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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彼皖^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越過少女,踏上了城主府過于幽暗的回廊。 “噠、噠、噠?!?/br> 腳步聲在長廊里回蕩,莫垠水隱約聽到不屬于人類的嘶吼聲,他知道這些過于殘酷和骯臟的謀劃又獲得了一次成功,一如既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片刻,又露出了了然于胸的笑容。 “我就知道這點小把戲困不住你?!?/br> 他用歡快的語調說道,迎接著從拐角走出來的人,他的目光掠過了邋里邋遢的男人,停在了那一身水合道袍的青年身上。 青年修為漲了許多,與金丹僅有一線之隔。 可這說來簡單的一線,就宛如天塹。 修真一途,漫長而艱辛,曲折又痛苦,唯有紫府凝丹,才算得上登堂入室。 “果然是你?!本退阒离p方修為差距頗大,青年也沒有絲毫膽怯的意思。 看著這熟悉的應對和語氣,莫垠水突然愉悅了起來,于是他伸出拇指,舔掉了上面濺上的血跡,對著青年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阿歧?!彼祜恼f道,“既然能在這里看到你,看樣子這一次,是為兄棋高一招了?!?/br> “好久不見,水哥,”李羽淵也笑著回他,“這難道不是你教我的嗎?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啊?!?/br> 第80章 被這么不硬不軟的頂了一句, 莫垠水半點也不氣惱, 他只是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青年,輕松自在的就像是他們只是在喝茶時偶遇,“何必敵意這么大呢,阿歧?你我未必非要敵對?!?/br> “回來吧,阿歧,”他的目光掠過皺眉不語的楊林和晃了晃頭的洛宓, “無論爹娘是誰,你身上都被打上了魔道中人的印記, 難道還能真的去信奉仙道的那一套歪理?” “這話說的, ”舔了舔嘴唇,楊林做了個鬼臉, “我這個煉魂宗逆徒還在這里呢, 既然我能回到仙道, 憑什么李師弟就不能回???” 莫垠水沒去管他, 只是含笑看著青年, 因為李羽淵和楊林是不同的。 楊林雖拜入煉魂宗的門墻, 但那時候他早已過了舞勺之年,自小受爹娘熏陶, 行事作風與魔門弟子格格不入, 別說他的師父習成,就連他本人都很清楚——他是遲早要回湛天宗的。 可李羽淵的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就像莫垠水說的那樣, 一個從小生活在魔窟的孩子總會被打上根深蒂固的烙印, 就算做不到徹底的“不論緣由,只問遠近”,他也絕對不會是一名端方君子。 “水哥說笑了,若想讓我回去,光憑幾句空話可是不行的?!鼻嗄甏鬼鴾\笑,嘴上這么說,手里的長劍卻收回了劍鞘。 見他態度松動,莫垠水歪了歪頭,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掌心,還是那副富貴公子的做派,“愿聞其詳?!?/br> “挑撥西魏與東魏開戰,再趁機將金鱗城化為鬼域,”李羽淵微微一笑,“這個計劃初看堪稱精妙,細想卻十分詭異?!?/br> “哦?” “因為沒有動機,”青年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自小在煉魂宗長大,雖然沒有修習過煉魂大法,但對其中的門道也略通一二。煉鬼一事,向來看的是道行而不是數量。金鱗城再好,也不過是凡間的城池,此間居民也不過是毫無修為的凡人,此地也并非什么靈山寶xue,與其在此大費周章,不如瞅準那些勢單力薄的小門派,這樣才算物超所值,我說的對嗎?” “聽起來是這么個理兒,”莫垠水煞有介事的點頭,“不過愚兄并非煉魂宗中人,對此道并不了解,還真的沒法對此做出評判?!?/br> “這便是另一奇怪之處了,”李羽淵繼續說道,“明明是規模如此之大的煉魂陣法,主陣人卻是對此一竅不通的水哥你,這未免也太過冒險了吧?我與高盞做了十多年的父子,這絕非他的行事作風,可若是沒有煉魂宗相助,你又如何能撐起這座大陣?” “這個說的也在理兒,”莫垠水欣然同意,“還有嗎?” 李羽淵聞言聳了聳肩,“想我一路走來,蹊蹺之事難以計數,此時倒是不知該從何講起了?!?/br> “這有甚么要緊,”莫垠水走近他,用扇子點了點他持劍的右手,“此時天光尚早,你我兄弟難得相聚,不如放下干戈,趁此機會聊個痛快?” “嘖嘖嘖,姓莫的,你腦子被驢踢了?”楊林不滿的說道,“你把我們困在這個鬼地方,里面還不知道有什么在鬼吼鬼叫,現下竟然說要聊個天?” “里面的自然是蓄養的厲鬼,怎么?楊道友害怕了?”聽著身后傳來的陣陣嘶吼,莫垠水斜了他一眼。 “嘿!老子這輩子還沒怕過誰!”楊林一聽就不樂意了,他上前一步,伸手作勢去抓莫垠水的領子,誰知剛伸到一半,就被李羽淵伸手攔了下來。 “我與水哥多日未見,敘舊一番也是應當?!鼻嗄赀@么說著,當真將手中的長劍歸鞘,然后扭身一擲,伶俐的劍風擦著楊林的肩膀而過,激的他渾身汗毛倒豎,只聽“?!钡囊宦?,連劍帶鞘都嵌入了緊閉的朱紅大門。 “如此誠意可夠?”李羽淵絲毫沒有扔掉貼身武器的警覺,反而含笑看向莫飲水,而后者也在片刻之后露出了第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當然?!?/br> 于是原本劍拔弩張的場面詭異的平和了起來,三人席地而坐,倒真是少見的心平氣和。 “水哥是否還記得你我在折柳鎮的那次爭執,”李羽淵率先開了口,“你想從我手中奪走阿宓,卻陰差陽錯之下一同進入了瀾滄秘境之中?” “那是咱倆第一次翻臉,”莫垠水用懷念的語氣說道,“你狠狠的將了我一軍?!?/br> “那日在瀾滄秘境,我知道了一個有趣的故事?!?/br> 想起幻覺中的漫天藍火和陷入瘋狂的末代山主,李羽淵下了眼眸。 “瀾滄山的開山祖師宋明照得到了一塊用來供奉九幽的指骨,他將它與一副美人畫像放到一處,命弟子代代看守,誰知畫像沾染了指骨的邪氣變為畫妖,蠱惑了看守自己的弟子,讓他覓得一把魔劍,引得同道垂涎,最終葬送了整個門派?!?/br> “瀾滄山竟然是這么沒得?”開了眼界的楊林十分震驚。 “然而故事中有一環,愚弟始終沒有想通,”李羽淵的聲音透著幾分涼氣,“宋明照乃當世大能,豈會不知指骨的邪力?那他為何要故意留下一段似是而非的記憶,又故意畫出一幅美人圖,將它和指骨放在一處?除非……” “除非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莫垠水接下了他的話,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他想要畫中的女子活過來,他想要她去蠱惑門下弟子,他想要瀾滄山徹底覆滅……他想要上演這么一幕畫皮美人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