于這個猜測,我頗為恐懼。他不惜重金尋我,囚禁我,灌我吃飯,帶我出場,連夜間監視器都隨時配備,如果你對一個人用了這么多功夫,會讓他輕易死去?我還不至于這般天真。這種事我聽過。爸爸和大哥都不希望我接觸太多血腥,但家族代代在黑道中混,我多少也知道,或者猜到他們曾經做過的一些事。幫派里的叛徒,勢不兩立的仇家,或者膽敢勾引兄弟老婆的牛郎,形形色色,被掌握生死大權的人憎恨的不幸者,通常連簡單一點死的自由都沒有。當初我年少無知,還跑去問大哥,是否真有其事。大哥一邊幫我削蘋果,一邊笑著看我一眼,說,「君悅,死,分很多種。有的簡單,有的復雜,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