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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打算倒進門口的垃圾簍。“一秋怎么還沒回來?”景宸卻問。“他回學校去了?!狈矫坊卮??!火B母發現了自己心里的秘密,周一秋羞愧難當,沒臉見方梅和景宸,一個人回學校了。“哦?!本板氛f,默默地低頭,扒了口米飯。方梅腦中電光火石般地一閃,她問:“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見過一秋?你怎么知道他和我一起出去的。景宸抬起頭看他,還來不及說話,方梅又恍然大悟了什么:“你什么都知道?!?/br>——不久前,方梅看見了兩個兒子,她手中買的魚落到了地上,周一秋回頭,看見了掉頭就走的養母,驚慌失措地跟著養母跑了出去。在她們身后,原本以為熟睡的景宸睜開了眼睛。“你什么時候醒的?”方梅問,瞪著兒子。“他一靠近我,我就醒了,我很警惕?!本板氛f。“那你為什么還容許他干這種事!”方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喝道。“他……他沒有錯?!本板坊卮?。方梅腦中有電流閃過,接通了所有的疑惑和線索,她靠近了兒子:“你知道,你知道他對你……,”頓了頓,她說,“你喜歡他?!?/br>景宸沒有否認,他抬起眼,看著母親說:“他沒有錯,是我錯了?!?/br>方梅“哐”一下,把手中端的那盤魚摜到了兒子身上。——不能再想了,不要再想了。時間回到現在,病床上,方梅的四肢蜷縮起來。每次想起生活中后悔的事,從心底長出的荊棘就會慢慢地爬滿全身。==============================================================周琰走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景宸心里知道。周氣大,天天生氣,還特別難哄,最近才找到一點順毛讓他高興的訣竅,但可能以后再也用不上了。他傷心了。方才周琰木著流淚的樣子,像根刺,深深扎進了心里。眼前似乎有點模糊,景宸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居然也已經是淚流滿面。到底是為什么,那時候,會讓嚴家人帶走了他?那天,母親把裝了魚的盤子砸到他的身上,他沒有躲,魚湯把白T恤上染了一片棕色的無規則的圖案。“他才多大!”母親聲音在發抖,“他才多大???你是不是人?你還是人嗎?”“他的父親犧牲前把他交給我,我怎么跟他爸爸交代?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母親撲簌簌落下眼淚來,揚手給了兒子一個耳光,“他還未成年!你是人嗎?你畜牲???”她反手又給了兒子一掌。“我沒做什么!”挨了兩巴掌之后,景宸終于想要爭辯。“是??!”母親流著淚冷笑起來,“你什么也沒做,他親你你裝睡。他小,你也不懂事?”景宸無言以應。母親站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了箱子,往里面裝自己的衣服。“你要去哪里?”景宸站在門口問。魚湯從他的T恤上不斷滴到地下。“我不想看見你,”母親說,“我回單位去?!彼偷剞D身,回頭看景宸,“別以為我走進,你們可以為所欲為!”“我沒有這么想……”景宸無奈地說。“我會去找一秋的親人,他不可能只有爸媽,我會把他放到真正關心他的人身邊!”母親說,“你離他遠一點?!?/br>母親摔門而去。景宸盯著門口,發了半天呆,回頭看,紅燒魚還在地上,地板臟了一大片。景宸嘆口氣,拿著垃圾簍走過去,收拾地板。那魚只動了一筷子,母親說苦,景宸用手撕了一塊放進嘴里。不苦,沒有味道。收拾好地板,景宸想了想,掏出手機,打周一秋和母親的手機都沒有人接。又撥打了周一秋寢室的電話。“喂?找誰?”電話那邊是個毛毛躁躁的少年的聲音。“請問周一秋在寢室嗎?”“???是一秋的哥哥嗎?他回寢室了,等等我幫你喊他?!?/br>又等了一會兒,再次響起在電話里的,還是那個少年的聲音:“對不起啊,一秋的哥哥,一秋睡著了,我們喊不醒他?!?/br>“沒事沒事,他回寢室了就好?!?/br>“他才不會亂跑呢,他可戀家了,我們放半天假他都要趕回家,”電話那邊的少年哈哈大笑,“我們都說他戀家的人沒出息……”景冬陽喜歡家,喜歡養母喜歡他。他們怎么會把他送走了……火舌慢慢地靠近這邊,因為捕獵夾,景宸寸步難行,這里屏蔽電子信號,他無法求援。他也沒有求援的打算,看著烏鴉呼啦啦飛上天空,遠處樹木不斷地倒塌。“哥!”好像是幻覺,景宸抬起頭,只見周一秋從叢林中沖了過來。周一秋沖到景宸身邊,看他腿上的傷,又看他的臉,蹲下.身,用力掰捕獵夾,口中不停安慰道:“沒事……沒事,別怕,我來幫你了?!?/br>他用力把捕獵夾的兩邊的齒拉開了一條縫,景宸疼出了一頭汗,才把腿從齒縫中移開。“我背你走!”周一秋說,扶景宸站起來。景宸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來了?”“周琰給我打電話,說我不快點,就等著給你收尸吧!”周一秋說,看起來還有點小生氣,跟景宸告狀,“我急著問他發生什么事了,他還跟我發脾氣!”他突然看見了景宸脖子上被掐過的淤痕,大怒:“誰干的?周琰嗎?我去幫你打他!”平常,聽見周一秋的蠢話,景宸只會暗地心里好笑,此時,卻更忍不住眼淚,他抓住周一秋,說:“不是他的錯,我對不起你……”“???”周一秋一怔,飛快地說,“沒關系?!?/br>“你聽我說,”景宸說,“我讓你陷進了龍潭虎xue,卻又好幾年束手無策,知道你危險,一直沒辦法救你……”“沒關系?!敝芤磺镎f,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原諒一切,即使他知道,他也會原諒的。——景冬陽和周琰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兩個走了,留下周一秋,在景宸身邊。周一秋轉身背起景宸,帶他向沒被火焰吞沒的地方走。感覺上,還不斷有guntang的液體落到自己的脖頸。為什么他要哭呢?周一秋不解,但是景宸不說,他就不會追問。“別難過,”周一秋說,“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真~情~”景宸忍不住噴笑出來。“呃……”周一秋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還很難聽嘛?我還偷偷練過了……”“不,好聽?!本板氛f。被夸獎,周一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