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從外面來的，和董子他們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銳把杯子舉起來，對著聞驍，“干了這杯，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你李哥。有什么門路，也別忘了通告一聲?！?/br>
……

回去之后，聞驍和夏玨提起了這件事。

兩人坐在沙發上看一部喜劇電影。夏玨說：“難怪我在凱哥家接到李智威的電話，居然真的給我道歉了，這還是頭一回呢?！?/br>
“什么感覺？”聞驍問。

“爽啊，”夏玨笑嘻嘻地說，“有驍哥哥罩著的感覺，真爽?！?/br>
聞驍淡淡瞥他一眼。

“不過李銳確實是這樣，近兩年對我的態度變了很多，以前如果不是看凱哥的面子，都不愿意和我一桌吃飯。還有類似今天的場面，之前蔣見峰和另外一個人鬧過矛盾，當眾打起來，李銳直接讓人把他們倆一塊兒揍進了醫院?！?/br>
“這么橫？”

“是，誰讓他有錢呢？”夏玨動了動，懶懶地把腳從沙發下面盤上來，變成雨夜初見時一團的坐姿。

他開始悄悄地向聞驍身上靠，聞驍貌似沒發現。

“不過他要是真的出去，估計不好過。他爸有錢歸有錢，讓他在大城市落地生根，還是難；他要自己干，學歷拿不出手，肚子里沒東西，也就是過蔣見峰他們在他爸廠里過的日子?！毕墨k想把頭搭在聞驍肩上。

聞驍驀地縮了一下，夏玨沒搭成。

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夏玨索性厚著臉皮承認了，佯怒道：“你躲什么？”

“躲債?！?/br>
“情債??？”夏玨臉微紅。

聞驍忽然改變話題：“我和董巖他們有什么不一樣？”

“……？”夏玨呆了呆，“怎么突然問這個？你和他們當然不一樣了，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br>
他的說法和李銳一樣。

聞驍問：“哪兩個世界？”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吧，”夏玨說，“你會飛得很——高的?！彼蛏蠌堥_雙臂。

聞驍說：“可我要是沒有呢？”

“什么？”

聞驍搖搖頭：“算了?！?/br>
“什么??？”夏玨好奇了，爬起來問他，整個人幾乎都鉆進了他懷里。

聞驍沒回答，稍稍推開他。

“……不是名分都給了？”夏玨紅著臉，大著膽子問，不肯退。

聞驍反問：“你不是不想要？還踩我？”

“我沒有——”夏玨咬了咬嘴唇，“那我反悔了不行？”

聞驍平靜道：“不行?！?/br>
夏玨頓時有點急了：“那你再叫我一聲，怎么叫都行，我肯定應?！?/br>
聞驍想起聞如是那通電話。

“再等等?！彼f。

野狐38

臨睡前，聞驍和陳新岳通了電話。

陳新岳已經回學校了，在宿舍的陽臺上跟他聊天：“蘇窈說，當時在橋邊，她有一瞬間想過要不要往下跳，但看到真的有人跳下去，她第一反應就是救人?！?/br>
“沒事就好?！?/br>
“是啊，而且她變得完全不一樣了，”陳新岳語氣里說不出的高興，“她自己也這么說，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就是徹底從以前那種狀態里走出來了。在醫院抱你那一下，她還讓我跟你道歉，說那算是個告別，有點冒犯，希望你沒太介意?！?/br>
聞驍說：“那對你呢？”蘇窈最應該道歉的不是他，而是陳新岳。

“……她對我說了很多，該說的都說了，比如她已經想清楚了，其實她沒那么喜歡你，只是從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沒人不喜歡她，心都被慣壞了，唯獨在你那兒碰了壁，所以自己跟自己慪氣。她還說，想重新追我，我沒同意?！?/br>
這讓聞驍有點意外：“你們沒復合？”

“當然復合了，只是我不同意她追我，”陳新岳笑了笑，“哪那么麻煩呢。冤冤相報何時了嘛，她能想明白就好，我一個大男人，明明喜歡她還讓她追我，怪不好意思的?！?/br>
聞驍頓了頓，心里突然有些微妙。

“聞驍，你不要對她有什么偏見，”聽他沉默，陳新岳又說道，“她就是聰明漂亮，從小被寵大的，性子傲，但想法很單純，還有點幼稚——但凡她成熟一點，也不會作繭自縛這么久?！?/br>
“我知道?！?/br>
陳新岳“嘖”了一聲，說：“其實也蠻慚愧的，我和她都是。這么多年了，才看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想要什么。對了，你上次說家里的事，到底搞定沒有？你真的要在那個地方讀四年？”

“現在能不能讀四年都由不得我了，”聞驍說，“今天接到通知，說學校要給我處分，還考慮開除我?！?/br>
“??？”

“犯了點事?！?/br>
陳新岳震驚了：“少開玩笑，你還會犯事呢？你不是聞驍吧，你分裂了？說吧，你是聞馬還是聞堯?！?/br>
聞驍輕笑了一下。

“要是真的，你別不當回事，”陳新岳的語氣嚴肅起來，“處分是要記錄進檔案的，處分能消，記錄可不能消。要我說，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這大佛本來就不該蹲這破廟，蹲就蹲了，這破廟還要給你處分？我是不相信你能做出什么該受處分的事……”

一番苦口婆心。陳新岳心情正常的時候，話量和付寧宇不相上下。

聞驍放下手機，夏玨在外面敲敲門，問：“喝果汁嗎？”

聞驍下床去開門，看見夏玨只穿著一條貼身的短褲，露出整段白皙漂亮的上身，以及下身飽滿的臀線，修長的雙腿，手里端著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神情有點不對。

“你不冷？”聞驍接過水杯，問他。九月末，秋意開始濃了，溫差拉大，夜里偏涼。

夏玨嘟囔：“為了見你，要風度不要溫度嘛?！?/br>
“你家的要風度是裸奔？”

“誰裸奔了！”夏玨被說得不好意思，不服氣地拉起一點自己的內褲側邊，彈了一下。

聞驍看了一眼，沒說話。

夏玨靠在門框上，猶豫道：“其實我剛剛聽到——”

“你偷聽我打電話？”

“才不算偷聽，”夏玨強詞奪理，“房間本來隔音就不好。我聽到你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