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求饒認錯和韓誠平靜的話背後，肖楠還是聽出了那麼一絲轉圜的機會。

韓誠問自己鬧夠了麼，那是不是說明，只要自己不鬧了，安靜下來，父親就還有一線生機呢？

想到此處，肖楠原本緊緊揪住韓誠褲腿的手立馬松了開來，乖乖的雙手交叉背在身後。

看著肖楠再次抬頭挺胸的跪姿，看著那衣料下劇烈起伏的胸膛，以及那雙短短時間已經哭腫了的雙目，一種肆虐的快意陡然從韓誠的血管里升騰而起，這種高高在上的掌控欲很快以燎原之勢占領了韓誠的四肢百骸。一直以來，韓誠都想要肖楠以自己的喜樂為喜樂，但倘若肖楠犯了他的逆鱗，他也必定會讓肖楠好好品嘗惹怒他的代價。

見肖楠被迫在自己面前擺出最卑微的祈求方式，韓誠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酒杯中轉著圈兒的紅酒，深紅的顏色，成功的讓久坐黑道龍頭的韓誠愉悅起來，將手中的酒杯抵在肖楠顫顫縮縮的嘴唇邊，水晶酒杯冰冷的溫度碰上肖楠早就嚇得青紫的嘴唇，又逼得肖楠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張嘴！”韓誠好心地提醒著，“別對我說你不能喝酒?！?/br>
肖楠對酒精過敏，韓誠是知道的，而因為這個，韓誠也明令要求過肖楠不準碰酒。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不是麼？幾乎是韓誠的話剛剛落地，肖楠便迅速地張開了嘴，順著韓誠的力度，一滴不漏地將那杯紅酒納入了胃中。

冷眼看著腳下的少年因為紅酒的灌入拼命咳嗽卻不敢用背在身後的雙手捂住嘴，韓誠的臉色微緩，拿起一張紙巾輕輕地擦拭著肖楠臉上因為咳嗽嗆出來的液體。

紙巾擦過肖楠嘴角的力度，是那麼的輕柔，輕柔到肖楠以為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再生氣了。但當肖楠看到韓誠扔掉紙巾後再次將手伸向一邊的紅酒瓶時，他徹底明白了韓誠的溫柔是一回事，殘酷是另一回事。

第二杯，第三杯紅酒抵到自己嘴邊的時候，即使食道里連帶著胃都在火辣辣的刺痛，肖楠還是順從的一滴不剩的喝完。

反抗韓誠，他再也不敢嘗試，就算韓誠今天要他酒精過敏死亡，他也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喝，不停地喝，只要冰冷的酒杯邊緣還抵在他的嘴邊。

直到第五杯紅酒下肚時，肖楠這才發現他們現在已經正處在三江交匯處的上空了，而韓誠至今還沒有按下那個小小的通訊器按鈕。

九（繼續虐）

從口腔到胃里火燒火燎般的疼，但肖楠還是抓緊在酒杯第六次抵上自己嘴唇的間隙，找回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主人...求你?！?/br>
回應肖楠這句話的是第六次抵在他嘴唇邊的酒杯，哪怕自己忍耐著身體巨大的不適忍耐到現在，自己的馴服卻還是沒有減緩韓誠的一絲怒氣。

肖楠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嘴唇微微離開了湊過來的酒杯邊緣，眼淚迅速聚珠成柱地留了下來，瘋狂地朝韓誠搖著頭，淚珠隨著肖楠的由慢到快的搖頭動作不斷地離開肖楠的面龐，浸濕了肖楠腳下精美的地毯。

不要，父親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是自己發誓要好好孝順，好好照顧的人，而現在，父親卻要因為自己而死，肖楠說不出心里的難過，他只知道寧愿自己被眼前這個男人剝皮拆筋，也不想接受韓誠這種形式的懲罰。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過敏感，還是出現了幻覺，肖楠竟然聽到了一絲艙門開啟的聲音。本能地朝機艙外望去，位於他們左後側的飛機的艙門真的打開了。

不敢再猶疑，感受著酒杯擦過自己臉頰的溫度，肖楠這才意識到剛才他無意中又違抗了主人的意思，心下一緊，趕緊尋著那酒杯的位置靠過去，不料韓誠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將酒杯收了回去。

“原本我想，若是你能乖乖地喝下這第六杯，我就饒了你父親的，不過現在很可惜，你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br>
韓誠的話剛說完，便看到了肖楠驀然瞪大的雙眼。

盯著此刻正在韓誠手上的酒杯，感覺到側翼飛機上逐漸打開的艙門，肖楠心里最後的一根繃緊的弦已經被韓誠剪斷了。

“主..人，我...我喝，求...你...求你...”夾雜著狂亂啜泣的聲音在任何人聽來都會無比的心疼，偏偏韓誠不為所動。

這個時候，旁邊飛機的艙門已經大打開來，肖楠已經看到了陳叔的身影朝機身後翼走去。知道自己已經走到絕路，肖楠膝行幾步，拼命想要去夠韓誠手中的那杯可以換取他父親一線生機的酒，但無奈兩人一跪一坐的姿勢，倘若韓誠不愿意，肖楠自己是怎麼也喝不到酒杯里的液體的。

“啪！”無比響亮的一聲，挨了韓誠一巴掌的肖楠的臉被打得側向一邊，映入他視線的剛好是一個被黑布蒙住腦袋的男人被陳叔押著走到了大開的艙門處，高空呼啦的大風吹得艙門口的兩人衣衫亂擺。

“我說了你可以喝這杯酒嗎？”

韓誠的話肖楠已經聽不到了，此刻占據著肖楠所有心緒的只是想阻止在這三千米高空上因為自己的犯錯即將發生的慘劇。

“主人，我真的知錯了，求求你，求求你，發發慈悲吧，楠兒受到教訓了，真的受到教訓了...不敢了...”肖楠不敢再伸手去觸碰高高在上的韓誠，只得用力地將頭一次一次地大力磕在地毯上向他的主人告饒。

肖楠心里很清楚，若是沒有自己的出逃，韓誠是不會因為這樣一個小小的稱呼上的錯誤生氣到要殺人才能泄憤的地步，而韓誠心里也很明白，肖楠兩年半前的出逃讓他很是生氣，這股怒氣早在陳叔將肖楠帶到自己面前時，便已經急不可待地想要狠狠發xiele，但韓誠沒有想到。偏偏在他這個怒氣頭上，肖楠還不知死活地撞了上來。

華麗麗地中槍，痛不欲生的折磨。

十

三千米的高空上，透過機艙外靜謐的淡藍云海，肖楠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艙門里被蒙著頭的男人在不停地掙扎，轉眼看著眼前高不可及的紅酒杯和遙不可及的主人，肖楠的靈魂有那麼一瞬已經飄離了rou體。

“不！”

既然靈魂已經被抽空，那麼所有的恐懼與擔憂也都不再。

伴隨著這拔高了的一聲大呼，原本跪在地上的肖楠突然發力猛的朝旁邊的艙門撞去...

在肖楠撞上堅實機艙的同時，他的臉也正好湊到了纖塵不染的透明玻璃上，透過玻璃，肖楠剛好看到陳叔突然發力，將那個男人推了下去。

沒有降落傘，不是一場玩笑，因為身後男人的一句話，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