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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去罷?!毖鐚幦晕椿仡^,只伸出只手來搖一搖。本仙君掙脫那陰謀術法時,他兩個那廂已然說完了。我直勾勾地瞪著扶霖,忖度著是變一個大板斧出來,還是變一把刀出來,抑或是開門見山地給他一拳。“咦,不是要出去么,怎的還在這里?”宴寧捧著一本書卷扭過頭來,瞅我一眼,又瞅著扶霖道。扶霖笑得十分開顏,眼睛里笑意滿滿,身子未挪地只看著我道:“司簿方才只喝了兩三杯酒水,不至于醉罷。我記著昨晚你……”“昨晚司簿怎的了?”我未說什么,宴寧順口接了一句,又轉身回去瞧他的書本。我耳朵一動,心跳一滯,福至心靈搶口道:“昨晚我也喝了兩三杯?!?/br>宴寧并不在意我昨晚到底喝了幾杯,許是又瞧得認真了,未說出什么。我松了口氣。可巧本仙君反應得快,若是不快,怕是要再吃一遭虧叫他信口雌黃一把。扶霖轉了身踱到書房門口,方轉過身來,十分可親道:“司簿與我一道出去么?”“出去,出去,”我也回個微笑,點了點頭。我便瞧著他表情欣慰,眼神自得,就差說一句,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只做瞧不見。沉穩地隨著他出了書房門,沉穩地轉身合上了書房門,沉穩地攥手握拳朝著他側臉揮了過去。若是這一拳落了實在,定能將他半邊臉打成饅頭,運氣好些眼睛青黑一遭門牙再落幾個。然天不遂愿,且我運氣有些不好。拳頭將落到他臉上時,他已然退開了,神色訝異,又像是瞧見了什么笑話。我未來得及收拳,便為他握住了手腕,繼而擰到了身后。肩膀撞上廊下的柱子時,本仙君才覺著,本仙君運氣不是有些不好,是很差。“這是要作甚,”他一只手擰著我胳膊,一只手肘壓在我后肩上,還顧得上湊近我耳邊,生怕我為怒火沖昏了頭腦聽不見他說甚么。我被他抵在柱子上,掙扎也使不上勁兒,干脆不再徒勞。靜默了一會兒,我才悟過來,我太老實了些,且確然氣過了頭。若是使個仙術出來,也不至于反被他占了上風。“你松手,”我想清楚這個理兒,只覺著犯了蠢,心中都鄙夷自己。他并未松手,低笑一聲,又道:“我何處惹得你了,要下此狠手?”“許是瞧見你臉上有個蟲子,一時情急。你誤會了?!敝禹训丶绨蛴行┨?,我扯了扯嘴角,動了動嘴皮子,淡然自若道。“是么,”他說了聲,一點也未有疑問的語氣。臉叫他扳過去的時候,我有些疑心他是不是怒得失了心智想要將我脖子擰斷。本仙君只想給他一拳,還未得逞,也至于這般么。身體朝著前頭,還硬要將臉往后轉,脖頸擰著我吞咽口水都有些艱難。“我好似未說過甚么惹你生氣的話?”他側臉看著我道。識時務者確然為俊杰,本仙君此時也無比地想當一遭俊杰。然眼里都快憋出淚來,口里卻發不出囫圇的聲音。即使我想睜眼說瞎話地說一聲,“你真個未說過”,也說不出口。沖動此事,果真禍害不淺。我正想著是否該破罐子破摔地向后搗他一肘,便聽得一個有些哆嗦的聲音在廊下院中響起來:“大……大殿下……司司……簿……”我眼前黑了一黑,渾渾噩噩地想,何時我這思齊宮里有了結巴的神仙。“無事,你家司簿一時興頭上來,想與我過幾招而已,”扶霖信口雌黃的本事在此時又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好歹他松開了,我扶了把柱子,站穩了身形,左右轉了轉脖子,未顧得上瞧那小仙童的神情。大約他會覺著我打架本事很差,我甩了甩胳膊,有些無奈地想。“小仙先下去了,”小仙童極為懂事地彎一彎腰,一路小跑地沒了身影。“你究竟是要去做何事,”我擰著手腕,吐了口氣靜靜心,“若是要緊事,耽擱了如此久,還來得及?”“來得及,再與你過幾招也來得及,”他臉上仍有些不可思議地瞧著我,不知是不是覺著我方才的舉動宛如一個愣頭青。我只做瞧不見,又拍一拍衣裳,正色道:“若是要去,就快些去。不若白耽誤功夫?!?/br>“你既是愿意與我去,那方才是作甚么,”他又道。“方才,欲迎還拒,不懂么,”我冷笑一聲,覺著脖子還未擰巴回來。扶霖終于收了那瞧傻子一般的神色,欣然道:“此時懂了?!?/br>懂了你老子的!我也欣然點頭,道:“正是這般說。要去何處,莫要磨蹭了,快些去了就是?!?/br>“涂山,”他利落過了頭,只吐了兩個字出來。出了幽都時,我方記起來。涂山,那不是他爹二老婆的娘家么……遠處峰巒層層疊嶂,近處樹木參天,山林幽靜,時不時從深處冒出幾聲婉轉鳥鳴來。一樹樹紅楓葉如火如荼,淋漓盡致,鮮艷明耀地撞入眼簾中。地面上皆是堆積的紅葉,倒是與樹上的葉子顏色不同,只如凝了霜抹了蠟一般的厚重,鋪陳地伸進去了密林中。我彎腰撿起一片手掌大小的葉子來,上頭葉脈清晰,帶著干燥草木的氣息。腳下碎葉聲聲脆響,又是與那都廣野全然不同的肆意景色。然本仙君并不是個大條的神仙。他來他爹二老婆的娘家,難不成只是來瞧景色么?“此處是狐族的地方,”我隨手拋了那片紅葉,委婉地提醒道。“不錯,”他若是有覺悟,當是自個兒與我說一說目的。我說得這般明顯了,他卻只回我兩個字。我只好又道:“若我未記錯的話,當是你父親二夫人一族的地方?”扶霖又極為沒悟性地應聲:“是如此?!?/br>“你說有事情,來此所為的何事?”我奇道,“瑟阿夫人的娘家,你當不是替你父親來探望的罷?!?/br>“來做缺德事,陰謀詭計的事,”他踢了踢地上的紅葉,一蓬零散的葉子便輕輕飄起來,又緩緩落了地。他停了一停,又道,“順道也拖你下水?!?/br>我停住步子,覺著額頭青筋嗡嗡地跳,我真是有耐心極了。我瞧著他道:“說得明白些。說不得我用不著拖,自個兒便跟著你跳下去了?!?/br>他又笑起來,道:“真個是缺德事。栽贓陷害,耍心機手腕的事?!?/br>能說得如此自然而然,我倒是還未見過。但跑到人家的地盤上來,再去栽贓陷害,長眼的不用思索都能瞧出來,這與明目張膽地殺人放火做壞事有何不同?“你拉著我來此做缺德事,若是栽贓陷害那狐族,好似人家一眼就可看出來,”我涼聲道。“誰說要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