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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趙、代等地,那么拿下燕國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可是再之后,與楚軍正面作戰的戰場卻會在滎陽。 滎陽距離咸陽遙遠,糧草輸送是一大消耗。 而楚軍從東邊平原而來,卻是可以隨性取糧。 此消彼長,秦軍很是吃虧。 但還是還要出兵到滎陽去打。 如果把兵線縮回來, 那么秦國以后就徹底只是秦國了, 再也恢復不到大秦帝國的雄壯聲勢。 函谷關易守難攻,固然是它的優點, 可若偏安其中, 也就被天下拋棄了。 這不是胡亥所求。 他所求者——天下! 胡亥捏著井陘捷報,卻是眉頭不展。 李斯見狀問道:“陛下,有何不妥?” “打了勝仗是好事兒, 可是打下來的地盤怎么分呢?劉邦傳信,請求將趙地給張耳,叫張耳做新趙王。論起來,張耳在趙地經營多年,聯軍中還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br> 李斯撫著白胡須,明白胡亥的擔心,道:“可是這張耳曾經背叛我大秦……” 胡亥起身,回憶著道:“正是。當初朕招降天下叛軍,這張耳化名入咸陽,也當真大膽。后來被朕識破,他看準朕要給蕭何做樣子,請求朕派他和那個辯士蒯徹去游說陳勝——一去就背叛了我朝。再后來章邯破陳勝軍,這張耳又投誠了章邯,后來與趙作戰,他自請入趙國,奪了陳余的兵權,擁兵自重。再后來,他便跟隨項羽入關,做了常山王……” 李斯道:“這等反復小人,萬不可輕許趙地?!?/br> 胡亥輕笑一聲,道:“他又與劉邦有舊。異日我朝與漢軍紛爭,這張耳自然沒有幫著我朝的道理?!?/br> 李斯沉吟,道:“陛下可是在發愁,要如何回絕劉邦立張耳為趙王的請求?” “回絕?”胡亥搖頭,道:“朕許他!” “您要答應?立張耳為趙王?” 胡亥踱步,長嘆道:“朕何嘗不知此舉隱患??墒乾F在項羽勢大,若因此與漢軍分崩離析,那就得不償失了?!本退闩c漢軍異日爭天下,那也需先活過眼前去。 李斯想了一想,道:“那張耳有個兒子……” 君臣二人都是一眨眼一串計謀的人,不必多說,便都笑起來。 胡亥笑道:“正是,封他做趙王,可是他也得拿出點誠意來?!?/br> 雖說兒子與天下比不算什么,可是畢竟并非人人都是劉邦,父子天性,總是有所顧忌的。 所謂的留質子,倒也不是覺得留了對方兒子,人家就乖乖跟你合作了。 而是虎毒不食子,將來若要翻臉,動手之前對方總要想辦法先讓兒子平安離開。 到時候張敖一動,便如同海嘯前海邊翻卷的泡沫一樣——這便是兩軍對壘時,寶貴的先兆。 料敵先機,方能制敵。 捷報不止來自韓信一處,緊跟著,夏臨淵處也來了好消息。 夏臨淵和李甲的奏章一起送到。 胡亥自然是先看李甲的。 李甲的奏章內容簡明扼要,講述了勸反九江王黥布一事。 原來夏臨淵與李甲到了黥布的地界,正好遇上項羽的使者。 因為黥布擁兵自重,對項羽的傳召屢次敷衍,項羽對他極為不滿,派了好幾次使者來申飭黥布。 而夏臨淵與李甲正好撞上了其中一次。 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錯過呢? 夏臨淵當即上前說,“九江王怎么可能還跟著項羽呢?他已經答應了,要跟我們秦漢聯軍合作。我們盟友之間,互相尊重,更不會有你們項王這等發使者來斥責九江王的行徑。兩相對比,是個人也知道該怎么選?” 那使者因是項羽旗下的,也是趾高氣昂慣了,被夏臨淵氣個倒仰,“好好好!你們等著!”回去便夸大告之了項羽。 項羽大怒,派項聲、龍且前去攻打黥布。 這下子,九江王黥布是不想反也得反了。 胡亥看了李甲的奏章,微微一笑,傳遞給李斯等人,道:“如今西北有我們坐鎮,中間有劉邦領漢軍,東北有田橫齊軍,這下子自家人里又冒出來黥布——夠那項羽亂一陣子了?!?/br> 至于夏臨淵的奏章——胡亥攏在袖中,準備當睡前故事,看完一樂。 項羽豈止是亂一陣子。 他現在整個人就像是燒紅了的炭,似乎隨時能噴薄出怒火來。 秦王回歸的小道消息剛傳來的時候,項羽壓根不信。 等到自家斥候把確鑿消息遞上來,項羽有點猶豫了,召見蒙鹽,道:“你確定殺死了那秦二世?” 蒙鹽從容道:“千真萬確?!庇值溃骸绊椡鹾纬龃藛??” “那真是奇也怪哉!”項羽把那斥候錦書遞給蒙鹽看,“這秦地又冒出來個秦王,偷了劉邦那匹夫的大本營,把他的妻子部屬一網打盡了?!闭f著大笑起來。 蒙鹽掃了一眼,心里一緊,面上不顯,仍是冷著一張臉,道:“想必是秦人不服劉邦管轄,又有人趁勢要富貴,打著從前秦二世的招牌起事罷了?!?/br> 項羽聞言,瞥了蒙鹽一眼,重瞳微沉,卻是道:“若說是尋常人趁勢要富貴,他如何能糾集這許多兵馬?” 蒙鹽垂眸,假作不解,手心沁出了汗水。 項羽微微沉吟,卻是森冷道:“莫不是那小皇帝?可恨!”他一拳砸在案幾上,怒道:“當日就該屠盡咸陽城中孩童!若不是虞姬她……” 若不是虞美人心軟求情,咸陽城中如今一個孩童都不得見了。 其實大軍政令,豈是虞姬一個柔弱寵姬所能改變? 雖然此時行軍,常有屠城,但是所謂的屠城,多半就是殺光城中青壯年男性。剩下的婦人是擄掠走,與珠寶一樣的資源;而老人孩童則不足為懼。 若是下令屠殺一城孩童,縱然是項羽自己人中也頗有微詞。 所以此事才不了了之。 但是現在后患顯露出來,總要找個人去怪罪的。 而自古以來,中國的女人便是上好的替罪羊。 亡國的是男人,挨罵的卻是“紅顏禍水”。 蒙鹽聞言,緩過一口氣來,淡聲道:“若是那小皇帝,倒也難成氣候?!?/br> 項羽怒道:“著實叫人惱恨!” 項羽近來,處處不得意,情緒一直很糟糕。 齊地好不容易平定了,可是當地黔首也真是硬骨頭,又有個田橫重新撐起了齊國,跟他作對;劉邦賊眉鼠眼,可恨鴻門宴留了劉邦狗命,如今也跟他作對;現在又來一個不知真假的秦王…… 蒙鹽以進為退,道:“項王可需我趕往秦地?我對秦地,總是熟悉的?!?/br> 項羽煩躁地擺手,道:“你就跟著我往西,先把敖倉給占了?!彼狡鸪?,道:“來,跟我戰一場!” 月夜下,倆人打到大汗淋漓。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