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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br> 看上去氣定神閑,程笙搖了搖頭笑笑,沒再繼續探討出個所以然——大概也是探討不出來的。好友有了微妙的變化,他能察覺到。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談話地點定在普云飯店二樓一間獨立包廂,清凈無人打擾。一樓大多是坐著休憩閑談的賓客,有侍應生端著托盤穿梭其中。 威廉走在前面帶路,三人臨上樓梯時,宋懷靳突然警覺身后有人靠近,不等他避開,果然有人撞上他后背。力道不算太輕,宋懷靳能感覺到自己腰后別著的東西被壓的貼緊片刻。 是槍。離開禮查飯店前他與程笙一人備了一把。 隱沒在人群中、帶著人手的阿東阿恒險些按捺不住沖上去,然而宋懷靳狀似隨意的動了動手指,兩人便都若無其事的繼續坐著。 “實在抱歉?!笔掷锬靡粋€空托盤的侍應生一臉不安,不住鞠躬道歉。 宋懷靳轉過身,他本就比那侍應生高許多,又站在臺階上,便近乎居高臨下的審視。 他意味不明的笑笑,末了嘴角往下微微一壓,整個人神色沉了沉。 當真這樣巧? 威廉先發話,“怎么回事,手腳這么不利落?!?/br> “走吧?!彼螒呀栈啬抗?,淡淡道。說完便轉身繼續朝著樓上走。威廉見他們二人都不再理會這事,也不再管這個侍應生,快步跟上。 “人有問題?!彼螒呀裆绯?粗胺?。 程笙自從在車上時心里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怎么回事?!?/br> 宋懷靳微微側頭看一眼威廉,見人跟上來,知道這會不好再多說,于是只隱晦道,“估計有人看不下去了?!?/br> 租界的事被他反駁謝家壓下,但要安撫眾人必須得拿出成果,給他們一顆定心丸。那些人無非是怕沒錢可拿,怕得罪北洋政府與洋人,但只要與英國人談成一筆共同的買賣,一切都迎刃而解。然后洪城那幾家原本要將土地出手的人,只需入股拿錢就是。 只是英國人不是傻子,別的虎視眈眈的人也不是。宋懷靳想到上回阿東查到的消息,眼底冷了幾分。尤其日本人,一向對其他洋人的權利眼熱,更對許許多多資源土地眼熱。 上了樓兩人落在威廉之后,程笙聽了他的猜測,壓低聲音反問,“日本人?” 怎么又多了人來趟渾水。 “小心為好?!?/br> 三人走進包廂后門被輕輕關上,片刻后,走廊另一邊盡頭的包廂,原本留一條細微縫隙的門也悄無聲息的合攏。 門內側站著一個其貌不揚的青年,恭敬垂首說道,“中尉,他們進去了?!?/br> 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微微頷首,目光看向正面對他站著的少女。 “你一定很想見他吧?” 阿琴頭埋的更低,“中尉,我沒有?!?/br> 聞言,渡邊從懷里拿出一張折起來的薄紙,緩緩打開,“是嗎?那這是什么?” 阿琴抬頭的一瞬間瞳孔驟縮,手下意識就要抬起來去摸自己的衣襟暗袋,然而被她攥緊手死死忍住。她再次低頭快速道,“中尉,我——” 話還未說完就被渡邊打斷,他生硬的念道,“琴……”念完又笑起來,笑聲讓阿琴渾身微微顫抖,她猛地跪下去,耳邊又響起渡邊的聲音。 “你該告訴他,琴不是你的名字?!倍蛇吶〕鲣摴P,在那張紙上一筆一畫寫起來,他每落下一筆,阿琴的手就更攥緊一分。 她只能緊緊閉著眼,咬緊牙關遏制顫抖。 “你看?!?/br> 阿琴睜開眼,抬頭看過去。渡邊手里捏著紙張一角,字體生硬的四個字像一塊疤,牢牢覆蓋住原先那個“琴”字。 酒井琴一。 “這才是你的名字?!倍蛇呎f著,抬起另一只手,她甚至來不及反應,紙張已被撕成兩半。 阿琴下意識驚呼,“不要!” 渡邊死死盯著她,笑著繼續將紙一而再、再而三的撕開,阿琴往前膝行兩步,拼命搖頭,“中尉!我求求您——” 渡邊一松手,無數碎紙片紛紛揚揚落在地毯上。 阿琴愣在原地。 坐著的渡邊心滿意足似的往后靠了靠,神情卻漸漸變得陰冷,“將地毯上的垃圾收拾干凈?!?/br> 垃圾……阿琴覺得血液一陣一陣涌上頭頂,呼吸急促。她艱難的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腦海里像是有什么暴躁的要跳出來。 “聽不見嗎?”面前的人居高臨下的輕蔑道。 “寫了你的名字,本來就是你的?!?/br> 她耳邊嗡嗡作響,從前那人說過的一句話回響在耳邊。 阿琴俯身下去,啞著聲音答一聲“是”,伸出因用力過猛而有些痙攣至疼痛的手,將碎紙片一片一片聚攏,最后全部一齊握在手心。 她以為這就是渡邊將要施予自己的折磨,直到她聽見沙發上的人緩緩說道,“酒井,我要交給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边@任務完成,不僅攪局中國人與英國人的合作,對帝國有益無害,同時……還能以絕后患,免得酒井生出異心。 “……中尉請說?!?/br> “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br> 阿琴的心忽然狂跳起來,她抬頭問道,“殺……誰?” 渡邊愉悅的笑了起來,“我要你幫我殺,程笙?!?/br>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白天放第二章哈,大概十一二點的時候 唉,馬上有人要領盒飯了,你們猜猜是誰? ☆、阿琴與程笙番外 她再次醒過來時, 聽見有人用低而急促的聲音在說話。而后腦勺隱隱作痛,阿琴記起來是有人打暈了她。 “醒了?” 阿琴恍惚中沒有動, 下一秒有人狠狠攥住她下頜,迫使她仰起臉。阿琴又驚又痛,卻立刻緩過神, 不敢反抗,開口時聲音沙啞, “……渡邊中尉?!?/br> 渡邊面無表情松開手,在昏黃燈光下神情顯得陰森可怖。半晌他緩緩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叛徒是什么下場?” 阿琴掙扎著起身, 并攏雙膝跪地正坐, “沒有的事, 請中尉相信我?!?/br> 回應她的是一個利落的耳光。阿琴被打的偏過頭去, 嘴角一股鐵銹味。 “沒有?”渡邊收回手踱步到椅子上坐下,“你知不知道不作為也是背叛的一種?恐怕你已經忘記你的真正身份,忘記自己的任務了?!?/br> 聞言阿琴埋首, 以額觸碰貼在膝蓋前的雙手,睜著的眼里一片死寂, “酒井請求中尉責罰?!?/br> 如果可以, 她也想有某一刻能忘記自己的身份, 忘記自己不可違背的任務。 然而她不能。 …… “父母都過世了?” 阿琴垂首盯著地面,“是的,先生?!?/br> 程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