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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上的小婦人一襲神秘華貴的黛紫色對襟襦裙,燈火下,那張明媚姝麗的臉上噙著不達眼底的淺笑,很淡,瞧得人不寒而栗。 走到堂中,武安伯夫人拐了拐一旁呆站著的秦顯。 秦顯這才拱手,“見過督主夫人?!?/br> 姜妙眼神掃過二人,“原來是親家夫人和妹夫,我不是讓人去請秦伯爺么,怎么沒見著他人?” 武安伯夫人忙道:“不湊巧,伯爺今兒出去一趟,回來就染了風寒,這大過節的,帶病上門做客意頭不好,我就沒讓他來了?!?/br> 姜妙莞爾,沒急著讓二人坐,目光落在秦顯身上,“妹夫怎么一個人來了,我們家柔娘呢?” “她……”秦顯才出口,就收到來自武安伯夫人的警告眼神。 他蜷了蜷手指,壓下心頭那團火,“她也病了,來不了?!?/br> “什么???”姜妙問。 被個婦人這么咄咄逼問,秦顯滿心屈辱,卻又不得不答,“就……” “也是風寒么?”姜妙打斷他,唇邊笑意加深,可那眼神,卻透著令人膽寒的冷。 “不是風寒?!毖鄢蛑龠@么下去要把上首那位給惹怒了,武安伯夫人嘆息道:“是……小產了?!?/br> “開玩笑的吧?”姜妙道:“都沒聽說她懷孕,怎么就小產了?” “我們原先也不知情的?!蔽浒膊蛉说溃骸昂⒆記]了請大夫來看才知是流產?!?/br> “我若沒記錯,這應該是你們家第二個嫡子吧?”姜妙看向武安伯夫人,笑容譏諷,“看來,親家夫人是沒把我去年送的那幅百子圖當回事兒??!” 聞言,武安伯夫人臉色一僵。 238、斷子絕孫(1更) 去年姜妙跟她姑媽去伯府的時候就暗示了,那幅百子圖,能寓意百子千孫,也能寓意斷子絕孫。 但后來被姜柔送給了太子妃,她也因此得到東宮帖子,還讓曼姐兒順帶撈了個側妃候選。 武安伯夫人一直覺得,這是秦家要起運的征兆。 卻不想,一個中秋還沒過完,嫡孫庶孫雙雙沒了。 想到今兒一大早就開始各種不順,本該團圓的日子里,卻是死的死,傷的傷,哪還看得到半點和氣,武安伯夫人心下難免驚慌。 為了子嗣昌盛,她沒少去廟里求菩薩,然而……不管是潘秀月,還是小姜氏,她們的孩子都沒能保住。 難道,真是西堂子胡同那賤人給克著了? 姜妙瞧著武安伯夫人那副皺眉沉思的模樣,便知她也懷疑到麗娘頭上去了,冷笑道:“去年我親自登門送圖,意在讓親家夫人給我個交代,您倒好,把兒子綁去祠堂做做樣子,隨便請幾個太醫敷衍了事就算完了,我后來沒計較,是不是讓你們對我的脾氣有了什么誤解?以至于今年又開始肆無忌憚?既然今兒你們主動送上門來了,那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道歉總得有誠意,秦世子,你帶著誠意來了嗎?” 秦顯怒咬著牙,剛要出口。 武安伯夫人一把拉住他,臉色發白地看向姜妙,“這……這只是個誤會?!?/br> “我不管什么誤會不誤會?!苯畹溃骸澳銉鹤右簧鷼饩屯襪eimei肚子上踢,兩次都是鐵錚錚的事實,這一點你無可辯駁,你若非要狡辯,那就是你這當娘的沒教養,才會教兒子做這么沒教養的事兒?!?/br> 武安伯夫人當即噎得臉色鐵青。 她能說什么?自己沒教?沒教,兒子還這么做,那還是她沒教好。 這小婦人嘴巴簡直忒厲害! 姜妙的聲音繼續從上首傳來,“我這人做事兒,喜歡簡單粗暴,既然秦世子沒帶誠意,那我來教教你何為誠意?!?/br> 說著,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她話音一落,當即進來幾個太監,正是以元奎元竺為首的下人,攏共五六個,小安子也在,一個個冷面肅殺。 武安伯夫人一呆,“你,你想做什么?” 一面說,一面拉著秦顯想往自己身后護。 姜妙勾起唇,“這天底下,好像沒有一個男人能體會女人小產或是生孩子有多痛,秦世子,恭喜你即將成為第一個?!?/br> 話完,眼神冷下來,吩咐元奎他們,“照著他小腹上踹,去年到今年他犯了兩次,一次踹十下,總的二十,你們看著發揮?!?/br> “啊——”武安伯夫人驚叫一聲,“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姜妙笑了,“你在東廠督主夫人跟前說濫用私刑?” 聞言,武安伯夫人腦子里一陣嗡嗡響。 東廠向來以“專橫跋扈荼毒官民”著稱。 但凡不順眼了,他們想處置就處置,從未有過“濫用私刑”的概念。 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武安伯夫人發髻散亂,形容狼狽,額頭上凈是冷汗。 張了張口,她還想說什么,就聽得姜妙道:“秦顯但凡是個男人,自己作下的孽,就大膽站出來自己承擔,親家夫人若是不攔著,我討完債,咱們就什么事兒都沒有,還是親家。你若攔著,那么不好意思,踹完他我再送你一份‘休夫書’?!?/br> 不是和離,是休夫! 這種事兒一旦傳出去,秦家祖祖輩輩的臉面都得丟光,武安伯府從今往后更會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而且,小姜氏一旦離開伯府,曼姐兒的側妃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 武安伯夫人涌到嘴邊的那些話,突然就卡在嗓子眼兒里出不來。 秦顯白著臉看她,“娘,我沒錯,憑什么要被用刑?” “到現在還不知反省,再加十下?!苯疃似鸩璞K,悠悠喝了一口,“開始吧!” 話音一落,元竺元奎幾人便涌上來,鉗制住秦顯的手腳,狠狠將他踹跪在地上,又是一腳下去讓他倒地仰躺著。 然后,兩個人按住他的手,兩個人按住他的腳,剩下兩個,一人一腳地往他小腹上踹。 東廠太監不同于宮里的太監,別看這幾個臉嫩,一個個都是有本事的,力道驚人,秦顯被按得雙手雙腳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那兩個太監一腳一腳地踹下來。 “啊——啊啊啊——娘,救我——娘——疼——” 秦顯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嘴里大聲喊著。 武安伯夫人還癱坐在地上,想求情,但又考慮到太多東西,為了曼姐兒,為了這個家,她只能忍著,眼睜睜看著,不停地抬袖子去抹淚。 “娘——”小腹那刮骨挖心般的疼,讓秦顯恨不能馬上去死,原本俊逸的臉皺成一團,冷汗打濕了眉毛和鬢角。 “你別求我?!蔽浒膊蛉瞬蝗绦娜タ?,卻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當初踢小姜氏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要付出代價的?!?/br> “夫人,夫人我知錯了——”才剛踢完十下,秦顯就已經受不住,面上全然沒了血色,冷汗滑進眼眶里,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