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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那冰刀子一般冷冽的探詢目光。她抬頭看過去,便見那個兇神惡煞的將軍哥哥正狠狠地盯著她,嚇得她直往疏長喻懷里縮。那邊,疏長喻聽到這個數字,微微松了口氣,卻仍不放心。如今卓仁岳虎踞四個州郡,若要保南方太平,定要將其完全剿滅。疏長喻下意識地便皺眉思索起來,并未注意到其他人。就在這時,他聽景牧問道:“鄭大人,本王在湖州安置何處?”湖州知府一愣。他領來的三萬士兵盡可擠一擠住在軍營里,可景牧為高權重,斷然不能住那里的。湖州知府稍一思索,開口道:“寒舍尚有幾間空屋。若王爺不嫌棄的話……”“那本王就住疏大人府上吧?!本澳链驍嗨??!氨就跎贂r與疏大人尚有幾分師生之誼,借住疏大人府上,也方便些?!?/br>說到這兒,景牧側過頭去看疏長喻,神情里冷然中帶著幾分譏誚。“疏大人府上不會沒有空屋吧?”疏長喻愣了愣,下意識道:“有的?!?/br>景牧聞言,直接起身,拿起靠立在一側的陌刀,沉重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嚇得疏尋梔又一顫。“前面帶路?!?/br>景牧看向一側的侍衛,接著,竟同誰都沒招呼,轉身便走了出去。——疏長喻沒在這里待多久,便也回了府邸。此時他府邸門口已經戒備森嚴,周圍全是玄甲士兵把守。方才被景牧嚇得夠嗆的疏尋梔此時看著門口全是和那個將軍哥哥穿得一樣衣服的人,嚇得往疏長喻懷里躲。“爹爹,”她小心翼翼地在疏長喻耳邊小小聲問道?!敖裉炷莻€兇兇的哥哥,是誰呀?”疏長喻頓了頓,接著笑瞇瞇地摸了摸疏尋梔的發頂:“是從兆京來,救咱們的將軍?!?/br>疏尋梔拉長了聲音噢了一聲:“那,將軍哥哥是好人啊?!?/br>疏長喻嗯了一聲。疏尋梔小聲碎碎念道:“可這個哥哥看起來真兇?!?/br>他們二人一路都沒有遇見景牧。待疏長喻回到了自己院中,便讓空青將疏尋梔抱走了。府內的郎中進來,替疏長喻重新包扎了傷口。疏長喻前幾日在城門上顧不上自己的傷,只讓軍醫草草包扎,只拿麻藥吊著。如今他傷口發炎得嚴重,那郎中要他定要立刻休息,不能再勞累了。疏長喻應下,吃了些東西,便躺下休息了。反正如今,援兵也來了,景牧也來了,疏長喻肩上的擔子一下落了地,四天多的疲憊席卷上來,他安安穩穩地便睡了過去。但睡著前,眼前也都是景牧的影子。那邊,景牧被安排在了一個小院子里。這個院子緊臨的便是疏尋梔的住處,和疏長喻的住處離得有些遠。疏長喻在湖州的府邸不大,如今只剩這么一個空院子。那個領路的侍衛頗為忌憚這個冷著臉不說話的煞神。這敦親王如何鐵腕,他在湖州都隱約有所耳聞。如今見到真人,果真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待引他進了院子,這個侍衛便想告退。但景牧卻叫住了他。“方才那個小姑娘,和疏大人是什么關系?”景牧的聲音涼且平穩,語氣頗為威嚴且有震懾力。那侍衛聽了,忙道:“回王爺,那姑娘名叫疏尋梔,是疏大人的……”景牧皺眉:“姓疏?”侍衛忙道:“是的,是疏大人的女兒?!?/br>景牧沒有應聲。那侍衛連忙退了出去。景牧皺著眉在那兒站了片刻,接著,他勾起一邊唇角,自言自語地玩味道:“……女兒?”接著,他表情盡收,森冷的目光里壓抑著翻涌的情緒。他緊盯著下著雨的天空,冷聲道:“疏長喻……疏長喻,你有本事得很?!?/br>他沒想到,自己此番千里迢迢、晝夜不歇地趕來,除了看到一個在雨中淋成落湯雞、對他彬彬有禮的疏長喻,還看到了一個疏長喻的孩子。前世他便敢背著自己同別人有孩子,雖不是他生的,但卻和另一個女人養育了數年。怎么,如今這個孩子,不知又是從哪里來的?景牧心道,疏長喻,你還真是狠心。直到這時,他都覺得三年前像是一場夢一樣。他自以為終于打動了疏長喻的心,可是他回了家讓自己放心之后,轉臉便一句話都不跟他解釋,就揚長而去,到了湖州。景牧當時許久才緩過神來,來回品味著疏長喻臨走說的話。確實,疏長喻根本不是個安于現狀,愿意平庸一生的人。朝堂混亂,按著疏長喻的個性,不可能不管。疏長喻身有大才,自當是廣闊天地,不可浪費的。但是疏長喻卻為了這個,丟下他自己走了。景牧知道權勢對疏長喻意味著什么。前世他便是吃了那與世無爭的虧,導致自己家破人亡,身體殘疾。只有把權利握在手里,疏長喻才能安心,景牧是知道的。但是這一世,景牧卻以為是不一樣的,甚至在直隸時,疏長喻的表現讓他隱約覺得他已經不再執著于權力。景牧以為這是因為自己,為此還沾沾自喜。但他后來卻發現,自己想錯了。疏長喻不僅仍然執著,甚至和前世一樣,為了那沒用的東西,可以連自己都不要。景牧試圖理解他。畢竟他回家受了家族責難,定會覺得自己弱小無力,故而重新向往起了當初的權勢滔天??墒?,景牧卻越替他辯白,越覺得委屈。自己那么愛他,他為什么……不能多回饋自己一點,至少不要離開呢?景牧這三年忍著一次都沒來找他,就是自己在和自己鉆牛角尖。那種權勢比自己重要的感覺,讓他自卑又偏執,干脆將京中權勢都攬在手里,等著疏長喻回來。但是……他沒等回疏長喻,倒是差點讓疏長喻和這個小破城,一同死在叛軍手里。這人怎么這么自私,說走就走,說死……差點就要去死。景牧站在屋檐下,盯著被雨水打得左右晃動的鈴鐺,心里情緒翻涌。他心里,反復念著疏長喻的名字,咬牙切齒的。這名字他在心里念過千百遍,幾乎鏤刻在心臟上。但沒有哪次,像今天見他時那般,那么疼。第74章自這一日起,疏長喻便病倒了。他那四日,到后來基本就是在強撐,再加上他傷口感染,那一日又淋了雨,回府一睡,便昏迷了過去。待空青進來喊請他去吃飯時,他已經燒得昏了過去。幸而湖州城的百姓都退了回來,尚有郎中在城中,當天夜里便請來了四五個郎中,問診開藥,又給他針灸,才勉強控制住病情。疏尋梔晚上去尋疏長喻,便被疏長喻病重的模樣嚇壞了。疏長喻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呼吸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