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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這里拖延時間,那牢中多受苦的可是秦小姐?!?/br> 聞言蔣岑后槽牙一咬,卻是又展顏回視:“不慌,總比顧大人這般沒頭沒腦地進了宮說出一堆驚世駭俗的話,惹得陛下龍顏大怒的好?!?/br> “我再說一次,讓開!”說罷,也是伸腳一打,繞過了面前人。 “真是敬忠職守!”錯身之際,蔣岑冷道,“顧大人著急復命,怎生不想想,這浮尸為何恰巧能在太子妃娘娘落水之地發現,又恰好能叫顧大人這般短的時間內就能查出個脈絡來?!?/br> “顧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笔Y岑哈哈一笑,“你也知道這浮尸不簡單吧?屆時徹查下去,后果不論,可一旦這事情查完了,陛下當真不會細想么?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顧允順張了張嘴,蔣岑卻沒允他多言:“顧大人,三殿下已經回了晉西,那后宮之中再有野心之兆,你以為還能憑著榮寵肆無忌憚么?上次離星之事雖去,陛下卻是招了梁南細說才放人歸隱,可見多年前的那道卦辭,陛下是信了的。怕只怕是顧大人此番還沒有瞧清楚,這天下之主是誰呢?!?/br> “陛下或許不會發落其他人,但是你,”蔣岑不屑,“自己的坐騎舍不得,他人的狗,還打不得?” 顧允順背后驚起一身冷汗,只是半刻,便就狠狠攥了韁繩回身:“你還知道多少?” “不多了?!笔Y岑沒再看他,“在下說了,好意提醒?!?/br> 秦青抱膝坐在草榻上,頭發未干,只是不好拆發晾曬,只得這般墜了一頭的厚重,脖頸都有了些涼意。 好在有了這身干衣,不至于太過狼狽。思索間,手指劃過身上的衣料。 這是提前準備好的衣裳,也就是說,有人是算準了會有女子需要用上這衣裳的,這個女子身形應是比她嬌小些,準備的人卻是舍不得她將就,備的是上好的衣料。 腦中因為溺水,現下還有些昏沉,秦青直到摸上那衣角刺繡的祥瑞云圖,才陡然想起這衣裳,她曾見過! 一起在書院讀書的時候,陳怡榕便就穿過這一件,以免錯斷,她又仔細翻看了一番,終于確定下來。 陳家。 今晚她只想著防范東宮,便是蔣岑也是早早候在了城關街上,不想,竟是半路里來了這一出。 太子顯然是起了疑心,只是所為何事,她姑且不知。因此今夜若是沒有落水,她也會受制于東宮,至于過程,現下她還推演不出。 不過能穿著這身衣裳,可見事情沒有往太子的方向發展。陳家想做什么——不,是皇后想做什么。 思及此,秦青眉頭又是一擰,陳怡榕是陳家的女兒,就是想要引出浮尸一案,便就會這般狠心,實在…… 不對。若是商定好的,陳怡榕不會連掙扎也不做,秦青記得,她被推進水中的時候,根本沒有聽見陳怡榕聲音,救命是她喊的,掙扎是她做的,如若是商量好了,她該要做出動靜才能叫人第一時間救她上來,順便將浮尸發現。 “她是真的存了去死的心……”?輕?吻?小?獨?家?整?理? 喃喃出聲,秦青喉中微癢,咳嗽了出來,好一頓才緩了下來。 原本她以為身后推她入水的人是在害她,此時想起,竟不是。若是她不入水,百口莫辯,還需得一審再審,甚至于,那浮尸一事也要與自己牽扯上關系來。但她入了水,便就可以是僅僅需要陳怡榕一句話的事情了。 那浮尸必是牽連太子。 至于陳怡榕,這便是皇后與陳家聯手做的局。 只是這局中,定是沒算到過,陳怡榕是真的想死,否則,也不會有這件衣裳??商渝纳磉?,自然跟了東宮的人,當不會需要這干衣。 明明如此,偏生放不下要備著,這備衣的人,不是陳家,應是陳宴吧。 想到這里,秦青不覺自嘲了一聲。朝堂險惡,她本也以為此生重來是上蒼眷顧,不想竟不過是上天憐憫,想叫她與蔣岑這般癡傻之人,一步步瞧見人心,好將前塵看個清楚明白。 眼中有些酸澀,怕是那燈河水激的。司刑監不似京兆司,不涉皇家不作收押,尋常人等更是不得來探視的,秦青嘆息,心下如麻。 迷迷糊糊中,有鎖鏈解開的聲音,再抬頭,竟見得先前的女官領了人進來,那人走得穩當,卻是柱了拐。 她努力睜眼去看,登時愣了。 “祖……”秦青頓住,“老夫人?!?/br> “傻孩子?!笔Y齊氏唉了一聲,瞧了女官一眼,“大人放心,老身來陪姑娘說幾句話便走?!?/br> “老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下官自然不攔,只是此事涉及太子妃,還請老夫人長話短說,莫要為難下官?!?/br> “好?!?/br> 如此,女官才帶了牢門出去,留了兩人。 秦青一時沒反應,半晌才趕忙站起來過去,蔣齊氏伸手要去扶:“慢一些,無妨的?!?/br> “怎么敢勞煩老夫人至此,我……” 蔣齊氏和藹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濕發:“好孩子,你受苦了,若不是我家那混球,你當不至于此,于情于理,老身都該來瞧你?!?/br> 說罷又將手中食盒擺了,拉她坐下:“別的不能帶于你,總該叫你吃飽了。誥命在身,便也就這點用處,秦小姐萬莫嫌棄?!?/br> “哪里會,老夫人言重了?!?/br> “蔣岑這東西,不要也罷。他自己個兒尋的這條路,千萬卻是不該將你牽扯進來,老身今次進來,便是要與你請罪?!笔Y齊氏說著便要跪下,“你是好姑娘,不該因為他受此搓磨?!?/br> 秦青被這話嚇住,立時就去扶她:“老夫人快請起!青兒受不起?!?/br> “受得起,這司刑監的牢獄……”蔣齊氏說不下去,只恨不能將那不肖子孫拖到眼前來千刀萬剮了去。 秦青怎么不知她情誼,蔣家門風向來如此,從來都是行端坐正,容不得一點砂礫,更不叫他人麻煩。那年那日,親予了她放妻書的,亦是祖母,便是連話都是一般,不該因為蔣岑,受此搓磨。 她自能想見此時蔣岑在外頭的奔波辛勞,此番祖母過來定也是他回府求的,對那人來說,此時最痛苦的事情,是不能親來見她吧。 哪里是搓磨。 秦青搖頭輕笑,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只是沒了那個人罷了,人在,什么都能一起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剛剛瞧見評論意見了,感謝小天使善意提醒! 行文節奏上,我一直的習慣都是自己寫著,少有抬頭看,一直覺得自己心里有桿秤。 不過大家說得對的,我一定虛心接受~ 工作是真的忙,太多評論我都沒有回復,有時候也是很想回的,但是斟酌半天,不曉得怎么回,怕你們覺得我敷衍。 我還是窺屏吧! 如果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