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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開來。謝開花被荊山囑咐著戴上了護目鏡,又不敢動用法力,也就同樣沒怎么看清這一片荊家島的護島大陣。只隱約感覺到快艇隔開了一道霧中細小裂縫,閃電一樣滑了進去。他仰頭看著島嶼港口一座十層樓高的漢白玉牌坊。那最頂端鐵畫銀鉤寫的一個金文荊字,在黑夜里也大放光芒,仿佛茫茫海里一座明亮燈塔,指引漁人前進。荊山見他注意那座牌坊上常年不滅的大字,笨嘴拙舌地就想編話解釋,謝開花卻轉頭沖他輕輕一笑,說道:“你們這里好亮的霓虹?!?/br>旁邊坐著的小侍女撇了撇嘴。凡人。荊山摸了摸鼻子,也就默認了謝開花霓虹的說法。他右手緊緊和謝開花相握,感覺到謝開花中指上銀戒的粗糙質感,又手指捻了捻自己中指上戴著的戒子,只覺人生幸福大抵不過如此。但快艇卻又沒從漢白玉門下進入,轉了幾個彎,瞅著一條彎曲海溝便駛將進去,片刻撞到沙地才停下來。小侍女早挑亮了燈籠光,當先跳下地去,照亮了前邊一片奶白色的沙灘。謝開花不忘開個玩笑:“你們這是不是和賈府一樣,不走正門,專走邊門呀?”荊山低聲解釋道:“這里離住處更近?!彼酥x開花的手,示意侍女先行。就見那小姑娘提著燈籠裊裊婷婷地走在前面,橫穿過了沙灘,就見一條細窄的石子甬路,周圍全是極茂密的樹林。這樹林看上去雜亂無章,其實種植位置很有講究,月色下也能清晰感覺到其中散發出來的恐怖威壓;估計已是擺放數千年的大陣,自有了靈性,時不時便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換一番。如果沒有熟悉之人引著,怕早已迷失其中。謝開花就又想起里的桃花島。不過桃花島上的陣法,比起這個也不過是孩子的玩具了。——外邊有洪荒異陣作保,里邊卻還要布下防衛大陣。荊家真是不可謂不小心。荊山一路上又輕聲和謝開花說話:“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帶你去見我父母……”謝開花忙說:“我有帶禮物過來?!?/br>荊山愣了愣。顯是沒想到謝開花這么客氣,或者也是覺得謝開花的禮物恐怕自家爹媽也絕不會看得上眼。他有心勸謝開花罷了,可又想到這是小謝一番心意,一些話就又不好說出口。偏偏謝開花還要問他:“你覺得伯父伯母會喜歡嗎?”荊山愈發有些尷尬起來,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卻幸好前邊小侍女已經道:“少爺,到了?!?/br>荊山忙說:“小謝,你看看,這是你的住處,你還滿意不滿意?”謝開花微微一笑。荊山的窘迫他自然看在眼里,只覺得顯得這個冷漠少年格外可愛。見荊山說話,才轉過眼,看向身前自己的臨時住所。卻是挺大的一片院落。因院門前掛了兩個大燈籠,亮得很,里邊的院子也看得一清二楚。就見正當中正一條活水,綿延著接洽到遠方的河水支流,水面在月光下看來也是清澈見底,隱隱有魚蝦游動。水邊三間黑瓦白墻的平房,旁邊還種了一棵老榕樹,樹冠如傘蓋一般,郁郁蔥蔥,繁盛之極。只差幾籠雞兔、兩三只山羊,就仿佛一幅上好的田園風景畫了。謝開花不由嘆道:“荊山,你家里真有錢?!?/br>荊山咳嗽一聲。旁邊的小侍女又投過來鄙夷的目光。少爺素來英明神武,怎么這次這個朋友卻劉姥姥進大觀園也似。謝開花又指著那片院子說:“這里都是我???”荊山點頭道:“外邊瞧著古舊,里邊東西都是新的,你應該住得慣?!?/br>何止住得慣?都是最好的布置,好幾千萬的裝修,許多還是錢也買不到的東西。雖然荊家不在乎這個,但白浪費給這個俗氣的凡人。小侍女嘴巴嘟得老高,真能掛上油罐子了。“你陪我去看?!敝x開花拉著荊山就往里面走。荊山忙對侍女吩咐道:“你先回去吧?!?/br>侍女一怔,下意識道:“可是少爺你應該——”她話都還沒有說完,荊山已經頭也不回地被謝開花拉著進去院子了。小侍女提著燈籠呆呆站在門外,半晌跺了跺腳,十分不愉快地跑開了。謝開花卻愉快極了。他沒去看另兩間房子,只直接進了做臥室用的最大的那一間。進去先是寬敞的會客廳,轉過旁邊的碧紗櫥,越過屏風就見到極敞亮的臥室。天花板上的自動感應燈早亮起來,照得房間正中央一張足足能睡五個大人的床鋪愈發顯眼。謝開花歡呼一聲,把外套背包一甩,縱身就鋪了上去。床上是軟綿綿的席夢思,被單也軟和得好像云朵,謝開花高高興興地裹著被子連滾了三圈。他在天上時也沒睡過這樣舒服的床鋪。睡的是師父從南極仙翁那里討過來的先天寒玉床,那架子渾身上下都冷冰冰的,又硬邦邦的,睡上去是真保護脊椎。只可惜能磨痛屁股。師父還很兇惡地不準他鋪上錦緞。到了凡間,睡的又是宿舍的硬板床。這種軟綿綿彈力極佳的席夢思,謝開花真是做夢都想。如今美夢成真,他都快要翹起尾巴了。旁邊荊山看他在床上滾來滾去,嘴角輕輕一勾,邁步往床沿上坐下,又一手按住那團團起來的被窩。謝開花就從被窩里探腦袋出來,一頭頭發早亂成了鳥窩樣子。荊山伸手幫他理了理頭發,手指又滑下去撫了撫他的臉。這種柔滑光潔的觸感,荊山一個人躺在床上時,都快想念得瘋了。“你好好休息?!彼?。謝開花卻又伸手一把捉住他:“你陪我?!?/br>荊山下腹一緊。他看向謝開花水汪汪的雙眼,只覺得里面滿滿的濃情蜜意,都快要盛溢出來。“我第一次睡這張床……”謝開花理直氣壯地扯淡騙鬼:“不習慣。我認床的?!?/br>荊山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法拒絕謝開花的。因此即使也已想到明天早上侍女們找不到他鬧得一片雞飛狗跳,他還是褪下外衣,掀開被子和謝開花肩并肩躺到了一塊。謝開花馬上一側身伸手摟住他。謝開花軟軟的身子,有種太陽的味道。也有太陽的熱度,滲透進荊山的身子一路灼燒。荊山勉力控制住自己,但又覺得自己僵硬得像剛從墓地出土。謝開花果然撲哧一笑:“你緊張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br>荊山索性不說話。他本來就不是喜歡說話的人,這會兒更斗不過伶牙俐齒的謝開花。謝開花頭靠過來,密密地貼住他的胸膛,卻忽然也不開口了。兩個人沉默良久,只聽到窗外溪流顫顫輕響,還有榕樹在夜風里颯颯的樹葉搖動聲音,好半晌,謝開花才又嘆了口氣。“我早知道你家里有錢,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