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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李由擔憂道:“然而眾諸侯王——能答應么?” “是啊?!焙ス戳斯醋旖?,目光悠遠望著殿外夜空,道:“這事啊,關鍵是看能不能拿住韓信……” 只要韓信乖乖的,那么呂雉和淮南王也跳不起來。 可若是按不住韓信,那么就誰都按不住了。 這就使得胡亥與韓信的這次會面,異常重要。 胡亥命趙高將渭水之南的溫泉行宮加以修葺,在此迎接楚王韓信。 光復之后,連皇帝的居所,都一直是能住就行——如今為了迎接楚王,卻專門修葺了臨水的行宮,不可謂不重視。 連太子泩都犯了嘀咕。 昨日皇帝的壽辰,是交給他督辦的——當然另外還有實際的cao作人員比如說郎中令趙高。 但是掛名總指揮是太子泩。 壽宴辦的不錯,得了皇帝兩句夸贊。 太子泩因此心情不錯,感覺他的人生好像就此要步上正軌了。 他在低谷的時候,習慣于去找太子妃尋求支持與安慰。 但是春風得意之時,還是更愛紅粉佳人的。 太子泩跟二丫說起自己督辦壽宴的風光得力。 二丫果然望著他,滿目崇拜歡喜。 太子泩在這目光中幾乎要圓滿了——如果不是有一種更嚴厲的、屬于父皇的目光一直隱隱存在,叫他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太子泩的興奮降下去,想起楚王覲見一事,跟二丫道:“真是沒想到,此前父皇叫趙高去修葺行宮,孤還以為父皇是為了壽辰……” 還以為父皇終于想開了,要享受一回。 “誰知道竟然是給楚王準備的?!碧記堄X得父皇這舉動,簡直像是在討好一個諸侯王,這叫年少的他深感憋屈。 二丫卻壓根不關心什么楚王,媚著眼睛趴在他身上,笑道:“行宮?殿下您也去么?能捎上奴么?” 太子泩跳了頻道,而紅粉佳人卻沒跟上,這就有點話不投機半句多了。 太子泩敷衍了兩句,翻身睡覺了。 胡亥選擇這處溫泉行宮,是有其深層次原因的。 在兩千年后的社會,尤其是跟政府職能部門打交道的商人之間,有種“洗澡”文化廣為流傳。 所謂最鐵的關系,男的就叫“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 這話雖然聽起來糙,背后卻是有深刻的心理學基礎的。 此前胡亥駕臨云夢澤,以崇高的理想綁住了韓信。 可是人之復雜,就在于他半是動物、半是神靈。 崇高的理想能綁住神靈的半身,卻束縛不住動物的半身。 動物的半身,還要交給氤氳的洗澡水。 就好比后世的“洗澡”文化,很少有人拿到明面上來交流,但是它切實存在而且有效。 當大家西裝革履相見,各有身份、地位、職責、立場。 可是褪去了衣裳,泡在一個池子里,赤條條吹著牛逼,摘除了一切社會屬性,回歸原始,便會瞬間產生一種叫“兄弟”的錯覺。 于是什么生意都好談了,什么關系都好拉了。 前世胡亥實習的時候,曾經被拉著去過一次,從一開始的滿身不自在,到體會到其中的奧妙,并沒有用太長時間。 這一次,胡亥用上了曾經的經驗,希望能讓韓信拋開他諸侯王的立場——大家是兄弟,一切都好商量。 胡亥在渭水之南的行宮等到韓信,大笑著上前迎接,道:“暌違數載,你倒是一點沒變!” 韓信迎著皇帝的目光,不避不讓,年少銳氣被歲月掩蓋,陰郁俊秀的面容上,多了沉穩成熟之色。 他上前行禮,也笑道:“臣來遲了,未能恭賀陛下萬壽!” “你的壽禮朕已經收到了?!焙ヒ话牙鹚?,笑道:“你這壽禮送的真是太好了!尤其是那個誰——對,桑不??!朕正需要懂算賬的人才!” 韓信一愣,笑道:“此話怎講?” “走走走,你一路趕來辛苦——朕設宴款待你。咱們邊吃邊聊?!焙ヒ粡叫χ?,卻在心中盤算著,要如何按下韓信,才最是穩妥。 第188章 久別重逢, 絕對沒有一上來就談正事的道理。 總要先寒暄完一頓飯的時間, 把情誼逐步升溫, 打破可能的尷尬之后, 再切入正題。 迎接楚王韓信的宴會不可謂不盛大。 上至九五之尊的皇帝,再到馮劫李由等重臣,都列席參加。 而太子泩也坐在皇帝旁邊,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楚王。 楚王韓信與太子泩想象中很不一樣。 在太子泩想來,這樣一位戰功赫赫的大將軍, 這樣一位手握重兵的邊陲王,當是身材魁梧、兇猛狠厲的。 可是眼前這看起來與父皇同齡的男人, 面貌陰郁俊秀, 身量高挑,換一身打扮,給他手里放一卷書,說是博士恐怕也不會有人懷疑。 韓信見了太子泩, 只拱手作禮,便轉頭入席。 太子泩被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弄得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難受極了。偏偏上面有父皇壓著,底下有重臣看著,他要為了這點細微末節的小事兒惱起來,只會讓他自己難堪。 太子泩咬了下嘴唇,盡量佯裝無事,走完過場。 胡亥起身祝酒, 笑道:“自從得了你要來的消息,朕從從半個月前就數著你來的日子,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不管怎么說,朕的壽辰已過,你遲來了兩日,累朕好等——先要罰酒兩杯!”又道:“趙高,你這次差事辦的差勁——怎么把楚王安排到下面去了?去,就在朕手邊加位,讓楚王與太子一左一右,陪伴于朕身畔?!?/br> 趙高忙答應著去請楚王韓信上去。 韓信接了胡亥手中金杯,一飲而盡。 胡亥給他親手斟滿。 韓信再次一飲而盡,這才笑道:“是臣來遲了——臣認罰!”他將酒杯倒轉,示意自己喝了個涓滴不剩。 胡亥一直微笑著,看了韓信飲酒時毫不遲疑的模樣,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若韓信是深懷戒心而來,那么這兩杯酒,他絕不會喝得這么痛快——甚至很可能找借口推拖過去。 韓信二話不說,喝了這兩杯酒,胡亥心中就有了譜:他沒有失去韓信的友誼。 “好!”胡亥大笑,示意韓信為自己斟酒,也一飲而盡。 一時宴開,上首胡亥居中,韓信與太子泩分居兩側。 胡亥對韓信溫和笑道:“聽說你有好消息了?” 韓信會意,眉梢有幾分得色,笑容又有幾分靦腆,道:“托賴陛下洪福,臣婦懷胎五個月,一切平安?!?/br> 此前韓信已經奏報,他納了從前有一飯之恩的漂母孫女為妾,妾已有孕。 胡亥大喜,道:“待其平安誕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