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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玨與我一起收拾,他看見了通體瑩白的落月弓,開口問我。他的眼里充滿了渴望,明顯是被它漂亮的模樣吸引了。我對他一向大方,什么都肯給他,但這是薛弋陽贈我的。“這是瑯珍閣的落月弓?!蔽液唵谓榻B了一句,便將它放進烏皮袋中,藏在身后。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他沒有言語,依舊乖巧地幫我收拾物件。“等過幾日,我帶你去冬獵吧!”我覺得有些愧疚,想要補償他。“好呀,大人,我從未出去打過獵?!彼ь^看我,語氣里輕快,滿是歡喜。這個人就是這么容易滿足,也不知以往受過多少罪,吃過多少苦。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我們東西不算太多,只裝了一馬車。臨走時,管家拉住我的手,老淚縱橫道:“二少爺,你要?;貋砜纯??!蔽尹c點頭,又叮囑了他幾句,這才上了馬車。離開前,我又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院子。這地方,我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早將陳家的陪嫁丫頭打發走了,新宅又找了新的人來伺候。因此,陳玨不必和我同房,還可以隨意著裝,這里對他來說也算是松快了許多。和我相處這些時日,他以前怯懦的性格漸漸改了,變得活潑起來。有時,甚至還會同我開玩笑。“大人,你什么時候帶我去冬獵呀?”他抱住我的胳膊,向我撒嬌。“明日就去?!蔽覒?。最近我回了中書省,案前堆了不少文書,我忙著處理公務,確實冷落了他。第二日,京城飄起了小雪。我見外面風大,給他披上了狐裘,開口問他:“小玉,你會騎馬么?”他羞愧地低下頭,喃喃道:“大人……對不起……我不會?!?/br>“那有什么?我與你同乘一騎?!蔽颐藸砍鲴R,踩了腳蹬上馬,向他伸出手。他搭住我的手,小心地爬上馬,坐在了我身前。我騎著馬帶他來到京郊,這里雪下得更大,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我跳下馬,張開雙臂示意他跳下來。他輕咬嘴唇,有些猶豫。“小玉,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蔽夜膭畹?。聞言,他閉上眼睛,一躍而下。我接住他,故意往后倒去。他驚呼一聲,摔在了我身上。我哈哈大笑,他惱怒地朝我砸了一個雪團。我們打了一會兒雪仗,林間全是歡聲笑語。待盡興后,我找了一塊空地,撒了一些誘餌,叫了陳玨和我一起躲在不遠處。“大人……野兔什么時候會來呀?”他小臉凍得發紅,語氣卻十分興奮。“噓……”我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說話,他點點頭,臉變得更紅了。這時,林間響起了重重的馬蹄聲。一隊身著皂衣的人騎馬經過,踩壞了我撒下的誘餌。我定睛一看,為首的是許久不見的薛弋陽。“薛將軍,請留步!”我站出來,叫住了他。他回頭看我,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謹謹,這可真巧!”隨后,他沖其他人揮揮手,讓他們先走。“可不巧,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蔽抑钢凰壬⒌恼T餌,控訴道。他下了馬,一把摟住我的腰,在我耳邊低聲道:“謹謹,你要我怎么賠?”我正欲開口,此時,一支箭破空而出,直射薛弋陽的下/身。薛弋陽快速閃身,抓住了箭尾。“誰在那!”薛弋陽厲聲喝道。陳玨從樹后走出來,他抖著手指向薛弋陽身后,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對……對不起……我要射的是那只野兔……”第28章我隨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道灰影從眼前快速掠過。陳玨沒說謊,他的箭確實是朝野兔射的。我上前擦去他的淚,輕拍他的背,柔聲哄他:“別哭,沒有傷到人?!?/br>薛弋陽將箭甩到地上,不忿道:“那是因為我身手敏捷!”“薛將軍,我代內子向您道歉?!蔽页傲斯笆?,“待您事了,我在杏花樓擺宴,向您賠罪,如何?”薛弋陽嗤笑一聲,不屑道:“我堂堂鎮遠將軍不缺酒吃,這事不能就這么作罷!”“那薛將軍想要我怎么做?”我語氣平和問他。畢竟我們有錯在先,我自然得任他擺布。當然,薛弋陽若提出rou償,那就再好不過了。薛弋陽看著我的眼睛,眉頭微皺,表情嚴肅。我心下有些忐忑,他不會也想射回一箭吧?良久,他伸手碰了碰我的臉,嘴角噙著笑意:“謹謹,我怎會為難你?現在我想不出,你先欠著我罷?!?/br>我松了一口氣,心中卻隱隱有些失落。薛將軍,你也是打過仗的人,怎么就不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這位大人,都是我的錯,您應該找我?!边@時,陳玨開口了,他一改先前怯懦的模樣,主動承擔責任。“你是謹謹的夫人,他理應替你遮風擋雨。謹謹,是不是?”薛弋陽挑眉看我。我捏了捏陳玨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將軍!眾人已至青鶴谷?!边@時,一位身披戰甲的士卒騎馬趕來。“謹謹,改日再會?!毖柹焓帜罅讼挛业亩?,上馬離開。“大人……”陳玨立刻抱住我,聲淚俱下,“都怪我?!?/br>“小玉,下次可不能朝人放箭,太危險了?!彪m然我對陳玨十分縱容,但事關人命,我還是說了他一句。他點點頭,美目含淚,著實讓人心疼。我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淚珠,耐心哄道:“不哭了,我們再去找新的野兔,好不好?”“好?!彼豢蘖?,轉而在我唇邊印上一吻:“大人,你真好?!?/br>我躲閃不及,只能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嚴肅道:“小玉,你不能這樣?!?/br>“大人……”他癟癟嘴,眼眶盈滿淚水。“對喜歡的人才能如此?!蔽艺Z氣變緩和,怕他再哭。“可是大人,我很喜歡你??!”他看著我眼睛,眼神真摯熱烈。這會兒,他倒是大膽直白,沒有先前那般含羞帶怯。“不,你弄錯了?!蔽逸p輕推開他。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不知何時,陳玨對我生出了這般心思。我只有離他遠些,掐斷他萌發的情思。之后,我便和他保持了距離,不再與他親密無間。他也感受到了我的冷淡,這日晚上他來到我的房間。“大人……你是不是討厭我?”他委屈看我,泫然欲泣。“怎么會?”我給他遞了帕子,不再親自給他擦眼淚。“那你……為何……不和我一起用飯?”他抽抽搭搭地哭道。“對不起,小玉,我最近公務繁忙?!蔽野櫭嫉狼?。“對不起……大人,是我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