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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懵懵的。 他說:“我父母可不是一般的神仙啊,他們都是天將,出門也是被人稱作仙君神君的,會有點難畫吧?” “我之前能嘗試畫出一小會兒神仙了, 還能畫出羽師兄, 所以想試試看?!?/br> 緣杏說。 但她說到這里, 又道:“不過羽師兄只維持了說幾句話的功夫,時間不太長。師兄你父母又是厲害的天將……不一定能成功的,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br> 緣杏說得惴惴。 而東的神情, 有那么一會兒,看上去是呆滯的。 他對自己的雙親, 毫無疑問是好奇的, 聽師妹這樣說,他很難一點都不抱期待。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父母真人, 不知道杏師妹畫神仙能真實到什么程度, 想到要看到他們,東又忍不住緊張。 抑制不住的渴望, 還有害怕師妹畫不出來、希望落空的膽怯。 若論往常,東并不是一個那么會多想的人, 但這件事實在不同。 他張著嘴,呆呆地思索片刻,然后又盤腿坐下,擰著眉難得肅殺地考慮。 過了好久,東才猛地咬牙道:“那、那師妹你就試試看!你等等,我這就回家給你拿畫像!” “倒也不用這么著急?!?/br> 緣杏被師兄的風風火火嚇到。 “今天都這么晚了,明天再去拿也不遲?!?/br> “沒事,我行風回去,很快的!” 師兄急切道。 “師妹你等著!” * 師兄的外公是東天境的天將,他真實的住處,大概本來就離東天女君宮挺近的。不到一刻鐘,東當真夾著幾卷畫像回來了。 于是,沒多久,兩人聚在緣杏在東天宮用的畫室里。 緣杏將畫卷一幅幅推開。 師兄的畫像拿來了七幅之多,其中四幅是他母親雯荷將神的,還有三幅是他父親。仙界的畫仙只要有修為,基本上都畫得不錯,都能看得出師兄父母昔日的容顏。 第一眼看到師兄母親的真容畫像時,緣杏愣了愣。 那是個相當英氣的女孩子,手里提著師兄之前用過的那把偃月刀,笑得張揚恣意,仿佛所向披靡。 她長長的黑發,大約是長發習武不方便,她隨手編了個辮子,搭在肩膀上。辮子末梢就跟師兄平時一模一樣,用紅繩纏住,綁得緊緊的。 緣杏看著雯荷將神那油亮的長辮子,忽然仿佛明白了師兄多年綁小辮子的原因。 師兄雖然愛習武,但相貌并不粗獷,也不像穆將軍那樣體態寬闊。 師兄的肩膀很窄,身材偏瘦;皮膚被太陽曬得略深一點,但并不黑;他的相貌秀氣,雙目有神,不像個空蠻力的大塊頭,而有種陽光的少年氣質。 緣杏過去也沒覺得有什么,但今日緣杏看了雯荷將神的畫像,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師兄,長得像娘。 他的神采,帶了些母親當年的颯爽。 緣杏斟酌了一下構圖,就從所有畫作中,挑了工筆最好的一幅,參照著著手動筆。 緣杏沾了沾墨,正要動筆。 師兄看起來有點不安定,一直在旁邊來回徘徊,坐不下來。 “師妹你等等!” 東眼看著緣杏真要開始畫了,又急急地叫住她。 “我還是把外公一起叫來好了,他肯定不想缺席的!” 話音剛落,提腳就走,但還沒等緣杏反應,他又走了回來,自言自語道:“算了算了,還是我一個人先看吧。萬一師妹你最后沒能畫成功,外公他肯定會很失望的?!?/br> 東撓撓頭:“等畫成功了再去叫他?!?/br> 緣杏還是頭一次看到師兄這么舉足不定的模樣,安撫說:“師兄你別著急,我先畫畫看,萬一這能畫出來又消失了,我回去休息一晚,明天還可以當著穆將軍的面再畫的?!?/br> 東赧愧,點點頭,還是忍不住將手心在衣服上蹭蹭,似是擦干了手上的汗。 緣杏于是埋頭作起畫來。 緣杏先從雯荷將軍開始畫起。 她畢竟沒有見過雯荷將軍本人,只能憑別人畫出來的畫想象,有些細節幾幅畫都不一樣,就算問師兄他也不知道,緣杏只好自己推測著畫。 用這樣的方法勉強畫出了幾幅,但畫中人都化不出真形來。 不知不覺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結果一幅成功的都沒有。 如此一來,兩人不免都有些泄氣。 師兄想了想,說:“要不,我還是去把外公叫來吧。再問問還有沒有天兵見過我娘,大家都一起參考。我們兩個誰都沒見過她,畫錯了也不知道,這也太難了?!?/br> “可是……” 緣杏放下畫筆。 她也累了,這么久沒有進展,緣杏心底難免沮喪。 她道:“可能就是我水平不夠。要是真像你說的,將穆將軍叫來還畫不出,他會失落的?!?/br> “沒事兒,他一個老頭子,失落就失落?!?/br> 等了這么久,東最初的忐忑已經都在消磨耐心時散掉了,又恢復了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 “師妹你等著啊,我這就去喊?!?/br> 說著,東往風中一飄,瀟灑地飛走了。 緣杏放下筆,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兒,誰知過了不到一刻鐘,就聽到浩浩蕩蕩的腳步聲。 宴會還沒散,他們來得很快。 緣杏一抬眼,就看到師兄帶著穆將軍,還有大量天兵,甚至還有好幾條天犬,氣勢洶洶地來了。 穆將軍理所當然地走在最前面,步子邁得很大,沉甸甸的。 當他走近,看到地上一地自己女兒的畫像,還有剛剛打完瞌睡、還在揉眼睛強打精神的緣杏,不免驚異失言。 穆將軍心中一痛。 這么多年了,他每日祭祀女兒女婿,卻始終不敢打開那些舊畫像,不敢看到雯荷當年張揚爽快的面容。 他經常說女兒是戰死的,很光榮,是他的驕傲,但在內心深處,他始終不愿相信雯荷真的已經不在了,連魂魄都碎光了。 那可是他抱著長大,一點一點喂她吃飯、手把手教她走路習武的親生女兒啊。 兒和雯荷長得那么像,他還編和他娘一樣的辮子,每回看到,穆將軍都會感到刺痛。 其實很久以前,他就從東口中,得知他有個可以落筆成真的師妹了。 那時,他就起過請她畫畫的念頭。 哪怕畫出來的不是真正的雯荷,也想要再看一眼,再看一眼也好,這樣能有一瞬間,她還活著的錯覺。 穆將軍眼眶微微紅了,他用粗糙的手指擦了一下眼睛,假裝是眼里進了沙子。 穆將軍沉著地道:“聽兒說,你想畫雯荷,所以要讓我們過來看看,畫得像不像?” “是的?!?/br> 緣杏忙道。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畫畫,她有點緊張。 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