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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他會說出這種話。“炎暉,以前我總是害怕死亡,練到一半就不敢再往下練了,現在我發現,生命就應該燃燒?!?/br>蘇炎暉一驚:“難道你!”“嗯。我練成最高一重,是前幾天的事。我想,至少跟你說一聲?!?/br>“雪然他知道嗎?”紀如玉搖搖頭:“別讓他知道為好?!?/br>“但這樣一來的話,你也許只能活一半個月了?!?/br>“無所謂了。當年戲雨死的時候,我早已跟著她死了?!?/br>蘇炎暉說不出話來。紀如玉微醉,眼睛水汽朦朧,良久,才聽到他說:“當年,我在蓬萊山莊外看到了一切。最后一刻,裴亦墨抱著你,你閉上了眼睛。戲雨她不是因為走火入魔死亡了,而是那最后一刻,裴亦墨用盡內力將她逼死?!?/br>墨兒他……蘇炎暉的手在顫抖。他終究是保護了自己一輩子。“說了這么多沒用的,我也該告辭了?!?/br>“嗯?你要去哪兒?”蘇炎暉起身。紀如玉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劍,站起身走到門口:“天下之大,四海為家罷。謝謝你的酒?!?/br>蘇炎暉本想再說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天際。第二十七章林秋寒坐在自己房間里,看著桌子上那本薄薄的書卷。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紀如玉在幾天前找到他,把交給了他。當時紀如玉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把這本秘籍放到他面前就離開了。林秋寒想問,可是不論他問什么,紀如玉都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九月了。一年又快要過去了。突然房門被推開,林秋寒迅速把秘籍藏起來,隨后付瀧箬進來了。林秋寒站起身,恭敬道:“義父?!?/br>“寒兒,做什么呢?”付瀧箬的神色看起來很輕松,林秋寒支支吾吾道:“那個,義父……”“怎么了?”付瀧箬坐到凳子上,林秋寒也坐下,定了定神色:“義父,報仇的事,寒兒想兩年后再說?!?/br>“兩年后?”“是。寒兒技藝不精,還想再練兩年?!?/br>否則就這樣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擔心你,義父。付瀧箬沉默了一會,答應了。……十月了,安鳳月屋子里飄著煎熬中藥的香味,斐月島的瓊花都已經開敗了,自打五月以來,斐月島就大規模地招收弟子,如今門庭若市。南宮辭和安麒陽走到一處寂靜之地,一路上南宮辭都在給安麒陽講笑話,惹得性格冰冷的安麒陽也笑了起來。二人尋得一處涼亭,南宮辭一手摟住安麒陽,笑道:“美人還是要多笑笑才好看嘛?!睉牙锏陌谗桕栆馔獾臎]有反抗,只是靜靜地靠在他胸膛上,這讓南宮辭想起來第一次他這樣把安麒陽摟在懷里的時候,還是趁他熟睡的時候。“哼,你這家伙還是死性不改?!卑谗桕栕焐线@么說,身體卻很誠實地依賴著南宮辭。南宮辭寵溺地摸摸安麒陽的臉蛋,摸著摸著就親了一口,頓時安麒陽的臉變成了紅蘋果。“干什么你!”安麒陽“蹭”地坐起來,氣鼓鼓地看著南宮辭。南宮辭壞壞一笑,整個人撲過去把安麒陽壁咚,又吻在了他唇上。“……”安麒陽呼吸變得急促,他想要推開南宮辭,但是兩只胳膊越來越無力,最終放棄了反抗,任由他攻城略地。就算被他這么吻,都不覺得討厭。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須臾間南宮辭眉目如雪,淡淡的閉上眼,落了一地的芝蔻丹華。荷葉初敗,蓮蓬子老,空氣中仍存絲絲余溫,兩位美人坐于華亭,華亭立于廊下花畔,裊裊婷婷,二人纏綿,纏綿的吻,在斜陽映照下,變成了悱惻的交頸合影,合影糾纏,融匯,搖蕩,終于厘解拆分。秋風乍起,安麒陽眼神迷離地看著為他披上一件衣裳的南宮辭。“辭……辭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安麒陽忽然覺得心生蕩漾,南宮辭溫柔又認真的樣子,真的很吸引人。“當然,我的麒陽?!蹦蠈m辭笑了,安麒陽也跟著笑了。天邊出現了紅彤彤的火燒云,美不勝收。云霞緩緩流淌,把二人的臉龐也都照成金色。安麒陽眼波流轉,嘴角殘留著方才深長一吻的余溫,真是造化弄人,他愛上的,居然是以前誓死要殺的人。南宮辭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麒陽,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好嗎?”回答他的,自然是安麒陽充滿歡喜的一句:“好?!?/br>第二十八章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晃眼,在幾百個日日夜夜中就這么過來了。清翎三年,暮春。要說這兩年間發生了什么,有一樁是讓江湖之人提起來都惋惜的。那就是蘇炎暉和紀如玉都與世長辭了。人們在洛陽一處破舊的寺廟里發現了紀如玉的尸體,他死時衣冠整齊,面色安詳,所有的家當除了一身潔凈的衣物外,便是一把經年磨損的普通精鐵劍。世人都覬覦他的,多少人來了去了,都搜尋未果。只是誰人都不知道早已被紀如玉傳給林秋寒。蘇炎暉是在他四十歲時靜靜地走的。他有一天突然跟零無說了些好好照顧落梅教的話,一個人走到了落梅教的一處花園。時值金秋,白色的菊花開的一大片一大片,一如二十年前他為他準備的花海。而蘇炎暉就是在一片花海里去世了。四位護法和白蝶都穿著素白壽衣,把蘇炎暉的尸骨埋到了洛陽醉忘池旁,與裴亦墨合葬。南宮辭和安麒陽都來參加葬禮了。安麒陽覺得南宮辭從來沒有這么悲傷過,他一整天滴水未進,一句話也沒說。一直到了第三天,護法們準備從洛陽回去,南宮辭才和安麒陽單獨在醉忘池上劃船說話。其實,千言萬語也只能歸于一句話。自然是永遠在一起。兩個二十有二的男子,共同度過三年的青春,也就在二人分別的前一晚,終于共度春宵。翌日,南宮辭告別安麒陽,和護法們還有白蝶回了江陵落梅教,之后的落梅教自然是零無接過重任。而安麒陽留在洛陽,這也是他家所在之地,半個月后,安鳳月也回來了,只是安鳳月身上多了一種戾氣,他沒有發覺。……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