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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小廝,道:“去隔壁,將方才說話的那位公子請來?!?/br>疏長喻一身緙絲長袍,外披錦緞大氅,腰懸白玉,芝蘭玉樹的,一看便是個兆京城中的世家公子。而他身側的戴文良,更是仍穿著在宮里當值的中階武官服飾。那小廝是誰都不敢得罪的,絲毫不敢耽擱,連忙去叫人。那小廝過去沒多久,疏長喻便聽到那邊的談論聲頓時矮了下去,許是聽到小廝說了什么,不過幾息之間便鴉雀無聲了。片刻后,那小廝重新推門進來。他身后跟著個青年,身上穿著身布料粗糙的直裰長衫,頭發簡單地束在發頂。這青年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模樣,五官清癯俊俏,身姿挺拔如松。“在下方余謙,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有何貴干?”他進了包廂之后,干脆利落地躬身行了一李,聲音清洌洌地,問道。方余謙!疏長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那個在金殿里緊張地寫下滿紙荒唐言的湖州第一才子,竟就是那個敢高談闊論“民貴君輕”的人!疏長喻起身,向他行了一禮,溫聲道:“久仰湖州第一才子大名,著實百聞不如一見。在下疏長喻,這位是在下的摯友,戴文良?!?/br>他見方余謙沉著如水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來:“您便是今年高中榜首的狀元郎疏敬臣?”“不敢當?!笔栝L喻笑著抬手請他坐下,接著便親自給他倒了杯杏花酒?!霸谙路讲旁诖颂幝犅勯w下高論,著實訝異,又覺自愧不如,便斗膽請閣下前來小敘,還望閣下勿嫌叨擾?!?/br>“怎會?”方余謙道了謝,接過那杯酒?!霸谙麓舜翁崆皝砭?,便想先行結識些才子鴻儒,好坐而論道,方能從中有所獲益。原本想要拜見疏三公子卻無門,卻未曾想,在下與疏三公子竟頗有緣分?!?/br>疏長喻打量著他的一番言行舉止,看起來頗為瀟灑自如,絲毫未見怯場,想來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可如何就會在金殿上鬧出那樣的錯漏,以致丟了性命呢?疏長喻心里這般思索著,面上卻沒表現出來。他執起酒杯,同方余謙碰了碰,笑道:“既有緣分,便不必那么生疏,方公子叫我敬臣便是?!?/br>此后,二人便就方才方余謙所言討論了起來。方余謙自幼生在湖州。那地方遍地皆是書院,自是個講學論道的好地方。故而,方余謙自幼遍學百家之言,絲毫不拘泥于一道,故而思維開放得很。而疏長喻做了十多年丞相,對那說起來好聽,卻沒什么用的儒學嗤之以鼻,更傾向經世致用。故而這經歷完全不同的二人,想法上竟是不謀而合,說著話,竟平生出相見恨晚的感覺。而一邊的戴文良喝著酒,聽得昏昏欲睡。而就在這時,窗外樓下依稀響起了些嘈雜的聲音。戴文良本要喊小廝去看,可門口的小廝不知何時被招呼走了。還沒等他出聲,那個有眼色的琵琶女便停了琴聲,替他們走到窗邊去看。“回爺,”那琵琶女聲音婉轉溫柔,輕聲回道?!胺讲乓魂犥姞斞褐?,從隔壁樓里走了?!?/br>戴文良噢了一聲,便讓她坐回去。那琵琶女扭著扶風的柳腰,慢慢往回行。路過疏長喻身邊時,竟左腿絆右腿,清凌凌地嬌呼了一聲,正摔進疏長喻懷里。那堅硬的鳳頭琵琶,不偏不倚磕在疏長喻腰上,重重得一頂,疼得他兩眼發黑,片刻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他便見那琵琶女正抱著琵琶,面帶嬌羞地窩在他的懷里,而那門不知什么時候被從外打開了,景牧正穿著一身挺拔的大理寺官袍,站在門口。作者有話要說: 方余謙的觀點部分借用了晚明的李贄啊啊啊明天考四級,慌得一批第38章[捉蟲]景牧這一日,是來查辦春水巷的一樁官員私自開辦青樓的案子。景牧派人盯了好些天,才查出些馬腳來,便就是在今日里查封。因著這背后的官員品級高了些,故而需要景牧親自出馬。待他那邊事情辦妥,利索地收兵打算回大理寺的時候,他在隔壁青樓的樓下看到了將軍府的馬車。整個將軍府上下,只有一個在京中的男主子。景牧便讓手下自己帶人回去,他獨去了隔壁,問那馬車上來的是誰。那老鴇方才看著這位年輕的大人把隔壁那家紅紅火火的青樓老板都抓走了,心下害怕,自然知無不言,恨不得親手把疏長喻二人的畫像畫下來獻給他。她方說了兩句,景牧就知道是疏長喻了。他沒多跟老鴇廢話,便就讓她帶自己去疏長喻的房間。老鴇心想,怕不是查封了對面,又順手從這兒捉拿一個狎妓的官員吧?不過本朝青樓是合法的,狎妓自然也是合法的。但老鴇這么想著,卻一個字都不敢說——什么叫法?這些戴著官帽的青天老爺就是法。到了門口,也沒個小廝伺候。這老鴇自是知道的。方才那兩位公子進來,驚鴻一瞥的紅玉姑娘就看上了眼,非央著自己要扮成清倌,進去伺候那位公子,又求老鴇將門口伺候的人支開。這種事兒,老鴇哪有不同意的。紅玉若是有本事傍上了這位公子,自是少不了自己的贖身銀子。故而,老鴇利利索索地替她做了。此時,門口沒有小廝,老鴇像是沒看見一般,親手替那位爺打開了門。門一打開,便見里頭多出一位公子來,紅玉也正千嬌百媚地躺在那位她一眼看上的公子膝頭。一時間,旖旎的氣氛就順著們飄了出來。而老鴇也敏感地察覺,身側這位身上的氣場也頓時涼了一個度。竟隱約頗似那些來青樓捉拿自己尋歡作樂的丈夫的婦人。這老鴇見著這修羅場似的架勢,趕忙轉身先行而去。“景牧?”疏長喻眼前有些花,將不慎“摔倒”在自己膝頭的琵琶女扶了起來,接著就見景牧面上沒什么神情,一雙眼睛深不見底,門神一般站在門口。景牧嗯了一聲,徑直關上門走了進來,坐在桌邊。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仍舊那般沉靜地盯著他看,看得他后背發毛。那琵琶女見他動作輕柔溫和,似乎有些情意一般,一時間就活絡了心思。她站起來,卻沒回去,將琵琶放在一邊,便輕挽紅袖,給桌上幾人添了酒。路過疏長喻身后時,一雙嫩蔥兒似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脊背,在他肩上挑逗似的停留了片刻。疏長喻被這觸摸激得一激靈,皺起眉轉過頭看向那個琵琶女。不是清倌嗎?為何這般不安分?不等他出言訓斥,便聽景牧冷聲道:“出去?!?/br>那琵琶女被他這冷肅的聲音下了一跳,抬頭便見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