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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好,有些放在心上了?!彼蜗碓軠睾偷卣f。“宋淑人還是為自己多上些心吧?!鳖I隊打量了宋享原一眼,“那邊自有我們照看?!?/br>“您不必著急,我也只是與那人有過幾面之緣,受過些恩惠,不忍心看他如此作踐自己的身體?!?/br>領隊冷下臉來:“你倒是知道得挺多?!?/br>“怎會呢,只是除了那人,我們也沒有什么尚且存于世的將人了?!彼蜗碓恼Z氣中帶上了一些無奈,“況且我終究是要嫁入皇室的人,不知您肯不肯賣我這個人情?!?/br>“哈哈哈,你這還先擺起架子來了?!鳖I隊很是嘲諷,“你們有什么資本?!?/br>休晚根本聽不下去,但宋享原只是不慍不怒地將自己一直帶著的面紗掀開,朝那領隊看去,“您覺得我不能得到恩寵嗎?”從大昭嫁去北方的只有許配給了三皇子的赫城長公主,實在算不上是什么國色天香,所以那領隊對宋享原也自然而然地瞧不上眼。但宋享原說是傾國傾城之姿也不為過,只是遠遠讓他看了一眼就足以叫他驚艷不已了。約莫著是覺得宋享原日后必定能攀上高枝,領隊倒也放緩了一點:“他可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br>“一介體弱的女子而已,我又能做什么呢。但那人確實于我有恩,總是不能看他就這么活活餓死,您也不想看他出了什么岔子,一路上的小心周全就白費了。若是我能勸得恩人,皆大歡喜;若是我不能,也算是您幫我了了一個心愿,日后必然答謝?!?/br>宋享原和休晚看著便構不成什么威脅,領隊想了片刻就叫人帶她們去關押的地牢中,但只有宋享原一人才得以進入,也只能在隔著牢籠說說話而已,她手上的吃食也是提前備好的。地牢陰暗,每隔數步才點著一個火把,宋享原很慎重地將腳下的路一步步踏實,直到走近最里面的一間牢房才覺得松了一口氣。牢房中有個倚在墻上的身影,還沒等宋享原將手中的碗碟放下,他就不耐煩地說:“沒人跟你說過把那些東西拿遠點嗎,新來的?!?/br>宋享原愣了一下,然后笑著回說:“陸將軍還是這般敏銳?!?/br>聽到宋享原的聲音,牢房中的陸不然也顯得有些遲疑,他睜開眼睛看過來。宋享原已經將手中的東西在地上擺了整齊,正笑著望他,陸不然又是難以置信又是無奈地勾起了嘴角:“長公主也來了這種地方?!?/br>“我也沒想到能有與將軍再會之日?!彼蜗碓苓z憾地說,“可惜沒有好酒來慶祝?!?/br>“勞長公主掛心也是榮幸至極?!标懖蝗蛔叩剿蜗碓瓕γ?,隔著牢籠很端正地坐著,他用手指了指豎在面前的木梁:“現在才覺得這東西礙事?!?/br>“于我也是同樣?!?/br>“長公主來尋我,是何故?!标懖蝗豢粗蜗碓?,問道。“你我均是異鄉人,這一點還不足夠的話,自然是因為懷山從心底感謝將軍往日的照拂?!彼蜗碓瓕⑹址旁谧约旱母股?,溫柔地說:“將軍借我的那一盞燈,當真圓了我一個愿望?!?/br>陸不然凝視著宋享原的動作,沒有一點驚訝的模樣,“許久之前的事?”“快要足十個月了?!?/br>“長公主一點也不疼惜自己?!标懖蝗粺o奈地笑起來。“我倒是覺得幸福?!?/br>“那人呢?”被問到了心里的事,宋享原也是泰然自若:“意外而已,不必讓他知曉的。他是個太懂風花雪月的人,若是知道了這事必然是不知所措的,我也不期盼他去愛屋及烏?!?/br>“沒想到長公主鐘意這類風流倜儻的公子哥,陸某曾經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呢?!?/br>“是呀,我時常會想若是當年嫁給將軍會是什么模樣呢。將軍不必再上沙場廝殺,我也不必再遠走他鄉,只管兩個人在懷山郡里聽聽曲子戲戲水,也算是快活的神仙眷侶?!?/br>陸不然仿佛又有了些往日的浪蕩模樣,他勾著嘴角問:“長公主如今后悔了?”“才不會后悔,我說過我很幸福的,倒是將軍才很讓人擔心?!?/br>“我和長公主可是同一種人,自然也不后悔?!?/br>“哦?”宋享原很好奇地問,“之前可沒聽將軍講過,我要聽聽這是哪里來的厲害人物?!?/br>陸不然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只能搖著頭說:“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的何許人也,相處也不過短短幾日罷了,連他的名字都是我隨口取的,就算到了閻王面前都無處可尋?!?/br>“叫人如此刻骨銘心,即便只有幾日也覺得值得回味一生?!彼蜗碓⑽⑼嶂^說,“我們果真是一類人?!?/br>“長公主說得是,在他人看來,我們不僅不討人喜歡,還愚蠢得很?!?/br>“隨他們去吧,除了偶爾意氣用事,我們還有哪里不好呢?”“哈哈,長公主好氣度?!标懖蝗豢滟澋?。宋享原突然掉下一滴眼淚來,她用手不著痕跡地抹去了,然后笑著對陸不然說:“將軍也是,還是懷山與您初識的時候那樣?!?/br>陸不然衣上還是一身的血污,手腳都被鐐銬禁錮著,已不復往日神采。他看著宋享原消瘦的雙頰,和眉眼之間飽含的憂愁,說:“能一睹長公主芳容,實在是三生有幸?!?/br>宋享原還是笑著:“最近是怎么了,你們總是重復些以前就說過的傻話?!?/br>“真的?!?/br>“叫人高興的傻話……”地牢中靜默了很久,宋享原和陸不然都沒有說話,只有盤旋在空中嗡嗡作響的蚊蟲和火把昏暗的光線。宋享原猜陸不然和自己在想著同樣的事情,他們都是明知前路渺茫卻死不悔改的人,又都是不得不克制沖動的人,若是一顆心要受太多束縛,忍耐久了就寧可舍去那沉重的軀體,一路不回頭。宋享原從袖間悄悄摸出半指長的一個小木盒,擱在放了碗筷的托盤上,將它們一起推到陸不然面前。“如今也只能這樣來回報將軍那一盞河燈了,還請莫嫌棄才好?!彼蜗碓氖种篙p輕按在木盒上,這本是她為自己備下的。陸不然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動作,他還是沒有說話。宋享原收回雙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只是請將軍再且等等,恕懷山先行一步?!?/br>將木盒攥進自己的手中,陸不然鄭重地對宋享原點了點頭??粗懖蝗粦S了,宋享原這才安下心來,她說了一聲保重之后就起身向著外面走去,將面紗又帶回自己的臉上,一出地牢就立刻有侍衛折返進去,他們自然是信不過宋享原的。月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