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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一守罷?!?/br>賀言春忙點頭應了。鄭玉兒又命人去外頭,找皇帝要一樣鋒利鐵器來,那宮人去了片刻,拿了把寶劍過來。鄭玉兒便讓賀言春帶著那劍,坐在獾郎榻邊。賀言春見獾郎臉色青白,睡夢里不時皺著眉,嗚嗚嗯嗯地哭,忙把他小手握著,守在旁邊,過了小半時辰,獾郎果然漸漸地睡穩了些。旁邊宮人們都暗地里松了口氣。賀言春見阿姊眼睛里熬得滿是血絲,便道:“這兒有我和宮人守著,阿姊先去旁邊歇一會兒罷?!?/br>旁邊宮人也跟著苦勸,鄭玉兒摸摸獾郎額頭,終于站了起來,道:“我就在旁邊屋里,有事叫我?!?/br>她在旁邊小榻上躺了不足一個時辰,便又起來了。這期間皇上太后那邊,不斷遣了人來問病情,都被外頭太醫打發了。鄭玉兒起來后,也無心梳洗,讓守著的宮人們去歇著,她和賀言春守在旁邊,把帕子浸了冷水,不停敷在獾郎額頭上。賀言春見左近無人,便小聲道:“我聽阿娘說,獾郎這病起得蹊蹺,到底怎么回事?”鄭玉兒也小聲道:“本來好好的,前兒太后抱園子里看花去,去了半日,回來就不好了。夜里又吐又拉,后來又發起燒來?!?/br>賀言春道:“太醫怎么說?”鄭玉兒又流起淚來,冷笑道:“積年太醫滑似賊,一個個嘴里哪有句實話?只說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壞了肚子。我的孩兒,我一手照看到這么大,才離了我的眼,就生起病來。豈不是蹊蹺得緊?”賀言春聽了,沉默半晌才道:“查出是誰干的么?”鄭玉兒搖頭,拿帕子擦擦眼淚,冷聲道:“宮中人多,一時哪里查得出來?這個虧今兒我便吃了。他日若叫我查出來了,誰讓我的孩兒不好過,我勢必讓他們全家不好過!”楚宮變賀言春在宮中整守了一天。獾郎睡了一個多時辰,高熱始終不退,后來又拉起肚子來。晌午時,太后親自過來了,見獾郎病情并無好轉,也流起了眼淚,道:“我這是作的什么孽?本為前兒天氣好,才想著帶孩子去園里耍耍,誰曉得眼錯不見,他就生了??!都是我糊涂油脂蒙了心……”鄭夫人強忍著傷心,勉強勸道:“已是好些了,太后勿要自責。太后一向疼愛獾兒,抱出去玩有什么錯?要怪只能怪底下人不當心……”宮人們也跟著勸慰,太后又出去把太醫叫過來,詳細詢問了一番病情,見自己在這里也是礙事,這才愁眉不展地走了。太后走后不久,皇帝下了朝,也過來看兒子。正逢著鄭夫人抱獾郎起來喂藥。藥太苦,獾郎不肯喝,鄭夫人和宮人只得捏著鼻子灌,頓時鬧得如同殺孩子一般,好容易喂進去一點藥,全吐在鄭夫人身上?;实垡妰鹤訜脿C燒火熱,又哭鬧不休,心頭火起,直罵太醫們窩囊無能。屋里雞飛狗跳,幾個太醫跪在院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鄭夫人眼看藥喂不下去,只得把獾郎抱在懷里,哄了許久,才哄睡了,交到宮人手上?;实凵袂槠>氲貒@了口氣,對鄭夫人道:“你也換件衣裳去。這里我守著?!源汉螘r來的?”賀言春道:“阿娘聽說獾郎病了,叫我一早就進宮來打聽消息?!?/br>鄭夫人解釋了讓兄弟留在這里的原因,道:“原先阿娘就告訴我,獾兒稟氣不足,身邊應該要個陽氣足的人陪著。那會兒我見獾郎睡得極不安穩,便試了試。有他守在邊上,果然好些?!?/br>皇帝點點頭,想了想,道:“既如此,晚上言春便別回去了,在這里陪你阿姊守一夜罷。把那出入宮禁的腰牌給他兩個,日后也方便些。老太太年紀大,見的事多,平日里也該叫她經常進宮里走動走動才是?!?/br>賀言春忙謝了恩,鄭夫人便去換衣裳。等她出來,皇帝跟她說了幾句話,出門將太醫訓斥一番,命他們精心診治,后來聽說太后心里也不安穩,又起身往太后處安慰母親去了。鄭夫人見午飯時間早過了,便讓宮人把賀言春請到偏殿用膳。賀言春哪里吃得下去,只勉強喝了兩口湯便又進來,見阿姊愁眉不展,少不得要想辦法勸慰幾句。獾郎昏沉沉睡到晚間,又拉了兩回,末后拉出來的都是水,那臉色眼看著青了上來,喂藥亦喂不進去,宮人和太醫束手無策,鄭玉兒急得也跟著哭了起來,道:“心肝兒rou!你這是要急殺阿娘么?”宮人們還要捏著鼻子灌藥,賀言春攔著了,小聲對鄭夫人道:“阿姊,別逼孩子了。他喝不下去,又要白白受一遭兒罪?!?/br>鄭夫人也沒了主意,只是流淚。賀言春見旁邊無人,小聲道:“太醫辦事唯求穩,如今也不能一味指望他們了。我出去四處打聽打聽,看京城里有沒有專攻小兒、醫術高明的醫士,請他們到宮里來診一診,只怕還有幾分希望?!?/br>一句話提醒了鄭夫人,她低頭想了想,點頭道:“好!既如此,你現在就出去找人!找著了,立刻帶進來!”賀言春便忙忙地出了宮,徑去找程五。恰好程五和邱固齊二等人正在一處喝酒,聽賀言春說了情況,三人不敢馬虎,擬了三五個醫士的姓名,斟酌著不能決定,賀言春便道:“這里頭有沒有那種仗義執言、性格耿直的醫士?”幾人便公推了一個姓仇的醫士,都是小時找他看過病的,現在東城外開著家小小醫館。賀言春叫了輛車兒,幾個人一同去了仇老夫子醫館里,進去后,程五和齊二徑去把仇老夫子兩臂架著,綁架一般提到車上,邱固趕馬便行。賀言春則在車上,先給仇夫子賠罪不迭,過后才把請他出診的事說了,也并未說去宮中,只說是某人府里。仇老夫子雖是對他們這種強盜行徑很是不悅,倒也很理解病人家屬心情,板著臉道:“何不早說!叫人把我那針灸的包兒拿過來!”賀言春忙探出頭去,讓程五轉回去拿針灸包兒,程五拍馬去了,片刻后轉來,不僅拿了針灸包兒,連問診的小枕和藥箱也一并拿了來。幾人慌里慌張趕去延壽宮,天黑下來,仇老兒看不大清,稀里糊涂地被賀言春帶進宮去了。幸喜宮里還留著門。兩人進了殿,仇老兒看夜色中房宇寬敞軒麗,倒也并沒有張皇失措,只問病的孩兒在哪里。宮人們忙把他引至榻前,賀言春拿著醫包跟著,就見仇老兒診了診脈,看了看眼瞼,徑把獾郎衣服解開了。眾目睽瞪之下,就見他揭開層層衣裳,露出白生生一個肚子,那肚臍眼周圍卻是一圈兒黑紫,里頭塞著棗核大小的一個物什。鄭夫人和宮人們都驚呆了,仇老兒也不作聲,只把那東西挑出來。獾郎吃痛,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