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說了，下次你請我，就不是和咖啡這么簡單了?！卞X佳嘉看著萬抗笑得有點玄機，“走吧，老歌印象咖啡酒吧?！?/br>
    【073】 稱呼

    老歌印象咖啡酒吧，復古風格把店名詮釋得淋漓盡致，對于有故事的人來說，這是個消磨時光的絕好地方，那些屬于一個人或者是兩個人的光陰會恍惚而來，收獲的是一種心境。

    不過對萬抗和錢佳嘉來說，到這里無非是感受下氣氛。

    “喝點啥？”坐下來后萬抗很主動，大方地把點單朝錢佳嘉面前一推，道：“隨便點?！?/br>
    “隨便了，來杯原味的吧，另外在要份甜點?！卞X佳嘉沒看點單。

    萬抗也搞不清咖啡到底有多少名堂，也跟著點了杯原味的，服務員很快送來。

    話題還是從畫板開始，萬抗問錢佳嘉是不是經常去南湖公園寫生，錢佳嘉說也不常去，一個月一次，平常去的地方太多，得輪著來。對于被撞進湖水的水彩畫，錢佳嘉說沒關系，只是練練手，壞了就壞了。

    “大度！”萬抗呵呵一笑，“你要說是藝術品，那我還賠不起！”

    “損人是吧？”錢佳嘉道，“沒事，我抗得住?！?/br>
    “不是，全部真話?！比f抗道，“藝術是無價的，說值多少就多少，高低就你一張嘴?！?/br>
    “那你放心，我還遠未達到那境界?！卞X佳嘉笑道，“不會獅子大開口?！?/br>
    萬抗呵呵一笑轉開話題，問錢佳嘉如果她男朋友看到他們一起喝咖啡會怎樣。錢佳嘉翹起嘴角，反問萬抗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

    “還用說嘛，猜都不用猜?！比f抗道，“像你這么漂亮，追你的人還不排一長串，其中不乏權貴背景的優質男生，我就不信你一個都看不上?！?/br>
    “別把自己弄得神仙一樣?！卞X佳嘉笑道，“那你呢？”

    “我可沒錢養女朋友?！比f抗搖頭道，“好不容易憋了一個月，今天想出來吃只烤鴨，還被那幾個小子給攪了?！?/br>
    “呵呵……”錢佳嘉掩嘴而笑。

    聊天似乎才剛剛開始，萬抗接了個電話，是苗楠的，問他在干什么。萬抗說本來要到鴻運樓吃烤鴨卻沒吃成，現在花家地南街。苗楠說沒吃成不要緊，不管是什么原因，由她來補請，就現在。

    沒問有沒有空，現在就請，命令式。萬抗已經習慣苗楠這樣的行事風格，還好，沒有壓抑感，因為苗楠本質上不是那種女孩，只是言行方式。

    “有急事？”相比之下，錢佳嘉倒是更善解人意。

    “沒，不算急事，有朋友在鴻運樓那兒等我?！比f抗只能笑笑。

    “嗯，有事你忙，我們只是閑聊?！卞X佳嘉掏出手機，“留個電話吧?！?/br>
    這事好，萬抗很勤快地報出號碼，“打給我看看，以防出錯?！?/br>
    幾分鐘后，兩人從老歌印象出來，萬抗要送錢佳嘉回去，錢佳嘉說不用，回學校的路閉著眼都能摸對。萬抗說剛好他要到阜通東大街，順一段路。

    這段路順得很不幸。

    還沒到阜通東大街和花家地南街交匯處，大概還有一百米的距離，苗楠已經拐了過來，老遠就看到萬抗和錢佳嘉閑步而來。

    苗楠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血意上涌，她想過去對萬抗大吼一通，不過仔細想想沒來由，雖然數次交往熱熱乎乎，大有談情說愛之勢，可大家誰都沒捅破那張紙，只能算是好朋友。

    忍住不吼是行為控制，這個比較容易，但情緒是難以掌控的。苗楠暗地里對萬抗的傾心，還是讓她繃住了臉。

    當萬抗抬頭看到苗楠時，毫無防備地來了一個驚慌，停住步子對著苗楠傻笑。

    錢佳嘉開始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推出了結論：萬抗的女朋友看到了她和萬抗的邊走邊笑。

    錢佳嘉并不奇怪，雖然剛才喝咖啡的時候萬抗說沒有女朋友，但她也不生氣萬抗說假話。有時候很多話就是順個口，即使與事實不符，也不屬于存心說謊騙人。

    “嚄，你朋友找過來了，我走了?！卞X佳嘉對萬抗說了一句，徑自離去，經過苗楠身邊時，還對她微微一笑。

    出于禮貌，苗楠回過去一笑，但她知道，此時笑比哭還不上眼。

    “苗楠，你來了?！比f抗硬著頭皮走過去，“好像不開心吶?！?/br>
    “怎么不開心了，我好好的啊?！泵玳獡P著臉一歪頭，“走路累了而已?！?/br>
    “嘿嘿?！比f抗笑笑，“那我背你一段？”

    “別耍油了，沒心情?！泵玳鸶觳?，把手中的袋子放到萬抗手里，“給你?！?/br>
    袋子里全是好吃的，是那些萬抗想吃卻又不想買的東西，太貴了。這也是最近幾次見面時的自然形成的，萬抗憋在學校不出來，苗楠來過幾次，第一次兩個手空空，再后來每次都會提一兜子。

    “苗楠，咋了？”萬抗依舊面帶微笑，“心情這東西可真奇怪，說沒就沒了?！?/br>
    苗楠不理睬，也不甩手而去，說到底她不是那種小性子的女生，只是陡然醋意大發而已。

    “苗楠，剛才那女生是中央美院的，純屬偶然?！比f抗覺得還是主動點好，“我這么說有點自作多情，想你也不會在乎?！?/br>
    苗楠不聽后半句，直就前半句發問，“怎么個偶然法？”

    機會創造成功，萬抗忙把王猛找事前后說了，引出了錢佳嘉喝咖啡一事。苗楠聽后眉頭直皺，掏出電話撥給王猛，口氣是訓斥的。

    萬抗一旁聽了心里很美，看苗楠這樣完全是護著他的，個中意味再明顯不過，他還沒想到過，苗楠這樣的女孩子竟然能看上他。不過萬抗也犯嘀咕，像苗楠這樣的女孩子，無論是從家庭背景還是個人自身條件，那應該是說一等一的，跟他相差太遠，完全不是一個級別，搭配起來不當。萬抗覺得苗楠根本就不屬于他，而他也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苗子。換句話說，就是自卑自尊心在所怪，他覺得要是加入乘龍快婿行列，勢必要有些刻意逢迎，可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低不下頭來。

    “王猛我跟你說，以后不要再找萬抗麻煩，有意思嘛?！泵玳f得義正詞嚴，“反正這話我是跟你說了，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闭f完，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萬抗一看，趕緊上前，“苗楠，其實不該打電話，他那么迷戀你，你這么一訓斥，他會對我更仇恨！”

    “他敢！”苗楠一瞪眼，“要是那樣，就別再想跟我說半句話?！?/br>
    萬抗看著苗楠火氣十足的臉，抓住耳腮笑道，“楠楠，你真好！”

    從來沒有過的稱呼，苗楠聽萬抗這么一喊，很是驚訝，帶著絲竊喜，“萬抗，怎么想起這么喊我，感覺有點怪?！?/br>
    【074】 說出來

    萬抗嘿嘿一笑，“楠楠，你不該感到怪，我是由衷而發，屬情感自然而然的流露，沒有半點雕琢的痕跡，這樣你再感到奇怪，要么就是你聽得少了，要么就是我說得少了?！?/br>
    “那不一回事嘛?！泵玳痪救?，“你不說我怎么聽?！?/br>
    “不，不是一回事?！比f抗道，“我不說你是聽不到，但我說了，你也不一定就能聽得到。實話跟你講，我平常這么自言自語地喊‘楠楠’，你能聽得到？”

    “哦，你還做這事？”苗楠笑了。

    萬抗也笑，有些事還是可以努力一把嘗試嘗試的，雖然覺得苗楠離他太遠，但也不是說就拒之千里，能拉過來就拖住不放?！安缓靡馑?，一時拌理說了不該說的，你就當沒聽到?！比f抗笑道，“就算聽到了，也別取笑?！?/br>
    “別跟我貧了，有嘴吃烤鴨去?！泵玳讶煌浟隋X佳嘉一事。

    “要不改天再吃吧?！比f抗道，“一來過了飯時，二來想起烤鴨就想起王猛那小子，弄點小吃得了?！?/br>
    “嗯?！泵玳燮は胂?，點了點頭，“行，那咱們轉轉去，等晚上再吃?！?/br>
    “晚上我得回去，有自習呢?！比f抗道，“其實今天跑出來，也就安排了半個小時，沒想到鬧出這么多事來?！?/br>
    “你還真上進?！泵玳?，“不過這是好事，我絕對支持?！?/br>
    有了苗楠這話，萬抗就放開多了，在街上轉了會，吃了個蓋澆飯便回學校?；氐綄W校，進教室翻開書本，看了不到五分鐘，伸手掏出了手機，看著錢佳嘉的號碼，尋思著該不該存起來。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萬抗還是覺得多用點腦力記下來保險，省得哪天苗楠看到了又要滋生些是非。記錢佳嘉的號碼，萬抗不是有想法，就是個新鮮，他覺著有點小小的自足，身邊嘛，不止一個美女！不過這事又不能光明正大，苗楠的態度很明顯了?？梢舱沁@個原因，讓萬抗覺得這美事更具挑戰性，好玩又刺激。

    反復機械記憶五六次，又采用諧音聯想，萬抗確保不會把錢佳嘉的號碼忘掉后，開始了專心致志的自學。說到自學，萬抗也有這能耐，雖然是跟著大一新生旁聽，但他的進度已經遠遠朝前，整個學年的課程很快就要完成。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萬抗正在食堂吃飯，有短信來，是錢佳嘉的，約萬抗晚上出來走走。萬抗很納悶，不是周末，好像不太符合大學生一般的出沒規律。不過想想錢佳嘉是搞藝術的，個性強很正常。

    萬抗沒猶豫，去還是要去的，拒絕美女的定力他還沒有練成，再說兩廂情愿的事就得順其自然。關鍵的原因是，不是周末，苗楠也不過來。

    還是南湖公園，地方大。

    “錢佳嘉，今天閑著了？”萬抗笑道，“接到你短信很意外?！?/br>
    “哪天都不忙，大學就這樣，想空閑太容易?！卞X佳嘉道，“你意外什么，周末我又不會給你短信?！?/br>
    “為啥？”

    “你女朋友唄?！卞X佳嘉道，“我先說說我的判斷，不對的地方你指出來。首先，你和你女朋友之間還沒達到如漆似膠的地方，其次，你女朋友和你不是一個學校的，第三，你女朋友家境很不一般?！?/br>
    “喲，差不多成了神仙?！比f抗摸了摸脖子笑道，“我要是自大一點地說呢，你差不多就講對了。為啥說差不多呢，就是第三條，說真話，我現在對她的家境一無所知?！?/br>
    “為什么不問問？”

    “有啥好問的?！比f抗道，“家境能代表啥？兩個人要在一起，那就看兩個人，其它所有一切，連參照物都不是，啥有錢有權的，實惠是實惠，但那不是幸福的源泉?！?/br>
    錢佳嘉心頭一動，這話說到她敏感之處，她有個有錢的老爸，很多然跟她交往套近乎，都是看著她鼓鼓的錢包，吃喝玩樂，幾乎都是她買單。尤其是幾個追求過她的男生，初交往時都出手大方，但一段時間后就開始花言巧語做姿扭態裝可憐可愛，掏她的腰包了。

    “哦，剛才你又為何講是自大一點說呢？”錢佳嘉對萬抗的好感劇增，反倒讓她有點放不開，只好就著他說話問點話。

    “嘿嘿?！比f抗聳聳肩膀，“如果我要不自大一點說，那你判斷的大前提就錯嘍！”

    “嗯，大前提錯了？”

    “錯了?！比f抗道，“因為我也不知道苗楠是不是我女朋友，確切地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把我當成男朋友看?！?/br>
    “噢，也就是說，如果她把你當男朋友看，你就把她當女朋友看？”錢佳嘉緊跟著問。

    “這，這事你一問我還有點打疑乎?！比f抗覺得這個問題不能隨便回答。不過錢佳嘉問得很急，就看著他的臉，要他馬上回答，“不好意思回答？”

    “不是不好意思?！比f抗笑道，“是從來沒想過，不知道該咋回答?！?/br>
    “怎么想就怎么說唄?！卞X佳嘉道，“這有什么難的?！?/br>
    “是?！比f抗點點頭，“我是這么想的?！?/br>
    錢佳嘉乍聽有點失落，不過瞬間釋然，以她的觀察，苗楠那種條件的女生，誰遇到這種事不會像小雞啄米一樣樂不顛地承認？除非是虛偽的家伙?！澳悄銢]問問，人家到底有沒有把你當男朋友？”錢佳嘉對這個話題的表現出的極大興趣，讓萬抗感到稍有意外，就連她自己也很快意識到，“呵呵，這事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我問多了不好吧，不過我就是好奇心大，沒別的意思?！?/br>
    萬抗笑笑，“好奇心大說明活力強，再說了，朋友之間問話有啥好不好的，覺著不好事因為還沒把對方當成真正的朋友?！?/br>
    “你倒挺會說?！卞X佳嘉笑道，“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回避話題，你就不心急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人家的男朋友？”

    “那種事急不來，成與不成不是按照一個人意愿去發展的?！比f抗道，“水到渠成，等著就行?！?/br>
    “那可不一定，女孩的心思有時很奇妙?！卞X佳嘉道，“很多時候，看似多么大的一件事，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情?！?/br>
    錢佳嘉說這話，眼睛忽閃，各種微妙萬抗感知的一清二楚，但現在他只能是裝糊涂?！澳阏f得也太輕巧了?！比f抗呵呵一笑，“事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br>
    “說是做的基礎嘛?！卞X佳嘉的口氣帶著點埋怨，“要不誰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075】 擁抱

    “做啥？唉！”萬抗眉毛一拉，笑了兩聲，“愛做啥就做啥，做人不能想太多，那樣快樂會少很多?！?/br>
    開始三個字，錢佳嘉聽得臉色一變，不過馬上就明白過來萬抗的那點鬼把戲，“你這人，是不虛偽，可也夠壞的?！?/br>
    “咋了這是？”萬抗笑道，“你上大二，我喊你聲姐，可做jiejie的也不能冤枉人吶，誣說我壞的人不多，可你偏偏就是其中一個?！?/br>
    “唉，不說那些了，其實今天我喊你出來，就是想找個人好好談心?！卞X佳嘉道，“想來想去，我覺得身邊真誠的朋友幾乎沒有，就是覺得你還挺真實?！?/br>
    萬抗一聽這不純粹是扯淡嘛，就接觸過一次，而且還沒怎么聊透，這第二次才見面一會，就知道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