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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便起了壞心,想了想,將腰間的玉佩解下,扣在掌心,等到那人走近了,指尖發力,將那玉佩當做暗器擲了出去。“誒喲……”那人膝蓋一軟,撲跪向前,口中叫了兩聲,勉力抓著附近天井爬了起來,卻抬頭向我這邊望來。我以為他已經爛醉,誰知還有幾分清醒,沒防備被他發現。我嚇了一跳,正欲后退躲開那人視線時,忽然見他沖我露出極為傻氣的一個笑容來。“喲!又是一個為你神魂顛倒的,看看,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看那人笑容,只覺得傻到不能再傻,結果到了汐口中,卻是這種解釋。這時小荷已經帶著云裳進來,將那人給架了出去。我看那云裳身形嬌小,單手架起個男人卻沒有絲毫吃力,一路拖著走出去,竟是連歇都沒歇一下。小荷在錦冬樓下等著云裳將人帶走,便又匆匆往瀾笑樓這邊來了。我猜小荷是擔心我受了驚,可巧我也想問問那人是誰,便繼續站在外廊沒有動,等小荷上來。果然,過了一會兒,小荷從小面尋上來,見我第一句就是:“公子沒有受驚罷?都怪奴婢失職,叫奕少爺闖了進來?!?/br>我笑著搖了搖頭,“那人是叫做太史奕?”“公子猜的不錯。奕少爺是相爺的侄子,原本跟隨郡守大人住在江陵,今日大人登門拜訪,奕少爺和他的弟弟華少爺也一同前來。相爺在府中設宴招待,估計奕少爺喝醉了,出來時又沒有人跟著,這才走錯了?!?/br>“江陵郡守?是太史伯?”“回公子,正是大人?!?/br>我輕輕頷首,“小荷,你可知他們會在府上停留幾日?”“這奴婢從何得知?!毙『芍t恭道,隨后語氣一轉,聲音也壓低了些,“只是奴婢今日聽相爺說似乎是江陵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奕少爺和華少爺怕是要在相府住上些時日。至于郡守大人,應該過幾日就會回去江陵才是?!?/br>“既然這相府多了兩位客人,不如小荷將這二位少爺的情況為我講講清楚。萬一日后遇上,也好脫身?!?/br>“公子何必在意此事?這次只是意外,奴婢保準以后不會叫他們踏入冬瀾閣一步?!?/br>“倘若我想出去呢?”我裝作有些慍怒的樣子道,“我總也不能就這樣日日躲在這相府的小樓里消磨光陰?!?/br>“公子不必擔憂此事。公子若要出府,相爺定然是準的。奕少爺和華少爺白日定然是不在府中的,公子又哪里遇得上?”我不過是想了解一下這太史奕和太史華,這小荷卻處處推脫,不肯說出,我決意是要問個清楚的,冷“哼”一聲,道:“怎么?你就如此篤定?那若是哪日不巧,該當如何?還是你們相爺不肯相信我,早早吩咐過了?”小荷“撲通”跪在地上,“公子息怒。奴婢只是想公子不要為此事擔心,并沒有想太多?!?/br>“我想些什么,還輪不到你來cao心。問你的話,只管回答便是?!?/br>“奴婢知道了?!?/br>“如此便好。起來說話罷,這地面雖然是木質,跪久了也是難受的?!蔽覔Q了笑容,俯身作勢扶起小荷,她哪里敢受我一扶,我不過是虛虛做了個姿態,她自己便起身了。“謝公子?!酉胫狸P于奕少爺和華少爺哪些方面?”“隨意,挑你知道的說就好?!?/br>“是?!?/br>小荷在我循導誘問之下,將自己所知與旁人所講一并說出。待她說完,我便命她下去準備晚間膳食,自己回去房間整理了一下。太史奕是太史伯的長子,今年十九。整日游手好閑,并沒有什么建樹。若說有,便只有一身騎射武藝出類拔萃,在江陵郡少年人中是上上好手了。每年冬夏田狩,成績都是江陵郡最好。所謂出將入相,太史伯欲將太史奕引薦軍中,有所成就之后,再進入朝堂。只是,最近幾年,邊關并無戰事,養兵消耗巨大,所以軍中已經開始裁減人馬,想安排進人并不容易。不過,這時候進入軍中也沒什么好處,不然的話,憑借太史家的勢力,這種時候就是再安排幾個人,也都是可以的。太史伯沒有這么做,想來也是不想那太史奕在軍中多受委屈。太史奕的性格,往好聽了說,是瀟灑不羈,難聽了說,就是放浪形骸。此人喜歡流連于煙花勾欄之地,夜不歸宿是司空見慣之事。又好賭成性,白日里去賭場里耍上一日,夜間便尋那秦樓楚館去了,偶爾會回家一次。且從不收斂,便是在相府,也是同在家中一個德行。是以小荷說我便是出門也不會遇見此人。而太史華,則是太史伯的幺子。較之太史奕小上四歲,今年十五,卻與我同年。一直在江陵庠讀書,從未來過京城。如今他還有一年才能從官學畢業,所以來到京城也是到太學中去學習。太學里每日上課是卯時,下學已是申時,午間不會回來,所以我也不會碰見這位華少爺。我聽小荷所言,太史華似乎是更得太史季喜歡的,至于太史奕,小荷只說原先他到相府時,最常去的是老太爺太史誠那里。☆、第五章溜自從相爺的兩個侄子住下后,我這冬瀾閣的日子是一點變化沒有。如此過了幾日,頓覺百無聊賴。這冬瀾閣準進的人少之又少,竟是比在皇宮之中還要無聊百倍千倍。今日天氣不錯,這時已是仲秋,想來田野之上,必定是麥浪翻滾。往年這時候,我總要想個辦法出去游樂幾日。只是,現在人在相府,我又從未走出這冬瀾閣,對相府的地形并不熟悉。想私下偷溜出去并不容易。但是,若要稟報太史季,且不說他是否會準許,就算準了,肯定也要派幾個侍衛跟著,到時又不知會有多么招搖。我思索一番,覺得出門無望,便只好找來紙筆,叫汐這個不稱職的小廝來給我研磨。喚了幾聲,沒聽到回話,也沒見到人。我以為汐又在偷懶,只好自力更生了。哪知我才拿起那墨錠,房門一聲巨響,汐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喂!我們出去吧!”我淡定的研開墨,“出去做什么?這里可是相府?!?/br>“你少裝乖?!毕哌^來,“皇甫泓說你每年這時候肯定要出去,怎么,一到了相府,就真變成了‘溫潤有禮的澤公子’了?”“你以為哪個都似你這般‘鄙陋粗俗’?”“是啊,我就是‘鄙陋粗俗’了,要不怎么會給您做小廝呢!”汐咬牙切齒道,“皇甫澤,這相府我可都摸清楚了,至于出不出去,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可別到時候來求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