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今天又是為了他們的事情趕來的,姐弟兩個哪怕再沒心情聊天,也強撐著回應,就這么不咸不淡地聊了十幾分鐘,張山昆接到了一個電話,對面不知說了些什么,他點點頭,說知道了。掛了電話,他話鋒一轉,問奚和光知不知道平時他爸爸會把重要的賬目和文件放在哪里。這問題問的太失水準,他大可隨便找個借口,換個方式套話,但只這么十幾分鐘,他耐心已經耗盡,也覺得這年紀尚小的姐弟兩個還不需要他費什么心思。奚和光還差一歲就成年,但他幾乎是在鋼琴前度過他的少年時代的,家里人寵他,他不感興趣的事,沒人強迫他多看一眼,他連自己家里資產到底有多少都不清楚,更不會關心自己爸爸放東西的習慣,而奚文心常年在國外留學,這次還是因為放假才比奚和光早回來,知道的比他多一點也有限。奚和光雖然單純,但人并不傻,張山昆一開口,他就覺得事情不對,想了想,他如實相告,說自己和jiejie都不太清楚家里生意的事情,奚文心也敏感地覺得氣氛有些緊張,跟著點點頭。茶涼透,奚和光攥著jiejie的手,說如果今天律師不方便談的話,改天再說,張山昆一笑,說不著急,在這里多住幾天,看看風景散散心。有人帶著他們往外走,都是比他們高近乎一個頭的壯年男人,奚和光皺了皺眉,問張山昆這是什么意思?張山昆還是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讓他們不要多慮,什么時候想起來了什么時候再回家。兩個人的手機被拿走,還有人過來搜身,一個精瘦黝黑的男人帶頭,伸手去碰奚文心的腰。奚和光一把將奚文心拉回來護在懷里,冷著臉盯著那男人看,張山昆一笑,很寬容地說:“算了?!?/br>兩個人就這么被軟禁起來,一整個白天都有人在外面走動,中午和晚上有人來送飯,他們很默契地沒有說什么,到了晚上,外面靜了,奚和光坐在很硬的紅木座椅上,輕輕地吹了個口哨,奚文心踮著腳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低聲問:“你覺得他想找什么?”“他破產了嗎?”奚和光把聲音放得很輕。“沒有吧?!鞭晌男牡恼Z氣有些不確定。“我也覺得沒有?!鞭珊凸庀肓讼?,“而且咱們家那點錢,他應該還看不上吧?!?/br>“不為了錢的話,是不是他有什么把柄……”奚文心的語氣有點不確定,“爸和你提過嗎?”“沒有?!鞭珊凸鈸u搖頭,“但是我知道張山昆做事不干凈?!?/br>奚文心沉默半晌,習慣性摸摸他的頭發,“不要害怕?!?/br>“誰怕了?!鞭珊凸庹f:“放心,他不至于鬧出人命,估計咱們從家里出去之后就有人進去翻了,應該是沒找到他要的東西吧,你先去睡覺,看他明天怎么說?!?/br>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眼前全是閃爍的噪點。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奚和光趴在桌上對付一晚。第二天張山昆沒有露面,第三天的中午,張山昆來了,見了他們仍是笑,看起來和藹可親,開門見山道:“還不想說?”奚文心性格溫柔大氣,很少與人發生爭執,突然見到張山昆這幅樣子,難免覺得不安,奚和光說:“張叔叔,我們那天和你說的就是實話,你說的東西我們確實不知道在哪里,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兩個有必要和你撒謊嗎?倒不如我們把話說清楚,你想讓我們幫你做什么,直說就好,能做到的我們一定會做?!?/br>張山昆拿了根煙,卻不抽,把玩著細細的煙,看著奚和光,“我一直都覺得你很聰明?!?/br>奚和光微微皺著眉看他。“但我勸你啊,還是省省吧?!睆埳嚼フf:“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告訴我,這屋子床太硬,怕你們住不習慣?!?/br>又這樣過了大概一個禮拜,突然有一晚下了一場很大的雨。急雨落地,驚雷炸響,世界只有黑白兩色,黑的是夜,白的是雨,奚和光本來坐在椅子上啃蘋果,聽到雨聲,突然跳起來,緊緊抓著奚文心的手腕往后窗跑。窗戶在外面被鎖上,奚和光隨手抄起窗邊的椅子在窗上狠砸,只兩下就砸開了,聲音完全被震耳的暴雨聲蓋了過去,他將奚文心推出去,自己也跟著跑了出去。腳下是綿軟的草叢,隔幾步就是一個人工湖,不遠處隱約能聽到狗叫,奚和光拉著奚文心往前跑,借著自己的記憶找來時的那扇門,也不該說他們到底算是幸運還是倒霉,居然真的找對了路,而且一路都沒遇上什么人,但這陣遮天蔽日的急雨沒過多久就停了,很快就有人發現他們兩個跑了,兩條腿跑得再快也跑不過汽車,這路邊又沒什么可以藏身的建筑,最后還是被人抓了回去。張山昆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似乎這個雨夜讓他非常厭煩,他長在臉上的假笑終于消失了,眼角往下垂,顯得兇相畢露,他坐在椅子上,看也沒看他們姐弟,瞥了一眼窗外變得綿長的細雨,慢悠悠地說:“我看在過去情誼的份兒上,好吃好喝供著你們,還不滿意是不是?那好,今天你們是死是活,全都自找?!?/br>奚和光身上濕漉漉的,雨水滴了滿地,他盯著那灘水看,正晃神的時候,只覺得肋骨一痛,居然有人過來打他們,他想也沒想,下意識撲過去護著奚文心。那一晚他的意識很混亂,到后來已經分辨不出哪里更疼,奚文心幾次想把他推開,都被他死死壓制住,她嚇得哭都哭不出聲音,只一個勁懇求對方不要打了。終于結束的時候,奚文心覺得自己脖子上熱熱的,伸手一摸,全是奚和光的血。張山昆帶人走了,奚和光倒在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奚文心哭著跑去門口,瘋了似的敲門,奚和光終于動了動手指頭,難受地在冰涼骯臟的地上蹭了蹭臉,低聲說:“姐,別敲了?!?/br>他當晚就開始高燒不退,縮在被窩里也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第二天直到下午才醒,奚文心趕緊喂他喝了粥,他剛咽下去就吐出來,難受地擺擺手,低聲說沒事。可眼看著他的情況越來越不好,整個人燒到人都快糊涂了,也不知道除了外傷之外還有什么傷,奚文心幾乎快要瘋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地上坐了很久,用盡全身力氣去拍門,大聲說要找張山昆談談。也許是知道奚和光被打得半死不活,今天門外只有一個人守著,正是那個之前要搜她身的男人,對方看她一眼,示意她跟自己來,她艱難地扶著奚和光走出來,似乎不堪受力地踉蹌了一下,半跪下去,膝蓋差點磕在一叢牡丹周圍圍著的光滑石塊上,對方看她一眼,哼笑一聲,伸手過來扶,她緊緊皺著眉,似乎覺得很不舒服,低聲說了句什么,對方彎下腰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