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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越質鳴戈需得先離開,將她交給蕭珀。戚樂方才多聽進了兩句話。 越質鳴戈道:“我信賴皇后,后宮一切便委托于你了?!?/br> 蕭珀答:“皆是臣妾分內之事?!?/br>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竟然半點都沒有要將她和戚樂之間曾經談話贈玉的那點情誼說出來的意思,戚樂捏著扇骨,忍不住又微微翹了嘴角。 越質鳴戈走了,戚樂方才抬眼看向蕭珀。她道:“蕭姑娘?!?/br> 戚樂未稱蕭珀為皇后,按理說,是大不敬。然而不等皇后身邊的侍女怒斥,蕭珀已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也不宜多露面?!?/br> 她看向戚樂,眸色溫和:“岳姑娘,請隨我來?!?/br> 她的態度溫和,全然不似在越質鳴戈前的端肅沉靜?;屎笊磉叺氖膛娏嘶屎蟮膽B度,自然也不敢多言。戚樂道了謝,跟著皇后的儀仗一路入了朝云宮。 朝云宮距離越質鳴戈的寢宮最近,蕭珀引著她住進去的時候感慨:“前些時日,陛下書信我收拾朝云宮時,我還以為是誰要來,卻萬萬沒想到,陛下是去找了姑娘?!?/br> “早知如此,我該多備些花草樹木才是?!笔掔觐D了一瞬,方才說:“我記得青羽居多草木,也聽荷生說,你愛飯后散步花園?!?/br> 戚樂有些驚訝:“荷生后來竟入了姑娘的眼嗎?” 蕭珀答:“你為他去搏命后,我見荷生回了他身邊,便向他要來了?!笔掔晡⑽⑿α诵?,“都是眼線,緣何不找一個至少于我有用些的呢?” 戚樂嘆道:“看來你這皇后,做的并不開心?!?/br> 蕭珀道:“也不能算是不。求仁得仁罷了,若我未曾遇見過你,或許也不會覺得這有什么?!?/br> 蕭珀說著又忍不住道:“當年緬江一戰,我礙著父親,無法說服陛下放棄換將。緬江那幾年亂的讓我心驚,可你給我的信卻只會寫些緬江的風景。我見你不提,也不敢問?!?/br> “后來你失蹤……”蕭珀嘆了口氣,“是不是,是不是因我求你救兄長的緣故?!?/br> “他的能耐沒人比我更清楚,三千輕騎,居然便幫他能從秦破虜的埋伏里逃出生天——”蕭珀閉了閉眼,“這是不是就是你必須失蹤的緣故?” 與蕭珀青羽居一敘后,戚樂與蕭珀確實有了點交情。后來她為皇后,戚樂又是個女官,便會在上書皇帝的同時,夾帶兩封贈予蕭珀的書信。戚樂起初是為了穩固與忠國公的關系,順便做個樣子給統帥邊軍的將領殷誓看,后來又因考慮到旁的,見蕭珀并不反感她的行為,便將這份感情刻意的經營了下去。 鎮軍侯能活下來,確實是戚樂手筆——她為得不是鎮軍侯而是蕭珀也是事實——但戚樂確實沒想到,蕭珀居然會將自己的失蹤歸咎于鎮軍侯的剛愎。 蕭珀是不相信自己會叛國嗎? 戚樂心里有點古怪,她心里難得生出點奇怪的情緒,這讓她再看向蕭珀的時候,甚至多了點不自在。 戚樂道:“也不是,當時的情況比較復雜……” 蕭珀道:“總歸你活著就好。只是你后來不再予我寄信,本是不想回來的吧?” 蕭珀嘆氣:“自你離開,陛下越發多疑自用。我有時見著他,也會慶幸你如今不在了?!?/br> 戚樂冷不丁問:“我在不是才好嗎?我在,或許有辦法讓陛下聽我的、讓吳國平穩強盛呢?” 蕭珀問戚樂:“可他先前已送你去搏命,你就算在,要付出多少才能做到你說的呢?” 蕭珀道:“陛下是天子,是絕不有失的王??稍旅咱櫼彩仟氁粺o二的?!?/br> 蕭珀道:“這天下多得是想要算計別人得利的陰謀者,卻只有一個人滿腹謀略卻不愿設我入局?!彼浦輼?,眸光清澈:“我雖力薄,但說了會還這份情,便一定會還?!?/br> 戚樂看著蕭珀的眼,不知為何便想到了同樣全心信賴她的秦破虜。 戚樂忽而便不自在極了。 她第一次在與人對視中,先因不適而移開了眼睛。 蕭珀自然是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她問:“先前我送你的那塊玉佩……” 戚樂沉默了會兒,慢慢從袖中取出了一塊玉佩。 玉佩被串在了紅色的手繩上,平日里戴在主人的腕上藏在袖中夾層,根本無人能夠發現。 戚樂褪下了那枚玉佩,口稱:“完璧歸君?!?/br> 蕭珀的眼中如戚樂所想的那般露出的感動又真摯的神情,她嘴硬著說:“我贈了便是贈了,不會收回來。我只想,若你在緬江之亂中丟了,我也可以補給你一份?!?/br> 戚樂聞言微微挑眉。 蕭珀遞給了戚樂一卷手信。蕭珀淡聲道:“這是皇后的印信,你拿著這個,只需陛下不知是你,便無人能攔你?!?/br> 戚樂瞧著手中印信,不免嘆了口氣,她似笑非笑道:“傻姑娘,我用這個跑,越質鳴戈不是頭一個知道是你?” 蕭珀卻說:“有關系嗎?” 戚樂看著她,道:“有關系?!?/br> 她想到蕭珀原本的結局,忽而道:“我忽然不想你為他死?!?/br> 戚樂說的很輕,蕭珀未聽的仔細,她問了句:“什么?” 戚樂卻將印信還了蕭珀,她道:“收回去吧,玉佩還在,為何要換?”戚樂溫柔道:“在我這里,玉佩遠比這印信重要?!?/br> 蕭珀連眼眶都紅了一瞬。 她低聲道:“他怎么能將你鎖進來,你不該被鎖住?!?/br> 戚樂伸手撫上了蕭珀的手,淡聲道:“總有人喜歡玩鬧,玩鬧過了,也便罷了。無事爾?!?/br> 蕭珀還欲說什么,就聽侍女來報:“娘娘,淑妃娘娘非要闖朝云宮,陛下的侍衛將她攔住了,可她還是不依不饒。奴婢擔心,若是她鬧起來——” 就在這時,戚樂聽見了屋外的徹底鬧起來的嘈雜聲。蕭珀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她猛地站起,周身氣勢這回倒是像個十足十的皇后了。 戚樂沉吟片刻,聽著屋外那動靜,笑道:“淑妃?” 蕭珀淡聲答:“御史臺大夫的女兒,上不得什么臺面,讓姑娘見笑了?!?/br> 說罷,她請戚樂稍后,便要去處理殿外的事情。 戚樂想了會兒,問:“她長得是不是同我有些像?” 蕭珀抿直了唇角,一時不知該怎么答。 戚樂低笑:“也是可憐了?!?/br> 她對蕭珀道:“這事若是處理不好,怕是陛下還會怪你。你若是信我,不如聽我一句?!?/br> 蕭珀:“……?” 戚樂對她說:“你與她同仇敵愾,為她讓門?!?/br> 蕭珀:“什么?” 戚樂道:“放心,這樣她反而不敢進了?!?/br> 戚樂笑道:“有哪位寵妃,會真的想惹怒自己侍奉的帝王呢?” 蕭珀恍然,她出門去解決淑妃了。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