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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門,只有門簾,夜風時不時將門簾吹開,葉小船仰頭看單橋,“哥,我那天其實有點害怕,你如果回我,我肯定就跟你說我出車禍了?!?/br>“還好你沒回我?!比~小船自言自語,“番茄香菜丸子很好吃,醫院食堂特別差,周昊給我帶的炒飯老是咸,還是你做的菜最好吃。哥,我……”“睡覺?!?/br>一張浴巾被從床上扔了下來,正好蓋在葉小船臉上。浴巾被上有淺淡的洗發水味,是單橋常用的那一種。葉小船抱住用力嗅了嗅,抖開搭在自己身上。“那我睡了?!彼€是看著單橋,但單橋從頭到尾都沒看他。“哥,晚安?!?/br>院子里的小彩燈已經關閉,只有昏黃的路燈還發著光。不久,房間里響起均勻的呼吸聲。夜半,單橋從床上起來,險些踩到葉小船。分明有更合適鋪席子的地方,葉小船卻非要將席子貼在床邊。單橋低頭看了會兒,從葉小船身上跨過去,正要掀開簾子,忽然轉過身。葉小船踢被子,浴巾被只有一個小角還掛在葉小船大腿上。單橋走回去,將浴巾被踢起來,蓋住葉小船的胸口和肚子。第3章他想獨占單橋十二人間熄燈后充斥著咳嗽、翻身、上廁所的聲音,葉小船經常整宿整宿睡不著,每天早上起得比隔壁床的老大爺還早。硬要比較的話,病床還是比鋪著席子的水泥地板強,好歹軟,不硌背。但在單橋身邊,葉小船睡得踏實,不僅一夜無夢,天光大亮了也沒醒。單橋離開房間時將門簾用夾子夾了起來,還把天窗推開了,晨光從四面八方透進屋,全都照在葉小船身上。葉小船翻了個身,面朝床的方向蜷縮著,浴巾被被他揉成一團抱在懷里。他上身什么都沒穿,一整片光滑的背都暴丨露在光芒下。“單哥,早上好!”小豬正在打掃院子,神采奕奕的。阿貴說小豬起這么早,不該叫小豬,該改名叫小雞,雞天不亮就打鳴,豬只會吃了睡睡了吃。單橋去公共水池邊洗漱,和坐在院子里的幾位包車司機打了聲招呼。司機們是來接客人的,車停在巷子外,客人整理完畢就能出發了。遠城本身其實沒什么可玩兒,但以遠城為中心,東南西北四條線都是壯麗的自然風光,跑一條線單程最少得花三天時間,單橋自己都跑過,但少,不像葉小船那樣不要命地拉活兒。旺季包車費貴,油水豐厚,但司機們一年也就賺夏秋這幾個月的錢,路上辛苦,還危險,每年都有人出車禍,甚至有人開進荒野無人區之后,就再也沒出來。葉小船這些人,賺的不是血汗錢,是命錢。單橋早上不怎么做飯,趿著拖鞋去小巷外買了一大口袋油餅和豆漿回來,扔在長木桌上,讓司機們分著吃。小豬跑過來,視線往樓頂瞟,“單哥,小船還沒起來呢?他怎么了,我昨晚看他身上有傷啊。那他還帶客嗎?”“沒事?!眴螛驔]說葉小船還帶不帶客,他右手套著食物用塑料口袋,拿了三張油餅放在盤子里。司機們正在分享大口袋里的油餅。院子里不斷有客人拖著行李箱,跟著各自的包車司機興致勃勃地離開。阿貴打開冰箱,粗著嗓門喊:“小豬,你做了白糖番茄???我吃了哦?!?/br>“你吃屁!”小豬趕緊跑過去,“這是小船給單哥做的!”阿貴和葉小船一樣喜歡番茄,聞言失望道:“哦,好吧……”“我不吃,你想吃就吃?!眴螛蛘f。“他不想吃?!毙∝i說著踢了阿貴一腳,阿貴想了想葉小船那惡狠狠的眼神,訕訕道:“算了,我也沒特別想吃?!?/br>單橋回到樓頂,葉小船竟然還是剛才的姿勢。他站在席子邊,看了十來秒,右腳踢在葉小船腰桿上。葉小船小時候挨過很多打,現在受不得攻擊,連試探都不行。曾經有客人跟他開玩笑,從后面跳起來偷襲他,被他一個過肩摔,險些摔出筋骨問題。這在遠城包車司機圈子里,算是事故了。葉小船歉也道了,醫藥費也陪了——一個多月算是白忙活了,對方仍是不買賬,最后還是單橋幫忙解決。太陽烤背都沒醒,挨了這一腳,葉小船幾乎瞬間就直起身來,在看清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單橋時,那冷沉的目光才漸漸軟化。“哥,早?!毙训锰?,聲音有些沙啞。“起來?!眴螛蛘f:“到點去醫院了?!?/br>葉小船睡得渾身骨頭痛,躺著還不覺得,站起來才覺得哪里都不舒服。但他沒讓單橋看出來。單橋可能也沒注意到他,將他叫醒之后就出了門。油餅已經被司機們吃完了,就剩被單橋拿出來放在盤子里的三張。小豬說:“小船,單哥專門給你留的?!?/br>葉小船不怎么喜歡小豬,但這和小豬本人沒有多大的關系。除了單橋,葉小船不喜歡任何人,和單橋關系越近的,他越是不喜歡。他想獨占單橋,與單橋相依為命。他的視線里只有單橋,可在單橋眼中,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單橋開這間旅舍時,葉小船就想來當義工,不是只干幾個月的那種,是終身制,全年不休,二十四小時在崗都行。但單橋沒答應。他只能換種方式,給住在這兒的客人當司機。油餅涼了就沒那么好吃了,葉小船一邊吃一邊瞄單橋。單橋在給花園里的植物澆水。遠城干燥,到了夏天,花花草草一天得澆幾次水。單橋單手拎著個壓力壺,另一只手揣在褲袋里,水霧從出水口噴出,籠罩在嬌艷的鮮花上。葉小船看入了神。從他的角度看去,單橋幾乎被玫瑰包圍。這畫面很有意思。單橋身上的氣場是冷厲又堅硬的,容易令人聯想到邊疆血一樣的黃沙,以及鋪天蓋地的硝煙,還有破空的子彈,但花這般嬌柔的玩意兒環繞在他周圍,竟然毫不突兀。葉小船的視線從單橋臉上轉移到青筋蒼勁的手臂,心里想著——我哥真帥,拎個水壺都那么帥。單橋在部隊待了八年,對別人的注視相當敏感。葉小船在看他,他打從開始就知道,但懶得回視,直到澆完一壺水,才倏地抬起眼。葉小船連忙埋頭吃餅。單橋躬身放下壓力壺,“還想不想去醫院?”葉小船咬著餅,說不出話,只得點頭。“那就快吃?!眴螛蛘f:“吃完到巷口來?!?/br>巷口旁邊有個公共停車區,單橋的霸道就停在那兒。遠城有很多霸道,基本上都是包車司機的拉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