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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你能遇到更好的對手呢?!?/br>“我確實準備去見識一下,雖然我并不認為還有誰能帶來更大的挑戰?!泵谆艨苏酒鹆松?,“那么,我先走兩步,算是送你一程?!?/br>“誒?”香克斯一時不解其意。“上山前我曾警告過海軍,有我在場的時候,他們應該不敢冒險向你的船開炮?!泵谆艨税纬龅厣系暮诘?,收回到自己的背后,邁步向前,“王下七武海和海軍在外人面前起了沖突,影響不好?!?/br>“鷹眼……你變了很多啊,”香克斯拋下酒壺,一躍而起,跟在了米霍克身后,“我還以為你一定不會去考慮這些麻煩的關系?!?/br>“無聊的時候難免會想些事情——”米霍克稍稍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咽回了后面的話——總勝過去思考某個人。“還是這么專注……”香克斯卻想去了另一層,“七武海這種事,不可以馬馬虎虎地做么?”“我不會與你為敵?!泵谆艨瞬⒉换仡^,在登上山頂前低聲道。身后的海軍艦隊消失于視野了,香克斯收回了遠眺的視線,感嘆他的朋友是何等的可靠——眾目睽睽之下,米霍克只是不動聲色地掃視過那些虎視眈眈的記者們,沙灘上便頓時鴉雀無聲。香克斯跟隨他的朋友從容地通過了人群,而其后的情景也正如米霍克所料,海軍的艦隊面對著并肩駛來的雷德號和棺材船,沉默地散開了包圍圈,任由紅發海賊團揚長而去。香克斯站在船邊,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米霍克。俯視的角度上,他只能看到那頂寬大帽檐上被微風吹動的羽毛,鷹眼在海軍的艦隊邊停下了他的小棺船,把他的后背毫無防備地留給了雷德號,對著調轉炮口的軍艦抱臂而坐。他的背影和小船懸浮在浩渺的海天之間,在多艘巨大軍艦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單薄。隨著雷德號的漸行漸遠,那個獨自和艦隊沉默對峙的影子也終于融進了陽光里,變得微不可見。香克斯知道米霍克沒有回頭,他想象著海軍艦隊的指揮官以及不遠處的海軍本部高層們的表情,輕輕露出了笑容。毫無疑問,米霍克已經送給了他一個最好的臨別禮物。貝克曼大步走了過來,目光在香克斯被割壞的衣袖上掃了一下,“看起來你們還沒談崩啊?!?/br>“說什么話吶!我們有決裂的理由嗎?!”香克斯表達了強烈的抗議。貝克曼決定不去回顧他的船長在臨行之前,反復把酒壺別在腰間又解下好幾回的動作了?!拔覀兓叵悴ǖ厝簫u鍍膜嗎?”雷德號的副船長吐了個煙圈,用近似肯定的語氣問到。出乎意料的是,紅發海賊團的大頭卻微笑著搖了搖頭,輕快地打了個響指,“不回新世界了!我們去東海吧!”整個雷德號都因為船長這突然的宣令而沉默了一下,隨后應和聲四起。海賊們匆忙地跑來跑去,為了新的前進目標做好各自的準備,沒有人向香克斯提出疑問。“耶穌布!”香克斯抓住了正要去清點炮彈的狙擊手,“這次回了東海,要不要去看看老婆兒子?”然而他沒有料到,耶穌布在一瞬的喜笑顏開之后,卻大大方方地揮了揮手,“謝謝頭兒……還是不要了!”“誒?!你可是每天都在念叨他們???”香克斯大為吃驚,“要考慮好啊……也許錯過了這一次,我們就沒機會再回東海了?!?/br>“早就沒機會了吧?”雷德號的狙擊手輕松地攤了下手,“紅發海賊團已經這么顯眼了,家人應該會知道我還好好的。我的賞金也不低了,回去反而可能給故鄉帶來麻煩?!?/br>沒考慮過這一層的香克斯愣在原地,隨即被耶穌布笑著拍了拍肩膀,“頭兒在想什么吶?榮歸故里這種事兒可不屬于海賊!自打我接受了海賊旗的呼喚,就必須要和那點小心思說再見了。沒有這種覺悟,又怎么算是海賊呢?!”香克斯站在原地目送著耶穌布瀟灑離開的背影,又轉過頭來向著費農山的方向看了一眼。鷹眼的影子早已遙不可望,紅發的男人輕輕重復了一遍他優秀的狙擊手的話:“……沒有這種覺悟,又怎么算是海賊呢?”香克斯沉默了一會,最后吹了聲口哨,一掀披風坐在了雷德號結實的甲板上。他窮極目力望向東方的大海與藍天,愉快地期待著屬于自己的未知冒險。當送報紙的郵遞鳥落在小棺船上時,米霍克正托著一杯紅酒,懶散地翹著腿,倚在他的座位上。米霍克不曾考慮過自己的生活會和無聊這個詞沾上什么聯系——在認識香克斯以前,他的日子簡單而充實,唯一的苦惱是自己太過剛硬的劍法要怎么改善;在離開香克斯的第一個年頭里,他的心被壓抑而浮躁的情緒盤踞著,渾渾噩噩消磨了許多大好時光;之后他們相見又分開,香克斯對著他發表了那通囂張的宣講,他開始學著在想到那個海賊的時候,思考一點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再后來他和香克斯又決斗了一次,米霍克欣慰地發現,自己積攢了兩年的情緒在那場酣暢淋漓的對決中,正隨著每一刀的揮出而宣泄著,最終他可以平靜地坐下來,同紅發進行一番心平氣和的長談,甚至還能開導一下對方。即使是在雷德號背向自己朝著東海漸行漸遠的那一刻,米霍克坐在自己的小船里,沉默地面對著眼前舳艫相繼的軍艦時,他也依然沒有料到,在之后的兩年時光里,會有一個叫做“無聊”的不速之客日漸熟絡地前來造訪。這種情緒的產生只因為他開始越來越少地想起一個叫做“香克斯”的名字。即使他依舊承認紅發對于自己而言,是個有點特別的存在,但他已有信心在未來的次次對決中,把自己的那點心情都化作針對對方的有效攻擊。直到往昔漸漸淡去,他能夠徹底放下一切的那天,他也必將徹底戰勝香克斯,名正言順地邁出抵達夢想的最后一步。沒了海軍的尾隨是個清凈的事兒,可是無聊時沒有最適合被砍的軍艦,卻也難免讓人略感遺憾。米霍克也曾嘗試著在極度無聊的情況下隨手削了艘路過的軍艦,之后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任何來自世界政府的公開或是私下的抗議。米霍克詫異于海軍對于自己這過度容忍的態度,但也懶得去探索更多。他向來勇于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的海賊,如今在名義上歸屬了政府,也一樣勇于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的王下七武海。他在乎的只是那種愈發頻繁出現在他心頭的,或許只能稱之為空虛的精神狀態。日出日落依舊是不變的,可是從前充實的生活卻像被某種不知名的小蟲偷偷啃噬過,在警醒的那一刻,才體會到了某種遼闊無邊的虛無感。米霍克思考了許久,發現即使他再想要把“香克斯”的名字重新塞回心里,也不足以去填補那個持續擴充著的內心空洞了。一如他在新世界受過的某次重傷,在他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