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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完全治愈,是炸/彈,還是那種完全不知道什么時候引爆的炸/彈,所以要準備擴張性氣霧劑時刻帶在身上,學會及時自救。 宋杞一一點頭,乖巧應下,只是還有些不太死心,抬頭問出一句話來:“那種氣霧劑,需要一輩子都帶在身上嗎?” 問完就后悔了。 醫生給了不容置疑的回答不說,她發現原本安靜聽醫生講話、時不時在手機備忘錄上記東西的姚星河,在聽到這個問題后,手指驀地收緊,指骨被手機邊緣硌著,露出略白的骨節,連骨節上分布的青紫色小血管都格外清楚。 醫生走后,他就去陽臺上嚼了好一會兒口香糖。 宋杞就靠在病床的軟枕上,凝視那個有些孤冷的背影,然后去猜測,這會兒他在想什么,為什么那么出神。 她猜呀,姚星河應該還在自責。 這件事在她這里,就是不湊巧,可在姚星河那里,就是錯過了。而且,她后來也看到了姚星河在那天凌晨3點和6點發給她的、解釋他在哪兒的短信,只是當時手機靜音了,犯病的當下慌里慌張的,也來不及看。 所以才產生了這么大的心理落差。 其實,這件事還真的不能去怪他。 可人確實很奇怪,她都把這一切想明白了,按理說也應該像以往每一次那樣,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去勸解,讓他放下這樣無休止的自責和歉疚,好繼續接下來的生活。 但宋杞這次就是,沒有這樣做。反而在姚星河沉默的時候,她比他更沉默。 后來她就想明白為什么了。 從這次病發到現在,她時??紤]考慮一件事——還有沒有跟姚星河,繼續接下來的生活的必要。 這個問題還有個提煉升華版:哮喘患者,到底要不要去談戀愛,去結婚,去把不健康的自己,帶入到另一個健康的、正常的人的生活,同時給那個人帶去長年累月的惴惴不安和擔驚受怕。 實不相瞞。 想這些還挺叫她感到自卑和難堪的,因為想得頻繁,還經?;貞浧?,自己曾經為了打消姚星河的顧慮,說的那些不負責任的話,尤其是那一段:“我真的沒有那么嬌氣,而且,這也不是什么大病,真的,我不是老年人,我很年輕啊,身體恢復得很快,所以不要緊?!?/br> 當初的姚星河就不信她這套鬼話,她還為此忿忿過,覺得姚星河太謹慎太小心了?,F在想想,才覺得自己那會兒還真的挺幼稚,挺可笑。 姚星河不信她,是對的。 “在想什么?” 男生已經回到她身邊,跟她說話的時候,口腔里呼出的氣息都是薄荷香橙味的,很清新,很好聞,像是從山泉上吹來的春風,帶來的柔緩溫涼把她隱隱作痛的呼吸道,都撫慰了。 “沒什么,再過三天,就是除夕了,”宋杞側過臉去,望了望暴雪過后,西洺碧藍如洗的天空,摸了摸照在病床邊的燦爛日光,“除夕那天,該回棠溪了?!?/br> 也該回到,叫人難為情的現實了。 作者有話要說: —— 或許當下這個虐的情節叫人很難受,但等完結后回頭看,這個部分是后面盛大歡喜的鋪墊。 不破不立,不看清現狀就走不長遠。 —— .感謝在2020-10-31 17:16:35~2020-11-01 17:16: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是非非呀 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柿與 2個;45102879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不會快樂 從西洺到棠溪只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以往每一次坐姚星河的車,宋杞都會放心地睡一覺, 通常醒來后,目的地也到了。 這一次她一分鐘也沒有睡,因為很怕一覺睡過去,和姚星河獨處的時間就結束了。 可即便是珍惜著每一分每一秒,宋杞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進入棠溪市棠溪區,開過棠溪聯小和青楹中學,最后穩穩駛入她家小區。 車子在樓前停下,兩個人沒有立刻下車,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互相沉默著, 等對方先開口。其實啊, 很多時候, 有些事情不必說出來,彼此早就心照不宣了。 這幾天她對姚星河的疏冷和遠離, 相信他也看在眼里,并已在內心反復思量, 并且應該也已經猜到且接受了, 即將到來的這個結果。 宋杞解開安全帶, 透過車前窗,去望那一處廢棄多年的車庫。腦海里閃過忽明忽滅的微光,還有兜兜轉轉最后落在她身后的梧桐葉,那些事情好像就發生在不久前, 可再去確認,就發現已經過去六年又十個月了。 春景不復,凜冬已至。 在袖子下捏了捏自己的指腹, 緩解了一下指尖的澀痛,然后才開口:“哥哥,有件事想跟你說?!?/br> 姚星河也把安全帶解開,側過臉看著她,語氣一如這些天的每一日,很小心很寵溺:“哥哥也有事想跟你講?!?/br> “我先說,”宋杞迎上他的目光,盡管早就把接下來的話練習了幾百次,但還是很怕被打斷,很怕自己貪戀他的寵愛,而再次不理智、不負責地想跟他在一起,所以幾乎是搶著發言了,“這件事我思考了很久,必須要講了?!?/br> 姚星河神色微滯。像是對她突如其來的強勢不太適應,但還是很快就把話語權讓給她了:“行,小孩兒先說?!?/br> “我覺得,”她眼睫處的肌rou自作主張地瑟縮著,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直視著那雙超級漂亮的眼睛,說,“我們好像不太合適。所以……” 姚星河陡然抬眸,恰逢額發垂落下來,戳得他眼瞼被迫顫動了好幾下。 但他語氣還算平靜,只是喉間有點沙?。骸八允裁??” 宋杞從未覺得一句話如此難說。 但她深深呼吸過后,還是說了出來:“所以分開吧,”頜角的皮膚因為咬牙的動作緊了緊,但目光和嗓音經過這幾天不斷訓練后,變得格外鎮定,“現在輪到你說了?!?/br> 良久的不動聲色后,面前的姚星河突然笑了一聲。 這聲音怎么形容呢。 像是被霧霾籠罩了一整個冬日的工業城市,突然吹過一陣輕風,突然落入一線日光,風吹不走整個城市的霾,日光也帶不走城市中的郁悶。 姚星河的這聲笑啊,就是這樣的。不精神,不愉悅。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變得很坦蕩,很釋然,甚至還有點兒恍然大悟的意思:“我沒什么要說的了?!?/br> “可你方才,好像有重要的話要跟我說?!彼舞诫y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但聽到他這么說忽然有點惱火,甚至執拗起來,眼里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