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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的臉上看不出謝意,緊接著他閉上眼,再度死氣沉沉地睡去。我沒在意,轉身走進診所。陳儀伶手術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快到我有點詫異,懷疑是不是有點草率?我問了問護士,護士似乎笑了下,只說:「做手術是不簡單,但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復雜,這是有分的,胚胎期是……」….........一個多小時后,陳儀伶慢慢走了出來。我趕緊跑過去扶著她。她臉色不是太好,看上去有些虛弱,也不太說話,我有點緊張,也沒有過帶女人去墮胎的經驗,只能一直牢牢牽著她的手,隨時注意她的腳下。后來我放棄了那部提在忠孝東路的摩托車,直接在診所門口攔了出租車,在后座,她安安靜靜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一段路程,我們的手掌始終沒有分開,那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非常脆弱,脆弱到讓我無法袖手旁觀,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為她做什么,只能這樣牽著她,一直牽著她────她似是睡著了。把她送到家門口,看她提著藥袋走進剛打開的電梯里,正式分手時,她一直按著開門鍵不放我們一個人站在電梯外,一個人在電梯內,我以為她還對我要說些什么,過了一會兒,她只是有點氣虛地說了句:「過陣子再打給你?!?/br>我點頭,說:「趕快上去吧,好好休息?!?/br>轉身時,還是沒聽見后面電梯門闔上的聲音,于是我又回頭看了看,她人還在那里,我頓了頓,才又說一遍:「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打給我?!?/br>她輕輕笑了一下,笑容蒼白美麗,「嗯?!?/br>接著電梯門才緩緩在眼前密闔,隔斷我們的視線。這一次,我不再先掉頭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陳儀伶,直到她的身影徹徹底底的消失后,才轉身步出這棟大廈。第13章十二.有時候我覺得日子過得很快。陪陳儀伶去墮胎之后,晃眼又過去幾個月,生活瑣碎又零散,陳儀伶沒有再找我,有幾次,我想傳封簡訊給她,問問她好不好,可每次開頭才打了幾個字,又通通作罷。那年的冬天特別的冷。臺灣遇上十年來最冷的一波寒流,我跟高鎮東去泰國玩了五天四夜,很久沒有這樣輕松過;回來時,依然覺得像是做了場夢,很不真實。我發現我跟高鎮東一樣都不喜歡冬天,夏天再怎么熱,對我們來說都是可以忍耐的,可一到冬季,早上起床,就成了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每一天早晨理智都在與感性作激烈拔河,明明打死都不想起,卻也不得不向現實屈服。這一點,身為睡仙的高鎮東深感同意,外面那么冷,我跟他更加不愿出門,于是我們挖掘出一個共同的新愛好────租錄像帶。在那反復寒冷的兩個月,每次見面,幾乎都待在他家理,肚子餓了下碗面,看電影,□□,然后睡覺。記得有回周末,我們躺在那張床上看周星馳的電影。女主角是袁詠儀,許多橋段與臺詞極為無俚頭,但很好笑。其中有一幕是袁詠儀飾演的那金鎗客正躲在遠處準備狙殺零零柒(周星馳),結果那頭周星馳什么都不知道,嘴邊黏根煙,正在一架白鋼琴前自彈自唱…...就兩分多鐘的畫面,我頭一回發覺周星馳其實長得也挺帥。周在耳機里問袁:小琴,妳覺得我怎么樣?當時她正在遠處拿著槍對準他的頭,說:除了帥沒什么好說的……對了,那戲里頭還有陳寶蓮??匆娝鰣鰰r,我不免又想起陳儀伶,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如何。只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她不是那種能在生活上虧待自己的女人────每每我跟她相聚,總是逃不開傷心事,或許她不聯絡我才是一件好事。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對高鎮東說,「其實周星馳還滿帥的?!?/br>高鎮東似乎覺得我的眼光有問題,挺不屑的:「拜托,你說劉德華我還能接受。他───也就那樣吧!」我笑笑:「唱得很深情啊?!?/br>高鎮東拆了包可樂果說:「對嘴的吧?!?/br>我無言以對,索性不說了,從他手里抓過一把可樂果就往嘴里丟,房間里一時詮是喀啦喀啦的聲響,高鎮東忽然轉過頭對我說,「我有跟你說過我會彈吉他嗎?」我略感驚訝,他還真沒說過。高鎮東見我的表情便明了了,哈哈笑了兩聲,挺欠揍,他興致一來,將那包可樂果塞到我手里,叫我等著,接著開始一陣翻箱倒柜。我細數,若不算中間我當兵那兩年,那時我們在一起也差不多快四年了,老實說,對于高鎮東這個家,我仍是不太熟悉,我不會去翻他家里的東西,如果這里真還藏著一把吉他,也不是沒可能,只是比較出人意料而已。......高鎮東還真的翻出了把吉他。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色吉他,看得出來有些舊。高鎮東面帶興奮地關掉了音響,拖來一把鐵椅,自信滿滿地正對著床前坐下,手指隨意地在琴弦上撥動幾下,撩出陣陣清脆不成調的和弦。樂器我一竅不通,但看他抱吉他的架式好像真有兩把刷子,我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一時覺得新鮮也心癢────我忽然明白,為何以前學校那些懂得說學逗唱的男生把學妹的成功率總是特別高,拿著樂器的男人,有種別樣的魅力,看起來深情專ㄧ,就像現在的高鎮東,最要命的是當那雙眼睛看著你的時候,讓人有種錯覺────好像他愛你。......我有些恍惚,彷佛已能想象出少年時的高鎮東是什么樣子。人不癡狂枉少年。他在那個年紀里對某個漂亮女孩一見鐘情,跑去刺青、跑去學彈琴,這些都像是他會做的事,瘋狂────那是他的青春。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青春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就像他自己嗤之以鼻過的,那些不過都是傻事,他不會再去做一次,可我猜他這輩子,肯定都忘不了那個女孩。高鎮東咳了兩聲,裝模作樣地說:「來,點歌嗎?」我有點狐疑:「能點歌?」他嚴肅瞪了我一眼,我低聲笑出。「來個深情的?!刮易诖采?,一腳翹起,手搭在膝上,像個大老爺,我考慮等下要不要塞個兩百塊到他內褲里。高鎮東不再廢話,隨手來了一段。我原以為他是騙我的,沒想到真有兩手,起碼聽在我這個門外漢耳里,還是覺得挺厲害。美中不足的是他沒唱歌,只是彈,彈了一段不知名的旋律,高鎮東側低著頭,嘴唇微抿著,神情認真,開始還看得出有些緊張,后來也完全投入,那瞬間,他看起來竟跟那些大學校園中的文藝青年也沒什么兩樣────我有點舍不得眨眼,悔恨手邊沒有相機。后來彈到一段明顯是□□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