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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摟著翠梅,松了口氣,篤定告知:“我認得!他不就是修渠那天被人圍著責罵的冬子嗎?” 姜玉姝原本仰臉對月虔誠禱祝,倏然起立,驚訝扭頭,拍了拍心口,“沒錯,是他。潘嬤嬤,他似乎是來找你的?!?/br> “奇了,非親非故,他小子來找我做什么?”潘嬤嬤困惑不解,一行人慢慢走向圍墻。 劉冬趴著圍墻,見自己把院內的一家子嚇得面面相覷,頓時忐忑不安。 “冬子是吧?”周延身為管事,當仁不讓,站定便肅穆質問:“我家有門,你一個大小伙子,來找人卻不叩門,這是什么意思?” 爬墻,多難看?傳出去更是難聽。尤其郭家現有三個年輕女子。 劉冬拼命擺手,又急又慌,語無倫次答:“我、我不敢叩門,怕他們看見或聽見。其實,我是來給你們送果子的?!闭f話間,他把竹籃擱在圍墻上,不由自主流露討好之色,憨憨說:“喏,我今天傍晚剛從地里摘的,又鮮又甜,洗得干干凈凈。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就嘗嘗?!?/br> “你在說些什么呀?”翠梅聽得直皺眉,“送果子而已,大方送便是了,怕誰看見?今天里正家的三嫂送了一大籃呢,我們不缺?!?/br> 姜玉姝一頭霧水,想了想,猜測問:“難道你家人不贊同、你是悄悄來送的?若是這樣,請你盡快回家去,中秋團圓節,別鬧出不愉快?!?/br> “小伙子,我家有好些果子,你快帶著東西走吧,免得又挨爹娘罵?!迸藡邒邠]手催促道。 周延妻挪近些,不悅道:“大晚上的,你這樣趴在別人家圍墻上,像什么話?速速離開,否則我不客氣了!” 劉冬自幼被父母苛責打罵著長大,一向唯唯諾諾,此刻黯然垮下臉,猶豫半晌,囁嚅道:“還有件事,我想得告訴你們?!?/br> 修渠那天姜玉姝便看出了,對方性情并不像其刻薄貪婪的父母,她詫異問:“還有什么事?你說來聽聽?!?/br> 劉冬畏畏縮縮,本性怯懦,卻因不忍郭家遭**害而鼓起勇氣,抬手一指東側荒宅,小聲告知:“前不久,我親眼看見有兩個男人,先是趴著你們家東墻看了幾眼,然后躡手躡腳躲進那個荒宅,鬼鬼祟祟的?!?/br> “別是賊吧?想必一定是賊了!”翠梅瞪大眼睛,耳語說:“各位,我沒眼花吧?前天半夜絕對有賊子偷摸進來了!我當時大喊一聲,把他嚇跑了?!?/br> 家人交頭接耳,姜玉姝眺望東側荒宅,驚疑不定,忙細問:“兩個男人?你看清是誰了嗎?他們身上可帶有刀棍一類的東西?” 劉冬搖搖頭,歉意解釋答:“他們貓著腰,低頭走在墻根陰影里,看不清臉,也看不清有沒有刀棍,但可以肯定是男人,而且鬼祟。你們要小心?!?/br> “中秋之夜,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跑來跑去,四處嬉鬧?!敝苎佣⒅鴸|側荒宅,不甚確定地說:“或許是哪家的小子淘氣、溜進那屋里玩耍去了?” 姜玉姝雙手交握,沉思不語。 劉冬果斷搖頭,“不可能!平日你們看見誰家小孩兒進那荒宅里玩耍過?”頓了頓,他撓撓頭,透露道:“你們可能至今不清楚,那所荒宅里的一家八口,忒倒霉,去年到庸州喝喜酒時,恰被北犰屠殺,滅門了。全村都忌諱,除非迫不得已,誰敢進去‘玩?!??” “什么?”姜玉姝一臉錯愕,急促呼吸兩下,扼腕道:“我們住了這么久,居然從未聽說過!” “豈有此理!”鄒貴氣沖沖,“里正未免太過分了,怎能安排我們住在這兒?” “就是!太過分了?!?/br> 幾人議論紛紛,翠梅哭喪著臉說:“你們總笑我疑神疑鬼,這下明白了吧?我多半是被陰氣沖著了?!?/br> 姜玉姝定定神,抬手打斷道:“好了,別吵,安靜些?;恼肋^人,可咱們這兒挺好的,里正也算盡心竭力了,怪不得他?!?/br> “那,你、你們打算怎么辦?”劉冬眼巴巴的,磨磨蹭蹭不愿離開。 月色皎潔,姜玉姝垂眸斟酌,眉目如畫,眨眼時纖長睫毛一掃又掃,端莊秀美,令劉冬目不轉睛,第無數次癡癡暗忖:好看,她真好看…… 須臾,姜玉姝抬頭,迅速下定決心,正色對周延說:“值此中秋佳節,雖無美酒菜肴,但新鮮糕果也不錯,正好邊吃邊賞月。你不是同莊主簿交好嗎?不如邀他們來賞月,再請上里正一家子,熱鬧聊聊天?!?/br> “???”周延一愣,旋即會意,立刻轉身往外走,“對!咱們在此舉目無親,多得官府和里正一家關照,應該請他們來嘗嘗糕點?!?/br> 姜玉姝望著圍墻,溫和道:“冬子,多謝你特地來提醒,放心,此事我們會守口如瓶,盡力不牽扯你。抱歉,眼下不方便留你做客,我——” “別、別道歉,我明白的!”劉冬與夢中人面對面,并得到一長串話,已心滿意足,撂下籃子道:“果子給你,我走了?!闭Z畢,他扭頭便跑,腳像踩著棉花,整個人輕飄飄,美滋滋。 “哎?” “站??!” “我們不要,果子你拿走?!贝涿芬恢眽褐ぷ?。 姜玉姝嘆了口氣,頭疼道:“算了,日后有機會再答謝?!?/br> “劉老柱兩口子為人可惡,我真怕引起他們誤會,胡攪蠻纏地鬧事?!敝苎悠薏粺o擔憂。 姜玉姝也怕,但無可奈何,“沒轍,人已經跑了,咱們總不能追趕吧?趕快收拾收拾,準備招待客人?!?/br> “是?!?/br> 兩刻鐘后 院門敞開,院子里設一圓桌,桌上擺著糕果與清茶,主簿莊松端坐上首,里正和兩名官差也在席,周延熱情招呼著,鄒貴沏茶并作陪。 里正把倆兒子帶來了,大牛小牛歡呼蹦跳,追逐嬉鬧。 雖無酒,但周延能說會道,言辭詼諧,帶得席間幾個男人興致高昂,談天說地,不時大笑。 堂屋里也擺了一桌,姜玉姝請唯一的客人上座,里正妻卻惶恐推辭,堅持陪坐末席,局促道:“我坐這兒,我坐這兒就好。你、你們先坐?!?/br> 姜玉姝也不勉強,笑道:“都坐下吧?!?/br> “哎?!崩镎藿拥窖埡?,匆匆梳頭,換上了平日舍不得穿的好衣裳,拘謹落座。 “三嫂請喝茶?!贝涿沸Σ[瞇奉茶。 里正妻慌忙站起,雙手接過并道謝。 姜玉姝眸光明亮,暗中一琢磨,憂愁長嘆,苦笑問:“怎變得如此客氣了?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分明不是這樣的。唉,莫非因為郭家人全是流犯,所以你嫌棄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并沒有嫌棄的意思?!崩镎抻窒胝酒?,卻被翠梅小桃合力按住。 姜玉姝安慰道:“別緊張,我們請你來只是閑聊。嘗嘗這桂花糕,小桃的手藝?!?/br> “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