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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本仙君不想給自個兒找罪受,只好臨陣收了氣勢,且也帶了微笑回應,以示本仙君其實未被他嚇唬到。“那便好,”他從善如流地將酒瓶擱下,涼聲道,“給我睡覺去?!?/br>本仙君其實不大想顯得逆來順受,正尋思著是否該如何回敬一聲,胳膊便直接地叫他拽了。我險些撲在桌子上,還未站穩,他又使了力氣拉了我走。我約莫是思緒受了擾,一時沒顧上過腦子笑道:“這般迫不及待,我又不會往別處去?!?/br>話出口,本仙君的心著實提了幾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時也收不回來了。倒也非是因為我這話過于坦蕩直白,而是……扶霖他好似怒了。照理說,他當是該再面不改色說些什么渾話出來,不至于就生氣了罷。我后背撞上床時,還有些不解并了然。不解的是為何他此次未說什么胡攪蠻纏的話,了然的是,本仙君的脊梁骨撞得一陣猛烈的鈍疼,險些叫我倒吸一口氣,可見他確然是怒了。我就著攤在床上的姿勢,沒動,眼瞧著他冷笑著繞過另一旁,又至了床榻上。本仙君仍舊沒動,還眼瞧著他靠近我身邊,雖說這張云母的床算不得小。他老子的……我看著他的臉,心里頭只冒出這么幾個字。不是本仙君不想動,而是脊梁委實疼,一頓一頓地疼。我撐了胳膊支了支身子,緩吐了一口氣,又數個吐息,方覺著好受了些。我等得那陣鈍疼消下去了,又動了動手腳,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安分了?”他在我身側半倚著床頭,低了頭看我,聲音還帶些笑話一般的味道。我歪過臉去,也看了他的臉,嘴邊勾了勾,道:“如何不安分了,你莫不是想將我趕出去才罷休?!?/br>“我怎會狠下心趕,只是你忽而這般熱情,叫我有些不適應?!彼曇繇懺陬^頂,比本仙君更為坦蕩。酒意遲緩地上了頭,我眼前有些恍惚,但凝一凝神還可瞧著他的眼睛幽深得像不見底的潭水,還約莫能映出本仙君的影子。我看著那點影子,有一句沒一句道:“是本來的心念罷了,與熱情無甚關系。你也知心意煎熬時,總會想做些不管不顧的事情來?!?/br>他仍是那個姿勢,又低了低臉,輕聲道:“那你此時想做什么不管不顧的事情了呢?”我嘆了口氣,道:“還能有什么事?!?/br>我心里有些訝異于自己說得此話,仿佛本仙君是個色中餓鬼,然我一邊說了這昏頭昏腦的話,一邊又理智得緊。即使我說了這話,也不會如何,我與他此時都清醒得很,也暫時未活得不耐煩。我思忖完了,又迎上他的目光,伸手按在他后頸上,用了力氣叫他低下頭來。難得的他有些反應不及,本仙君無所顧忌地占了一遭先機。既然占得先機便要將以往的都討回來,我想定這個念頭,便良久沒松手。他胳膊撐在我身側,似乎撐不穩身體,我沒管他會不會砸在我身上。氣息糾纏著,我腦中卻是往前至如今斷斷續續的種種,還有宴寧那句“不管不顧地,真的值得嗎?!?/br>我那時如何回他的,說自己不會叫扶霖因為我如何,還會叫他安然無恙。嘴唇開合說句話出來容易得很,我想叫他安然無恙,今夜便不該來他這處,也最好往后也離得越來越遠。宴寧說自己后悔了,本該作涼薄,即便是負了清廟,也比今日局面要好上許多??赡睦镉邢胍幌肽前闳菀?。我胳膊力氣松下來,回過神來時不知何時他已經握在我手腕上,腰間覺著什么動靜,我想要抬頭又叫他壓著胳膊按在了床上。腰間驀然一松,本仙君清清楚楚地覺察到片刻前還系在我身上的腰帶,被他抽了出來。我有些許訝然,繼而看著垂在他手間腰帶上的暗紋,口里道:“好像不大對罷?!?/br>“如何不對,”他撐起身子,又低笑道。“順序不大對,況且,本該是你我應該換個個兒才是,”我心里覺著他當是不會如何,卻又眼看著他自若的神色,一邊覺著不可如此,一邊又放任旁觀。“后悔了還是害怕了,”他俯身湊在我耳邊,輕如呢喃,下一句便嗤笑了一聲,“不長記性?!?/br>我便眼睜睜看著那叫他抽出來的腰帶捆在了本仙君的手腕上。我一邊暗自想掐個仙訣來掙開,一邊誠懇地對他道:“我讓一讓你也是可以的,也不用這般對我罷?!?/br>他擰著眉看我,神色像是被氣笑了一般,一手將我的臉轉過去,春風化雨地微笑,道:“再不安生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給我下去面壁?!?/br>不想仙訣竟沒什么用,那上頭還有個縛咒,真是心狠手辣,我暗自唾棄地想。他說罷,本仙君很識時務地沒說話,瞟了眼手腕,原是打了個活結。我將胳膊舉到臉前,覺著當是可以用牙齒將那活結拉開。還未到臉前,他伸了手將我胳膊拉了過去,和善地又笑,然后迎著本仙君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將結打死了。我面無波瀾地看著他將我胳膊放下,又面無波瀾地看著他伸手將被子拉上來。“自己把眼睛閉上,”他低頭看我,聲音發涼。我無聲盯了他一會兒,甚是沒出息地將眼睛閉上了。若是他真的想打我一頓,本仙君此時也還不了手,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我其實不困,即便叫宴寧折騰了一遭,又來此折騰了一遭。我漫無目的地說了句:“你太謙虛了些?!?/br>“這么巴不得我叫雷劈死,”他好歹沒窮兇極惡到不允許本仙君說話,在一旁回道。我看不見他的神情,想來當是諷笑的。好一會兒沒說話,我只能聽見他的氣息聲,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聲音卻又有些低地響起了,并著眼前的黑暗要滲進我腦海里,“以往皆未如此沖動過?!?/br>我沒說話,他又道:“我沒有什么閃失的機會,我不能到時候既護不了你,又自己粉身碎骨?!?/br>“情之一字,原來才最是誤事,”我默了一會兒,低聲道。“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他又道,話中帶了笑音,“我一向覺著我很得上天眷顧的?!?/br>眷顧你扯上本仙君挨天打雷劈么,我嘆口氣,口是心非道:“可不是么?!?/br>“那時去涂山,曾見過魍魎族少主的jiejie,你還記得么,”他又開口,卻不知如何提到這一樁。“記得,”我應了聲。本以為他要說些什么,等了會兒卻不聞聲音,我又道:“怎么了,”他一時未說什么,像是有了困意,過了會兒道:“無事?!?/br>作者有話要說: 真·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