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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獲。后來,因為那些刻了字的石碑,他將目光集中到了參與天葬的主體——當地村民。村民的生老病死也是一種輪回。謝柏沅說:“有這個可能?!?/br>方里接著說道:“但是我們出行受限,我看了,白天也就宮學峰溜出去過,實在不行……”他看向謝柏沅,目光透露著躍躍欲試:“我們去鉆狗洞?”謝柏沅:“……”他無奈笑道:“直接把出去過的抓來問問不就行了?”方里內心默默說了一句:你這真像強盜思維。面上他配合地連連點頭:“有道理?!?/br>“好了?!敝x柏沅似乎是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順手熄滅了油燈。“先好好睡一覺再說?!?/br>黑暗中,方里被謝柏沅一把撈進了懷里,腰也被緊緊箍住。方里:“……”他總覺得,這兩天的謝柏沅有點反常,但是哪里反常又說不上來。實在要說的話,進入副本之后,尤其是一到夜晚,謝柏沅似乎對副本任務沒有以前那么積極主動了。方里閉著眼睛想了會兒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身旁謝柏沅均勻的呼吸聲使他安心不少,很快也跟著再次進入夢鄉。*這一夜注定不太平。凌晨三點,院子里沒有絲毫亮光。如果有人在這時候起夜,可能會驚恐地發現,從院子一角,那個不起眼的狗洞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原本只容得下一人鉆進鉆出的洞口,不一會兒直徑就擴大到了兩米。從洞里爬進來一個“東西”,那“東西”有手有腳,乍一看完全是個人的模樣,卻不會直立行走,軀干也很畸形,脊背弓得像一整塊烏龜殼。這“東西”鉆進來以后,悄無聲息地爬進了其中一座小樓里。*方里睡醒的時候,院子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很是吵鬧。外面天已經大亮,謝柏沅照例起得比他早。他掏出包里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顯示現在是六點半。方里把這個時間記在手機的備忘錄里,然后拿著洗漱工具出了門,迎面遇上正要上樓來找他的朱易乘。方里問:“發生了什么事?”朱易乘搔著腦袋,表情苦哈哈的:“沅哥正讓我來叫你一聲呢,就院子里那個狗洞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給刨大了,現在洞口有院門那么大。村長正帶著人來查是誰干的,其他人都說是宮學峰?!?/br>此時宮學峰的聲音正好從后方傳過來,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氣憤,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帶上了家鄉那邊的口音:“有毛病哦,說我大半夜不睡覺去刨狗洞,這洞刨大了是對我有什么好處還是怎么地?”第122章焦臭宮學峰一邊氣憤,一邊掩飾自己的心虛。心虛是因為他昨兒鉆了狗洞偷溜出去,而村長明確告訴過他們,未經允許不得擅自出門。憤怒是因為有人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偷偷刨了狗洞,完事兒了第二天還敢做不敢當把鍋扣他頭上。方里顧不上洗漱,拿著毛巾牙缸跟朱易乘一起走過去。墻體被破壞得很嚴重,直接被一分為二,地上是凌亂的石頭磚塊。村長帶來的年輕人似乎還是昨晚和他們一起送葬的那幾個,個個人高馬大,和他們各站一邊,形成一種對峙的局面。不管旁人怎么說,宮學峰抵死不認。反正昨天也沒人親眼看見他出去過。宮學峰雖然人單純了點,但是腦子不笨,所有人都能聽見他的小聲哼哼:“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偷偷干的好事扭頭想賴給我?!?/br>方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墻是誰刨的,還真不好說。昨天晚上有謝柏沅在,他睡得很熟,一夜無夢,根本沒聽見過院子里有什么聲音。突然間,一個年輕人朝他們這里跑過來,看見地上的磚塊時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被他掩了下去。他附在村長的耳邊說了句什么,說的是方言,方里聽不懂,但村長的臉色登時一變,似乎出了什么狀況亟待處理。他匆匆撂下一句“你們好好干活”,接著竟然就這么帶著人走了。村長一走,院子里卻又陷入了另一種尷尬與僵持。原先大家雖然都不認識,但好歹有點野生隊友之間的表面情誼。可現在發生了這么一出,就說剛剛一半的人把刨狗洞的嫌疑往自己身上推,宮學峰總算深刻認識到一點:這群人里,沒幾個是好人。剛剛趁亂站隊甩鍋給宮學峰的,也包括徐伯中。他本意是想順勢拿宮學峰做餌,試試違背了村長的規定會招致什么后果,卻沒想到村長聽了一句話就放過了這件事。現在他想做出點補救,結果人剛靠過去,就被宮學峰橫著胳膊肘頂開。向來傻白甜的人丟過來一個警惕的眼神,徐伯中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走開了。不過他心里倒是沒怎么把宮學峰當回事兒——一個剛上車的新人而已,等之后吃點苦受點累,還不得乖乖向他低頭?朱易乘注意到了這兩人之間的互動,他悄悄對方里說:“看見那邊沒有?我覺得這弟弟還有救?!?/br>在他看來,人單純傻白甜可以,但是不能好壞不分。看見宮學峰跟徐伯中那一肚子壞水兒的老狐貍鬧僵,他心里直樂,還盤算著要不要再觀察著一天兩天的,把人拉入伙。方里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想法,他對著一旁幫忙打水的謝柏沅抬了抬下巴,哼笑道:“你跟你沅哥說去?!?/br>說罷,他擰了幾下桶里清洗干凈的被單,起身去晾被單。從水桶到晾桿,也不過就二十多步路。方里腳步突然頓住,鼻子動了動。昨天他背上那具尸體一直散發著隱隱的焦臭味。而現在,這股味道又出現了,就在這可容二十人居住的院子里。*幾分鐘后,方里回到了木桶前。謝柏沅已經將他桶里的清過衣服的水換成了干凈的,水面在木桶里波蕩不定。他沒有立刻坐下,謝柏沅伸手過來,將他的手攏在自己的手心里,哈著氣替他暖了暖手。“太冰了?!敝x柏沅捂著他凍得冰涼的手,皺著眉,有些懊悔,“你坐著休息會兒,等我回來?!?/br>他起身拎起水桶進了后方的小廚房,朱易乘只看了一眼謝柏沅的背影,就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還不是心疼男朋友,給方里燒熱水去了?他甩了甩自己快要凍僵的手,心想干脆自己也歇會兒,等沅哥回來,管他要點熱水兌一下。方里沒有吭聲,他腦子里想著事,直到謝柏沅進了小廚房他才慢悠悠坐下,像個僵硬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