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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輩分都瞬間升了一輩,從葉小友變成葉道友。可惜葉伯樂本人并不領情。別說結交,托福這四人,他現在回想過去六宗那群小崽子都覺得他們可親可愛,最多也就是偷懶打牌編話本,從沒有這樣鬼哭狼嚎的出格事。但該做的面子情,還是要做的。他無言一息,端起酒碗向四人遙遙一舉:“結交不必,晚輩不敢高攀。前輩若是愿意接我敬的這杯酒的話,不如再高歌一曲,便是對晚輩最好的賞識?!?/br>“好好好!”四人激動得渾身發抖。這是什么?這就是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是無關功名利祿,無關身份地位的知交情誼!是拋開所有世俗雜物,純粹以靈魂相交的心靈之友!四人一口干盡碗中酒,齊齊摔碗,豪邁道:“葉道友如此看得起我等,怎可讓葉道友失望而歸?”下一刻,四人張開了嗓子。極具穿透性的吼聲震落屋頂落葉塵土簌簌地往下掉,穿過云霄,傳到鳥雀耳朵里。葉非折以渡劫的驚人眼力,確信自己看到不止一只鳥雀直從天空中往下掉,翅膀都沒來得及扇。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沉魚落雁。他臉上虛假的笑容逐漸崩塌。好在在葉非折徹底失去耐性,想要一刀了結他們為民除害前,有人堪稱是橫沖直撞地闖進了屋子!“萬里!”那人等不及來看清屋內情況,便急聲尋問道:“你可曾有事?”四方宗的宗主,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失態過。難怪他失態。本來四方宗宗主與老友一同推算出禍世的大致所在方位,送走小輩后,自己亦打算前往一觀。他頗為篤定。大乘期神識靈敏,不管禍世如何隱蔽,只要靠近他神識百丈范圍內,定會被四方宗宗主所察覺。大不了就是一寸一寸慢慢搜。人有不測風云。四方宗宗主沒想到禍世還沒頭緒,卻隱隱隔著百里的范圍,聽見自己徒孫的鬼哭狼嚎。有什么能讓一個鐵骨錚錚的劍修哭嚎至此?四方宗宗主只那么一個徒弟,徒弟又只收了黎萬里一個寶貝疙瘩。這一層層算下來,四方宗主為人再顧冷,終究是重視黎萬里安危的。他禍世也來不及顧,第一時間沖到自己徒孫發聲的地方。然后和徒孫黎萬里……面面相覷。黎萬里唱到精彩部分被打斷,很是戀戀不舍,然而再戀戀不舍也沒辦法,四方宗宗主,仙道仙首,他的嫡親師祖親臨,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黎萬里遲疑地撓撓頭:“師祖?您老人家,怎會來這種地方?”四方宗宗主也遲疑了:“之前鬼哭狼嚎的是你?你沒事?”黎萬里下意識反問:“弟子怎會有事?”四方宗宗主:“……你嚎成那樣你還沒事???”他這樣一說,黎萬里可就不樂意了。平時四方宗主積威甚重,晚輩里沒有不敬他怕他的,黎萬里也不例外,在四方宗主面前,低眉順眼不敢有絲毫不恭。但今時不同往日。黎萬里多喝了兩碗酒,腳底發飄,又有葉非折這個靈魂之友在,一時間狗膽可以包天,不滿道:“師祖,弟子是在與幾位好友縱聲而歌罷了,哪有嚎叫?”縱聲而歌?縱聲而歌???縱聲而歌……縱使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四方宗宗主,他肅穆神情亦不免有一瞬間的崩裂。他余光緩緩掃過在場的其余三人,很想知道自己徒孫是和哪些奇葩友人一起縱聲而歌,把臉丟到哪幾家宗門面前去。最后,四方宗宗主的目光落定在葉非折身上。更確切一點來說,是落定在葉非折腰間的不平事身上。位高權重的人,總是有資格做例外的。四方宗宗主睥睨風云數百年,是仙道中最有資格做例外的那一個。世上很少有人知曉魔道圣刀的名諱,四方宗宗主是例外。世上很少有人看過魔道圣刀的真面目,四方宗宗主是例外。世上很少有人知道魔道圣刀只認魔道至尊為主,四方宗宗主是例外。他看著葉非折,口中問的卻是黎萬里:“這位也是你的朋友?”系統提醒葉非折:“四方宗宗主剛剛是當真對宿主動過殺意?!?/br>很細,很微不可察一縷,卻足以要葉非折的性命。甚至說,世上絕大多數修行者都會在察覺以前就死去,沒有任何反抗機會。沒辦法,仙道第一人,的確可以霸道至此。“我知道?!?/br>葉非折微微朝四方宗宗主笑了一下,似是鼓足了他全身的勇氣,仍不免顯得有些靦腆,沒有逼人艷麗,倒似春風里忍不住伸手一呵的枝頭桃花綽約柔軟。四方宗宗主冷冰冰收回眼,不為所動。葉非折也像是敬畏他,立刻縮回眼神,輕咬著唇,躲躲閃閃,模樣看著怪小心怯弱的。與他私下里說話的放縱隨意截然相反:“殺意這東西嘛……太明顯了,大家都是活過幾百年的人,何必在我面前演聊齋呢”他看得出來,沉浸在亢奮中的黎萬里可看不出。一提到自己的知音,自己的鐘子期,自己的心靈之友,黎萬里可就來勁了:“師祖有所不知,這位葉道友,是我新近結識的友人?!?/br>“哦?”四方宗宗主淡淡的,不置可否。“不錯!”黎萬里摩拳擦掌,興致勃勃:“說來葉道友和我此行的目的有些關系。我初到饒州時,恰好有一波禍世的氣息異動,我循著氣息追過去,結果遇見受傷的葉道友,滿地狼藉,禍世已不知蹤跡?!?/br>“是葉道友不顧自身安危,哪怕受傷在身,也挺身與禍世搏斗。我深敬佩他高義,與葉道友相談后又發覺他品味高雅,與我投契,實在是忍不住,便引葉道友為知交?!?/br>知交眼里出西施,靈魂之友的濾鏡無限深厚。黎萬里心里跟門兒清似的知道葉非折才是被禍世追著攆的那一個,結果到他嘴里一轉,反倒被粉飾成了追著禍世攆的孤膽英雄。顛倒黑白,可見一斑。聽到“品味高雅”四字時,四方宗宗主嘴角一抽。就沖品味高雅這評語,可見黎萬里看人眼光有多離譜。他對黎萬里那通廢話,是一個字也不會信。四方宗宗主眸光轉向葉非折。同樣是冷,四方宗宗主和楚佑冷得就不一樣,各有千秋。楚佑到底是少年人,再多經磋磨,少年老成,也依舊冷得銳,像刀兵出鞘時拖曳而出的一泓冷光,不敬天地不敬神,豁得出去性命,也拼得上血光,銳利得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