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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的身影也出現在路上。江夏已經撤出,景徽生死未卜,這里的同伴只剩他和周琰,再有第三者,肯定是敵人。景宸放下腦中一切,把槍對準了來人,居然是藤恩益。——他從嚴家逃出來了?……——嚴家那群廢物!藤恩益受了嚴重的傷,臉上的傷痕沒有愈合,常常的血痕讓原本俊秀的臉有些猙獰可怕。他手無寸鐵,卻也沒有畏懼景宸和周琰有兩個人,也沒有在意景宸的槍。他冷冷地居高臨下地看了景宸一眼,繼續向木屋趕去。藤恩益去救景徽了?!粫尵盎账赖?。景宸剛松了口氣,突然聽見身后的周琰問:“我是不是你用過的,最得心應手的工具?”第113章景宸停下腳步,看著周琰,問:“你在說什么???”到處都是跳躍著的火焰,遙遠的地方,有樹木被火燒焦,“轟”一聲倒塌下來。周琰又問:“景冬陽失蹤五年,你找過他嗎?”這個問題他問過景宸幾次,每次景宸都岔開了話題。果然,這次,景宸又沉默了。——他沒有找過。周琰心中想:他不敢。“我找過你?!本板泛鋈徽f,“可是晚了,你不認識我。我甚至無法接近你?!?/br>周琰笑了起來,笑話景宸一個又一個的一戳就破的謊言:“連周一秋就是周琰你都不知道?!?/br>火光把一切都打成紅色,樹影不安的跳動。周琰沉下臉,死死地盯著景宸,問最后一個問題:“景冬陽被送回嚴家,這件事你知道嗎?”——他知道。他自始至終都是知情的,那次糟糕的行動方案是方梅提出的,征得了所有監護人的同意。因為方梅看見了景冬陽親吻景宸,她就想拋棄十五歲的養子,用查出父親被害的證據幫助警方辦案做誘餌,騙景冬陽回到了嚴家?!墒蔷板纺??簽署那份放棄監護關系的聲明的時候,他在想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景冬陽仇恨嚴家,他知道母親的計劃,他知道行動失敗母親重傷而景冬陽生死未卜。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也沒有做。“我不知道……”聽見景宸這樣說,他說得很吃力,額上全部是汗,不知是被火烤得,還是心虛,“我以為你找到自己的親人了,所以回他們身邊去了……”他說謊!從這次找回周一秋起,他就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周一秋問他做什么職業的,他說自己是老師。周一秋問他為什么找到自己,他說母親想見他。……這里是深谷,不遠處有沼澤,在意識里,景冬陽就躲在這樣的地方,不見天日地躲在悔恨和悲傷之中。方梅比景宸還好一點,她發現事件失控以后,還來找過景冬陽,然而失敗了。她瘋之前,讓景冬陽等景宸來找他。然而從那之后,景冬陽等了四個月,既沒有等到養母的消息,景宸也沒有去找過他。他以為方梅死了,所以景宸恨他。所以景冬陽消失了,出現了一無所知活潑開朗的周一秋和努力保護著自己在嚴家生存的周琰。后面景宸說了什么,周琰一直沒有仔細聽,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聽見了他最后一句話:“mama一直很想你……”仿佛有看不見的火驟然燃遍了全身,五臟六腑都被燒得劇痛,周琰上前一步,將景宸推撞到一邊樹上,一手掐住他的肩,另一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是周一秋!不可能永遠被你騙得團團轉!”擋住了耀眼的光,才真正看清景宸的臉,他臉色蒼白,眼神也不像從前自己每次和他對峙時的那么冷靜和胸有成竹?!艔埩?。周琰瞪著他,手上不知不覺的加大了力氣。景宸一直看著周琰,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喘不過氣來,腦子里也混亂成了一團漿糊。突然,周琰松開了手??諝饷偷匮a充進肺部,景宸干咳了幾聲,還在暈眩,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讓他們送走我的……”他聽見周琰說。景宸抬起頭。周琰的眼中居然有隱約的水光。景宸大驚,踉蹌上前兩步,想抓住周琰的手,“我愛你?!敝茜f,他面無表情,好像套上了一個鐵面具,再不會有真實的情緒能顯現出來,只有眼淚不住滾落。“周琰?!本板泛八拿??!拔覑勰??!彼种貜土艘槐?,聲音里卻沒有任何情緒,像一個被已經被遺棄了很久的留聲機,播放著毫無用的信息。周琰揮開了他的手,轉身向黑暗的方向走去。“周琰!”景宸又叫了一聲,追過去,卻聽見“啪”一聲金屬響,一個大號的捕獵夾在荒草中,利齒咬住了他的小腿。這是梁漫城布置了對付怪物的,威力自然不小,景宸仿佛聽見了骨頭開裂的聲音。一陣劇痛,倒在了地上、周琰的背影越來越遠,似乎不會回來了。“周琰!”景宸喊道,想起他剛才的神情,又喊了聲,“……冬陽!”周琰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掃過他腿上的生了銹的捕獵夾,神情依舊沒有變化,轉過身,繼續向遠處走去。他再也沒有回頭。第章方梅側臥在病床上,眼睛瞪得老大,卻又沒有在看任何東西。她這個樣子,曾經嚇哭過療養院里剛來的小姑娘。有一縷灰白的發絲落到眼前,她瘦,手腕細得凸出了骨頭的形狀。最小號的病號服都不貼身,像一層塑料紙蓋住了她的身體。有好幾天沒有看見她的兩個兒子了。她神智不清醒,大多數時間沉浸在自己封閉的世界里,但偶爾,看兒子的眼神還是有慈愛的光,只有那時候,她身上才有一絲過去那個干練的女警和母親的影子。在周一秋失蹤的五年里,她很少和景宸說話,即使交流,母子的感情也顯得生分。大概,還是那件事的緣故。那天,她神思恍惚地回到了家中,景宸站起身迎接她:“mama,你回來了?!?/br>餐桌上擺了幾道菜,是景宸做的。她中午買回來的魚被殺好,做成了一道紅燒魚。看見魚,她又想起了之前看見的那一幕,養子小心翼翼地親吻在沙發上睡著的哥哥。頓時喉中又是一陣不適,想咳嗽,又努力咽了回去。飯被盛好,放在了桌邊。她刻意無視了側面的周一秋常坐的位置上擺了碗筷,自己坐下,端起了碗。景宸看著她,欲言又止,在她對面也坐了下來。她夾了一塊魚,放進口中。苦。“你又把魚膽給弄破了???”她心情不好,放下了筷子,“這魚不能吃了!膽有毒!”她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