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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尋常。如此絕佳的機會,他先前每走一步都精打細算的,完全沒理由不把這個故事展開來講一講。訓練照常進行,左清秋順利成為人形監控,雖然主要還是監控我,偶爾也監控一下任冉。中途陳逸多次詢問要不要配合他的傷勢,調整一下隊形和難度,一概被駁回,左清秋說辭還是那一套,你們自己跳好,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話雖如此,實際上大家跳得也都不踏實,尤其他們幾個練舞的,都知道韌帶拉傷不是大傷,但短時間內需要靜養,這么幾天就算他骨骼驚奇能快速恢復,也沒有多余的時間練習,能勉強上臺已經是最好結果。更何況左清秋本人,心比天高,嘴比鐵硬,強撐著來,我就是毫不關心他的死活,也要幫路擇遠擔憂一下舞臺效果。畢竟一路下來,我們倆每次舞臺都在一組,前兩回是他遷就我,好不容易輪到我遷就他一回,真砸了可不行。也許是因為昨天解決了最難的點,今天的內容我破天荒全部跟上,進這個舞蹈組第一次能準時下班。解散時陳逸怕人多,再碰著左清秋的腿,決定先把他送回宿舍,我們其余幾個就鬧哄哄地涌向食堂。窗戶外面,天還沒完全黑透,我渾身還是昨天的酸疼,竟然莫名生出“今天也太不努力了”的愧疚感。當然,這些都在看見路擇遠的那一刻煙消云散。他提前回來,連同多日未見的夏夏一起,倆人霸占一張靠窗的桌子,路擇遠的行李箱就立在旁邊。他們正聊事情,沒人注意到我,我拿了吃的躡手躡腳過去,原本想嚇路擇遠,結果他像是有感應似的回了頭。夏夏在對面笑,說,那你倆吃飯吧,我就先走。我現在面對夏夏,總有種看自個兒親姐的感覺,情不自禁就想假裝成一個乖巧懂事兒的弟媳,笑瞇瞇和她揮手:“夏夏姐再見~”夏夏站在我五步開外,笑得肚子疼,臨走之前補刀道:“小齊你還是稍微正常點兒好?!?/br>我懨懨收回手,重新面對24小時沒見的路擇遠:“吃過飯了嗎?怎么不回宿舍?”“沒吃,”路擇遠說:“看時間差不多,就先來這兒了,能早一會兒見到你?!?/br>“你吃什么,我再去弄點兒,”我快樂寫在臉上,準備起身,還帶著點兒自豪,炫耀道:“今天不用加練,我們吃完飯就能回去?!?/br>路擇遠點頭,示意我坐著別動,從身邊的椅子上拎起一個紙袋,打包盒開始一個一個往外碼,透過蓋子看見里面的刺身與和牛,面前這些清粥小菜瞬間黯然失色。他倒是云淡風輕:“路過買的?!?/br>我拎了袋子反復看了看上面的logo,心想路擇遠就吹牛逼吧,從機場回來,想路過這兒起碼得多繞二十公里。這店我有印象,在我們高中三四條街外,離我家也不是特別遠,現在看來價格倒也能接受了,但十幾歲的時候確實是消費不起,學校周邊就數他最貴,跟我一塊兒在野隊踢中鋒的一個哥們兒,手頭零花錢攢足,泡妞就請女孩兒吃這個,但可能因為丫女朋友換過太多,這事兒就成校園傳說了,最后不知道怎么演變,我們學校早戀選手人人都要去幾次。高三的時候年級主任要是有空在門口盯梢,應該一抓一個準。算起來,我也很多天沒吃到食堂以外的飯菜,正流口水,隔壁桌跟隊友吃飯的楚江生一個沖刺過來,完美在我身邊的空位落座。“我就知道!”他咋咋呼呼的:“夏夏姐出現就意味著有吃的!”路擇遠:“......”我連忙讓他小點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周圍呼啦啦圍上十來個人,抓著筷子敲著碗,沒吃過飽飯似的等待投喂。顯然路擇遠根本沒把這種情況考慮進去,菜不少,但充其量也就三四個人的份,不到五分鐘被瓜分完畢,我滿打滿算夾了五筷子,最終依靠楚江生滿臉愧疚端來的兩份打鹵面才吃飽。回去的時候路擇遠還挺不好意思,但也攔不住我倆又高高興興親在一起,畢竟都24小時沒見了,對熱戀情侶來說簡直像是跨了個年。我洗完澡換好衣服,趴在路擇遠床上感嘆道:“就該早點談戀愛,早談早享受?!?/br>他在旁邊兒整理箱子,問我:“你以前跟別人一起去過那家店嗎?”“沒有,”我說:“怎么了?”他轉過身,笑著說:“你當時如果答應我,我就打算約你去那里?!?/br>這是路擇遠第一次這么坦然地提起這件事,不再遮遮掩掩,不再氣急敗壞,也不再小心翼翼,如同描繪人生道路上必然經歷的一條分叉路口,或是講述一個美妙的遺憾。但好在每條路,不管遠近,都指向了同樣的終點。我停頓一秒鐘,向他伸出手,他便走過來擁抱我。“但也沒關系,”他說:“以后多得是機會?!?/br>我掛在他身上,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輕輕磨蹭。之后幾天練習照舊,左清秋的腿傷仍然是我們組最大的困難,他每天都去,隔幾個小時就有醫師來給他的膝蓋噴藥,待遇堪比職業球星,但他也只能在討論怎么改隊形的時候蹦著站下位,作用更像是一個精神圖騰,給我們一些“隊長都這樣了還在堅持,你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之類的無形激勵。第二大困難就是我,沒什么別的解決方法,該加練就加練,偶爾左清秋也會留下教學,攝像機在他倒是不抽我了,改走笑里藏刀派,適應這種模式之后,路擇遠也就退居二線當當助教。被兩個爭C潛力股輪番指導,我上輩子可能是拯救過世界。臨到彩排的前兩天晚上,在兩位老師以及我本人的不懈努力下,鴨子學步開始越來越像樣,但我跟左清秋的關系仍是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他膝蓋勉強消腫,為了不顯得特別瘸,他一般不帶拐,加練中途還自己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是不是又撞到哪兒,再回來表情都疼到有些扭曲,晚上只能靠我和路擇遠摻著回去。我自己也累一天了,還得扶他,宿舍和練習室距離也不是特別近,我一邊走一邊抱怨:“不是我說,左老師,您帶個拐能怎么著?”他可能半條命在我手里,極其罕見的沒有懟我,倒是過了好一會才兒說:“......我不想因為這個干擾別人對舞臺的判斷?!?/br>我沒太當真,畢竟只要杵個相機在那兒,他就跟個造句簍子似的,這種冠冕堂皇的標準偶像發言要多少有多少。“還舞臺呢,”我回:“明天一天,后天早上彩排晚上公演,你能好得了?”“能好,”左清秋道,語氣和表情都平靜下來,運籌帷幄,如同嘲笑我沒見過世面一樣:“明天就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