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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聲音,便知還是個嫵媚勾人的。 若是今夜她不在,這兩人可不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殿了? 越想便越是醋海生波。 錦虞繃緊臉,咬著牙關踢了那人一腳。 靴子又是叫小姑娘一踩,池衍暗咳了聲。 漫不經心翻閱折子,低沉道:“何時起,朝臣的姬妾都能隨意入宮了?” 初吟眸含春水:“宮規不敢破,初吟今夜來此,自然,是有尉遲大人的符信?!?/br> 眉睫掠去,確見她絲絳上垂懸一塊腰牌。 池衍眼波微沉,容色平添峻肅:“怎么,他尉遲亓已傲然至此,自己不求謁見,倒要你來說?!?/br> 錦虞悄悄聽著,面容便擱在那人雙膝間。 想著,原來是尉遲亓的姬妾,可她為何要在夜里過來…… 只見初吟徐徐掩唇輕笑。 殿內金燈投下的光,在她嬌媚的容顏覆下一層暗影。 她清靈動人的語色,如玉珠濺落清湖。 “尉遲大人謀害先皇,勾結東帝,蓄意把控朝政,其罪罄竹難書,如今,哪兒還敢在陛下面前故弄玄虛呢?!?/br> 這一言一語散盡媚態,卻皆是無情之辭。 池衍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但聲音靜若平湖:“如何,你這首輔寵姬是要棄惡從善,提早為自己尋后路了?” 香靨笑意盈盈,初吟不置可否。 身姿輕盈上前兩步到案邊,和男人相對,徐緩跪坐而下。 她前傾過去,微伏案面,纖纖婀娜的曲線便描勒了出來。 長發絲絲縷縷,妖嬈鋪垂案面。 初吟指尖輕輕托頷,顰笑間蕩漾媚態:“陛下莫不是忘了,初吟曾說過,愿為君效勞?!?/br> 眉頭敏銳一皺,錦虞立刻豎起耳朵。 這話顯而易見,兩人曾有過交集,可她竟全然不知。 錦虞屏住呼吸,仔細去聽。 只聞那人熟悉的嗓音低醇:“哦?你想怎么效勞?” 隨之便是女子媚人心魄的聲線。 一字一字,低緩道來:“任君采擷……” 御書房香爐玉暖,光華流溢,本就旖旎。 更別提兩人之間曖昧的言語,實在惹人浮想聯翩。 且還得知那人背著自己,和人家的寵姬有過不解的淵源。 至此,錦虞躲在案底甚覺憋屈。 方才還摁著她上下其手,想喘個氣兒都不讓,轉眼就和人姑娘含情脈脈的了。 鼻息間忽而嗅得一陣如妖似媚的暗香。 這香氣很特殊,故而錦虞分外熟悉,靜思片刻,隨即便想起來,是上回在王府中,在那人身上聞到的味道。 那時候,他說是去見皇兄了,她都沒當回事。 原來,那果真是女人的香味! 氣急之下錦虞一把推開那人的腿,從案下鉆出來。 她裙裳凌亂,鬢發微蓬,瑩白的雪膚悶得脹紅。 男人案底下突然跑出個姑娘來。 初吟微有一瞬驚詫,而后心領神會一笑。 進來時林公公便交代過,九公主正在殿中。 原以為是在內殿歇息,卻沒想到是在這兒躲著。 錦虞胡亂拍了兩下衣裙,一口氣呼開拂在頰側的碎發。 一眼便見那狐媚的女子傾伏案面。 綃紅輕紗下的曼妙欲露還隱,眉眼間盡生萬種風情。 簡直!不知羞恥! 錦虞杏眸浮慍,赫然便懟:“采什么采!” 又是斜睨過去,瞪住旁邊略懵的男人:“還有你,走了個郡主又來個寵姬,你招蜂引蝶!” 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幾眼。 興許是那女子覆上眉梢的引誘太過露骨,仿佛是在威脅她心底的占有。 錦虞憤憤一哼,掙開那人來捉她的手,轉身便疾步邁出殿去。 池衍臉色終于變了變:“笙笙……” 下意識撐案起身,快步走出正欲追,便聽身后那人媚媚一笑。 “初吟還當陛下這般人物,真真是不好女色,原來,是早已金屋藏嬌了?!?/br> 池衍頓足,冰冷的眸子微側:“你今夜最好是有充分的理由,否則朕索性一旨降罪,連同那尉遲亓!” 面對男人不怒而威的氣勢,初吟倒是并未有畏怯。 斜倚案旁,語色婉轉:“陛下先別急著動怒嘛?!?/br> 她柔柔站起來,足尖輕點到那人身側。 “當初領兵攻城,陛下礙于楚都舊部勢力難以抗衡,故而留了尉遲大人一命,如今江山已定,想來陛下,正待時機?!?/br> 池衍薄唇勾起清冷的弧度:“時機?” “自然是……” 悠緩嫵媚的字里行間,如溫柔帶刀,呼吸近他些許:“除掉他的時機?!?/br> 池衍淺褐的瞳仁微微一縮。 “陛下應該不會懷疑,在尉遲府,初吟多的是接近他的機會?!?/br> 初吟美目隱約勾出一絲陰暗。 襯之誘人的氣韻,一瞬便宛若冷艷的蛇蝎美人。 她唇邊漾著迷醉的笑:“若是我來動手,不是正好,省得陛下來cao這份心?!?/br> 此言確實不假。 尉遲亓死于非命,首輔垮臺,那些大大小小的旁系便無法以此策反,倘若仍是懷疑到他,那也是正中下懷,一并將那尉遲族系端了,朝中必也無二話。 池衍眼底翻涌暗瀾。 看來尉遲亓這寵姬,今夜并非因那人授命而來。 他細眸淡淡掠過去:“你求什么?” 初吟低頭審視自己嫣然的蔻丹。 絳唇一翹:“初吟是為自己,若不是貿然下手我也插翅難飛,他早該去了?!?/br> 池衍目光幽邃,睨她一眼。 那雙極具穿透力的修眸似是要將她徹底看透。 初吟含笑不避不退。 纖纖玉手若有似無地滑過那龍紋袖袍,“求陛下,事成之后,派人將初吟安然送回西域?!?/br> …… 不多時,池衍便從御書房出來,徑直到鳳棲宮。 待他到時,方才得知那小姑娘連夜叫人送自己去了四方館。 池衍怔愣一瞬,最后只得合目沉沉嘆了口氣。 他就晚來這么會兒功夫,跑得倒是快。 卻也沒法,自己縱容的姑娘,再如何也只能慣著。 想到什么,他俊朗的眉目忽而隱隱沉浮。 隨后便立刻吩咐了下去,備馬車到四方館。 * 蘭苑正堂。 酒過三巡,得意盡歡。 屠泉烈酒的醇香彌散滿堂,幽香纏綿肺腑。 玉檀圓桌上杯觥交錯,三人看似都已是酩酊之態。 目光暗自端詳,見太子殿下俊面深染醉意。 羌王試探笑道:“小王先前所言,不知……殿下可有想法了?” 錦宸捏著殘酒金樽,單手支額,雙眸微瞇。 聞言唇邊略微泛出一絲痕跡,淡淡笑著:“羌王也知道,陛下和舍妹婚事在即,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