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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大事,”路擇遠語氣有些起伏:“你不用這么著急和我扯平?!?/br>我被他說得一愣,心想什么扯平?路擇遠怎么回事?這么大人了客套話聽不出來嗎?他說完可能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悶頭開始整理行李。兩分鐘后李卓一的腦袋從門口冒了出來:“哇塞,小揚哥和小路哥住一間???”“來得正好,”我從箱子里把鯊魚揪出來,扔給李卓一:“這個給你?!?/br>“嘿嘿,”李卓一把抱枕摟在懷里:“謝謝小揚哥!”路擇遠停下整理東西的手,目光落在李卓一懷里的鯊魚上,然后對我說:“我也想要那個魚?!?/br>我沒理他,想要你跟李卓一要啊,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路擇遠有些不太高興:“我今天有幫你?!?/br>我:“......”不是你自己說的不要著急扯平嗎?話說出來還沒放涼就打上臉了。李卓一倒是大方,立刻就把鯊魚遞給路擇遠:“那給小路哥好了,我還有很多別的公仔?!?/br>路擇遠不接,賭氣似的繼續看著我,那只鯊魚翻著白眼在空氣中搖搖晃晃。我終于忍無可忍:“看我干嘛?給你就拿著啊?!?/br>路擇遠這才心滿意足,接過鯊魚,禮貌的朝李卓一微笑道謝,給小京巴迷得心花怒放,倆人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這不挺會來事兒的么,怎么跟我相處這么難受,果然還是看我不順眼。選管來叫我和李卓一去吃晚飯,我示意李卓一先走,我等會兒再過去。李卓一無比懂事,走的時候還把門給帶上了。我坐在床上努力平復雜亂的思緒,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句我想了很久的話。“路擇遠,”我把他的名字念得嚴肅,幾乎一字一頓:“你到底還認不認識我?”我看見我的手指不安的微微顫抖。我聽見我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像要把這些年攢下的千溝萬壑全都撞擊平整。“認識?!甭窊襁h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但我常常會希望不認識?!?/br>第6章宿舍其實早在路擇遠給我遞情書之前,我就已經注意到他了。說實話,我不知道別的高中生是怎么想,但是那個時候的我,真的很難不去注意到路擇遠這樣的人。路擇遠的好看,就是標準意義上的好看,五官精致,輪廓漂亮,和我這種馬靠鞍的不是一個概念。他那時不愛打扮,劉海蓋住眼睛也懶得剪,整天戴著一個無敵難看的眼鏡,還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在大部分人看來他是沉默寡言的書呆子,但是在我眼里他就是不可攀的高嶺之草。我的整個高中生涯幾乎在無所事事中度過,逃課的時候就去附近的體育場踢球,不逃課的時候就在學校的cao場上踢球。課間經常會有女生三五成群的在跑道上散步,借此來圍觀暗戀的男孩兒們在球場上胡鬧。路擇遠也常來,但是總站得很遠,有時坐在南面的乒乓球桌上,有時靠著北面的單雙杠,口袋里揣一枚05年產的ipod?nano聽歌。一般只要他在,我總能一眼看到。至于他到底是在看誰,我心里也沒什么譜,但表現欲總會格外旺盛,甚至有次球踢到一半跟人干架,還一邊揮拳頭一邊幻想自己是瀧谷源治。不展開回憶了,過分羞恥。反正直到臨近畢業,路擇遠個悶炮才在我回家的路上實施了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攔截。悟到他在cao場邊看得人就是我的時候,講真的我的虛榮心得到了非常大的滿足,但與此同時,我也緊張,也害怕,也不知所措。“我真的很喜歡你,想你能讀一讀我的信,不給我答復也沒有關系?!?/br>我還記得他當時是這么說,總感覺他好像看過很多日劇。他那時已經比我高出半個頭,說起話來不急不躁,不卑不亢,冷靜又真誠,簡直看不出來是他在追我還是我在追他。我能感受到他的引導。他語調溫柔,又略帶些少年氣的無知無畏,試圖帶領我去推開一扇從沒推開過的門,甚至有些篤定我這樣無腦的小傻蛋會躍躍欲試地接受他的邀請。他的循循善誘和游刃有余刺激到了我幼稚的自尊心,不知所措最終轉變為惱羞成怒,我撕了路擇遠的信,把碎片摔到他身上轉身離開。我說了很過分的話,我罵他傻/逼,我說我永遠也不會像你一樣變成一個同性戀。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路擇遠。有人說他轉校,有人說他是去留學,甚至還有說他自殺未遂的。我情不自禁瞥了眼路擇遠的手腕,被他的袖子擋得嚴嚴實實。想什么呢我,完好又優秀的路擇遠就坐在面前,怎么可能是會為瞎了眼的初戀割腕的人。我沒心思吃飯,渾渾噩噩出了宿舍,外面到處都是攝像機,我一路走一路躲,終于找到了一個沒有鏡頭的角落。路擇遠的話傷透了我,我能撐過漫長又難熬的日子,也能說服自己不在乎公司把我當成棋子下著玩兒,但路擇遠就是用這么一句話輕輕松松把我打回原形。在我最潦倒的幾年里,有一陣子半夜會被噩夢嚇醒,然后再也睡不著,盯著天花板發呆的時候想過,路擇遠會不會就是我的那只在南美洲扇動翅膀的蝴蝶?要是我當初答應了他,現在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我委屈得要死。我也真的活該。等我調整完狀態回去,另一個室友已經占領了我的上鋪睡下了。路上聽到有一個人退賽,那就說明必然會有一間屋子只住三人。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恰好就是我們這間。我耷拉著腦袋從路擇遠身邊穿過,祈禱他不要看出我的異樣,回到床鋪才發現我的桌子上整齊地擺了炒飯和米酒蛋花湯。“夏夏飯帶多了?!甭窊襁h解釋。夏夏是路擇遠的選管,我們一般一個選管負責三五個人,唯獨路擇遠,一個選管負責他自己。而且據我觀察,夏夏與其說是路擇遠的選管,其實更像他的助理。我確實也餓了,沒有再推辭,趴在桌上吃了起來??拚娴暮苜M力氣的。吃飽喝足我去卸妝洗漱,再回來路擇遠也躺下了,懷里抱著今天從李卓一那兒搶來的玩具。我覺得好氣又好笑,合著他是真的喜歡這個丑不拉幾還翻白眼的鯊魚。第二天沒什么要緊的安排,選管下午會來跟我們對流程然后交代一些注意事項。我睡到十點多,起來時上鋪的周圖不見人影,路擇遠正倚在床上看書,我半夢半醒,瞇著眼睛下意識想看清他在讀什么。路擇遠看我醒了,把書放下:“去洗漱,然后來吃早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