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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斡齿x很堅定地搖了搖頭。即使宋映輝長高了一些,他抱著沉睡中的賀穩還是有些吃力,張福海幾次想上前搭一把手,但宋映輝說他想再抱一會兒,以后便抱不到了。馬車里面打點得很舒適,外面又不是引人注目的樣子,宋映輝小心地將賀穩抱上車去,用手護住他的腦后,輕柔地放在枕上。酒醉的賀穩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緊緊抿著的嘴唇仿佛還在憂心忡忡,宋映輝摸了摸他的臉頰,低頭想要將自己的嘴唇貼上去。他突然停了下來,遲疑了很久,最終只是將自己靠在賀穩的肩上。再多的苦痛和不舍,睡去的人并不知曉。“來生,還想再見你一次?!?/br>年輕的暗衛揚起馬鞭,馬車在風中卷著塵土向著遠方而去,它要奔馳到百千里之外。宋映輝站在昱央宮門前,哪怕在夜色中什么都已經模糊了,他也一直望著賀穩離去的方向。若是能等到夏天來的時候,宋映輝才能度過這一生的第十八個年頭,這只能稱得上是短暫的年歲中他卻儼然已經經歷了許多的生離死別,這一次終于輪到他去過那座奈何橋。不過,這一生一世他還是覺得自己幸運極了。第四十章懷著將近十個月身孕的人實在不合適長途跋涉,但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就只能另當別論。宋享原在顛簸的馬車中強忍著不適的感覺,休晚在她身邊不斷遞上一些清涼酸甜的東西,都被她推開了。“公主,不如我們等過些天再繼續上路吧,您和孩子都太受苦了?!毙萃砣滩蛔∪袼蜗碓?,“這車隊中都是我們自己的人馬,別人也發現不了什么貓膩的,何必非要急這些天?!?/br>宋享原用帕子掩著嘴說:“趕路哪有不辛苦的呢,等這孩子出生還要些日子,我尚且還能堅持,就不必過多耽擱?!?/br>“您可真是何苦,李公子他什么都不曉得?!?/br>“是我自己沒有告訴他的,不能怪他?!?/br>休晚很不樂意地抱怨說:“怎么能不怪他,公主您都是倒貼給他了,他卻只會想著那個什么蕙仙兒?!?/br>“你又瞎說。這孩子也不是他情愿的,不,他是都不情愿看一看我,我卻覺得能有這孩子是我的福分?!彼蜗碓簧芯椭蛔鲞^一件讓人不齒的事情,“他與蕙仙兒姑娘是兩情相悅,這有何錯呢?!?/br>“他害我家公主受苦,就是他不對?!毙萃韴剔值夭豢细目?。宋享原用手指在休晚的額頭上輕彈一下,“都說過不是那樣了,孕育自己意中人的子嗣,怎么能叫受苦呢?!?/br>大昭的國土不能算是狹小,但那之外更是廣闊的天地。說到底,宋享原也只是見過懷山郡和桑靈城之間的風光而已,她從未有過更遠的游歷,到了風景好的地方總是要停一停,讓休晚為她撩起簾子來,車外是崇山峻嶺,也是綠草如茵,總之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景色。宋享原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孩子還未出世就已經走過了這么多地方,以后一定不會拘泥于一方水土。行至江北的時候,宋享原遇上了北方來的使者,衣著華麗的使者帶來了冊封的詔書,品級聽上去便是不受什么重視。宋享原借口體弱吹不了風,只是在車上探了探頭,那使者也不怎么在意。休晚又是氣又是為宋享原鳴不平,說那些蠻賊還真將這當做自己的地盤了,宋享原心里也覺得難受。原本還算是悠閑自在的行程因為使者的到來而變得不能隨心所欲,宋享原也是處處小心,就算實在要去到馬車外面的時候她也是斗篷和面紗不離身。好在那使者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除去了引路,幾乎什么也不關心,休晚去跟他套過近乎,除去知道他們要隨軍而行之外,沒有半點收獲。宋享原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她的臉上日漸憂郁了起來,休晚總勸她為了小主子也要開心一些。若是到了嚴密防守的營中,宋享原實在是沒有法子將這孩子平安送出,她期盼著路途再漫長一些,她還不想離開這孩子的身邊,但催產的藥劑卻只能時刻備在身上。繞過了山間不好走的小路,總算走到了平緩的大道上,行進的速度一下子變得快了起來,使者夜晚會帶著一行人在已經淪陷的城中留宿,守衛不算太嚴密,也不是原先想得那樣毫無生氣,雖然有破敗,但也算是維持了平常的模樣。宋享原偷偷打量著那些未從故土逃離的大昭人,他們雖然有著憂慮的面孔,但身上還是整潔的模樣,再想想歷經千辛萬苦從江北逃到懷山郡的難民,宋享原有些迷惑。休晚也為這樣的景象震驚,她跟那使者搭話,使者不屑地回說他們只是攻城略地,為何要草菅人命,空蕩蕩的城池對他們又有什么用呢,上位者之間相互的爭奪和底層百姓之間也無甚關系。這話說得簡直是無懈可擊,不止是休晚,甚至宋享原都幾乎要被他說服了。快要離開大昭的時候,宋享原這隊人馬遇上了一隊北軍,引導著宋享原的使者似乎與那邊的領隊相識,宋享原聽他們在車外小聲地攀談起來,想來是都要回北方大營中去的,最后便結到一起。那支北軍似乎關押著一個重要的人物,休晚說有一輛蒙著黑布的囚車就跟在他們的后面,北軍待那人不算苛刻,她總是想尋些機會一探究竟。“公主,您說這囚車里面會不會是……”從大昭帶回的人,還不是什么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宋享原也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若是那位大人,我必定要尋個機會與他見上一面的,過去曾經受過他的恩惠?!?/br>休晚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我私心覺得還是那人適合您一些?!?/br>“適合歸適合?!彼蜗碓约河趾螄L不知道呢。囚車中的那人似乎還有些脾氣,休晚偷聽領隊與她們的使者抱怨說那人什么都不肯吃,若是在他們手中出了差錯,真是十個腦袋也賠不起。使者似乎也知道那是個什么人物,與他的一戰讓北軍也吃了不少苦頭,傲慢的北人想不到在居然在大昭栽了跟頭,費了一番功夫才捉了活口。宋享原聽休晚這么一說,心里更加確定了,她也尋好了借口。等到傍晚止宿城中之時,休晚扶著宋享原去找到那領隊,她穩住步子不將身形暴露出來。“不知宋淑人有何貴干?”淑人是宋享原被冊封的品級。領隊一看便是個武夫,不懂些拐彎抹角兒的辭令話,若是擱在從前休晚一定是要不依不饒的,不過宋享原全然不在意這些,休晚也只得把不情愿都往肚子里咽。“也無甚,只是聽聞結伴之人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