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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5日陰雨。我打了迪莉婭,就在剛剛,我不聽使喚的右掌落在她臉上,她guntang的淚水燙傷了我的掌心。可是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怎么會傷害我最心愛的人呢?一切都是喬布的問題,是他在勾引迪莉婭,還妄想拐走我的寶貝女兒安妮。我要將她們藏起來。12月21日暴雨傾盆。我不是我了。日記到這一天便結束了。男主人的字跡越往后越狂放不羈,最后這句“我不是我了”更是寫得跟鬼畫符似的難以辨認。這不僅僅是慌亂導致的,更像是——“也許男主人說得對,他的右手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了?!狈嚼锊聹y道。謝柏沅活動著手指:“嗯,從日記看,男主人懷疑妻子對他不忠,在打了女主人后說要將她們藏起來……”趙小彤冷嗤一聲:“不信任不說,還家暴。打女人的我一個都看不起?!?/br>在場的只有古鋒是有婦之夫,趙小彤索性就拿古鋒舉例子:“你看我們鋒……哥?!彼咽遄衷谏嗉饫@了一圈咽了回去,“鋒哥跟他老婆也吵架,他倆最多就吵幾句,你問鋒哥動過手嗎?”古鋒道:“嗯,不過我最后親眼看到了她跟大學時的一個學弟摟在了一塊兒?!?/br>他說這話的時候,頭頂看上去比朱易乘那頭青青草原還要綠上一點。趙小彤哽了一下,強行圓場道:“就算是這樣鋒哥也沒動過手,有風度有教養的男人從不對自己的老婆動手?!?/br>馨馨眼睛滴溜溜地望著他們,提醒了眾人這里還有個孩子在場,不能討論少兒不宜的話題。謝柏沅出聲道:“如果‘藏起來’是線索,那我們就得先將迪莉婭和安妮找到?!?/br>無論十年過去,她們的身體變成了什么樣,他們也得先將人找到再說。“還有,你們還記得昨天在林子里砍人的手嗎?”方里點點頭:“記得,那只手拿著一把斧頭——”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想到了日記里的那句“我舉起斧頭,將迪莉婭和安妮砍得七零八落。方里有如福至心靈:“那只手是男主人的?”謝柏沅:“應該是?!?/br>“可是管家喬布呢?”朱易乘急急指出,“按照日記里寫的,如果男主人要報復的話,第一個遭殃的應該是喬布吧?”然而不久前他們還懷疑過喬布還在這座島上,為大家準備著食物。謝柏沅用指腹摩挲著下巴,思忖片刻,“也許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因素,比如……”方里:“比如?”謝柏沅卻道:“不清楚,回頭再說。先去找點道具,把門打開?!?/br>他們正在樓上探討對策,樓下就傳來一陣吵鬧聲。幾人蜂擁下樓,方里跟謝柏沅一道下去,若有若無地扶著他的手。謝柏沅意識到后,掃了他一眼:“其實我也沒這么虛弱?!?/br>方里唰地收回手。謝柏沅笑了笑,順勢撈過他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縫,跟他十指相扣。“必要的話,虛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闭f這話的時候謝柏沅半個人都已經貼在了方里身上。方里沒說話,空著的左手有些緊張又局促地摸了摸耳朵,那里燙得不行。先下樓的人已經看清了樓下的情景。五個人圍在餐桌旁,兩個站著的,兩個躺著的,還有一個嚇趴了的。躺著的那兩個是外國友人和小黃毛,嚇趴了的是孕婦童淑琛。他們渾身都腫脹了起來,像是丟進水里浸泡了幾天幾夜,皮膚潰爛,甚至往外流著膿。以至于方里等人差點沒認出來這兩人是誰。餐桌上擺著幾碟食物,是啃了一半的面包。“你們哪來的面包?”趙小彤問道。短發妹子捂著嘴,面色很不好看:“廚、廚房里的?!?/br>這幫人也是心大,在廚房里看到現成烤好的面包就敢吃。“之前不是吃過廚房里的蔬菜嗎,我們以為沒問題了……”“面包沒問題,”謝柏沅道:“有問題的是蜂蜜?!?/br>蜂蜜……餐桌一角確實擺著一罐打開的蜂蜜。長發妹子撩了撩鬢邊的秀發,已經從慌亂的狀態中恢復冷靜,“蜂蜜有毒,確實只有他們兩個吃了蜂蜜?!?/br>六個小士兵,捅了馬蜂窩;蜂來無處躲,六個只剩五。面包是剛烤好的,是誰烤的就說不準了,也許是藏匿在島上某處的喬布,也許是別的什么人……蜂蜜也一樣,誰放的,說不好。方里向謝柏沅看去,發現他的目光又停留在童淑琛身上。準確來說,是童淑琛的肚子上。方里也跟著看了幾眼,心頭有什么想法一閃而過,沒來得及捕捉。想來想去,他最大的感想就是:每個孕婦都是偉大的母親,這位偉大的母親已經很出色了,在副本里折騰了這么久,肚里的孩子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又死了兩個同伴的事令大家都提不起精神來。尤其是小黃毛昨晚還在跟他們嘻嘻哈哈,今天就腫成了一個沒眼看的皮球。朱易乘翻找著道具,翻兩下就要嘆一口氣。趙小彤瞪他一眼:“別唉聲嘆氣了,人總是嘆氣會把好運嘆霉的?!?/br>“我們還有好運嗎?”說著朱易乘又嘆了一聲,“唉,你不懂,雖然大家是萍水相逢,但都是被這個倒了八輩子霉的車拉進來的,好不容易聊了幾句快成朋友了,說涼就涼了?!?/br>趙小彤頓了會兒,似乎被他這番話直擊心靈了,居然也跟著嘆了口氣。謝柏沅和方里在翻柜子,他見方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在想什么?”方里似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問清楚:“那個杰尼,今天早上我給他解開繩子的時候聊了幾句?!?/br>謝柏沅語氣聽不出任何異常:“哦?你們聊了什么?”方里:“也沒什么,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過副本,我拒絕了,他還給我看了他的包,包里有百來張的車票?!?/br>“通常不是一人一票嗎?哪怕有意收集,也很難收集到這么多車票吧?”他想不明白的是這一點,謝柏沅在旁邊唔了一聲,并未作答。“你的選擇是正確的?!?/br>方里正盯著他,冷不丁等來這句,他憋了會兒,憋出一個字:“???”“你拒絕他,選擇了我?!敝x柏沅瞇著眼睛,硬生生把這句再正常無比的話說得跟方里做了什么有關終身大事的選擇似的。“你也說了,是通常情況下一人一票。在多次通關低級副本后,總有人手里會掌握十幾二十幾張來自新人的車票——大多是從七號車廂收集到的。這時候如果有人愿意出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