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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隱姓埋名,將來又要以什么身份跟他在一起,是作為女子,還是作為男子?將來若要相認,那么這些都要一一考慮進去。懵懂了二十余年,在蘇寶貝找到屬于自己的活法之后,他終于也意識到,活著并不只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還有更多需要考量的地方。躺著病床上的那人卻不知道他有這么多糾結,忽然又是一陣痙攣,蘇寶貝忙抵住鐘權四肢,將人摁在床上。秦斐說過此病若無外界刺激,一日三次發病,發作得強烈了,甚至有筋rou斷裂、骨折的危險,他怕自己力氣不夠大,摁不住人,索性全身壓在鐘權身上,將人緊緊抱在懷里,免得他弓身弧度太過。這般過了片刻,蘇寶貝累得氣喘吁吁,這才將將熬過去。他擦拭掉鐘權身上的汗漬和血漬,給人換上干凈衣物,這才回到自己床上昏昏睡去。半夜,蘇寶貝被自己肌rou不斷抽搐而導致的痛楚驚醒,便知道那馬灰中的病物已經成功入侵到自己的身體了,他咬緊牙關,表情完全不受控制,猙獰而扭曲,過了一會兒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抓住自己的脖子,驚恐地想,可不能死在這里,等第二天大家進來圍觀他的尸體,發現自己掐著脖子扭曲身體,那也太丟臉了!過了一會兒,蘇寶貝出現了幻覺,他眼前一會兒出現蘇家錦衣玉食的場景,一會兒又出現他爹含笑去世的場景,再一會兒又變成鐘權月下跟他說情話,溫柔繾綣……翌日,前門傳來一陣敲門聲,仆人的聲音從外邊傳來:“蘇先生,我送飯來了?!?/br>聽到聲響,蘇寶貝疲憊地睜開眼,他掙扎著起身,渾身酸痛,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情,忙道:“把秦大夫叫過來,我有事跟他說!”秦斐匆匆趕過來,聽完蘇寶貝的復述,不由嘆道:“沒想到馬灰作用在人身上,竟會發作得這么快。你現在感覺如何?”蘇寶貝感覺除了身體酸痛外,沒別的毛病,便如實跟秦斐說了。秦斐沉吟道:“再觀察一天,若不再發作,就可以考慮取血了?!?/br>蘇寶貝直覺自己無事,心情甚好,捧著仆人遞進來的粥食去喂鐘權,鐘權如今渾身肌rou都不受控制,也吃不下飯食。蘇寶貝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學著那香艷話本的戲碼,口里含著粥去哺喂。只可惜他不是佳人,鐘權也不是才子,況且這病狀也不大好看,不一會兒鐘權就反吐得蘇寶貝渾身都是。蘇寶貝可憐巴巴的,只好溝通外邊的仆人,取了蜜水來灌,這才渡過了一個手忙腳亂的早晨。這會兒兩人的衣服都臟了,他拾掇拾掇被毯,將臟衣服裹成個大包袱,送出屋外,等新衣新被從進來之前,蘇寶貝只好將自己床上的被子蓋到了鐘權身上。他赤著胸膛站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冷,便沒什么節cao地鉆進了被子,跟鐘權躺在一處。那人病得迷糊,翻了個身,把蘇寶貝攔在懷里。蘇寶貝感到對方擁抱時緊時松,如同情~事廝磨一般,雖知道是他控制不住身體動作,但也忍不住紅了臉。等到下午,鐘權又開始發病,蘇寶貝將他身體壓在床上,不斷按揉放松他身上肌rou。沒想到這次發作得更加兇險,鐘權嗆咳不已,喉頭滾動,跟他那晚一樣,竟然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現象!蘇寶貝連聲將秦斐喊來,驚慌地問該怎么辦,秦斐讓他捏住鼻子,以口灌氣,這才將人救了過來。秦斐聽見里頭動靜漸小,連忙出聲問了數遍,得到答復后,這才放心走了。蘇寶貝雙目通紅,替鐘權整理衣服,他不由發愁,這才第二天,就這樣兇險,再過得幾天,那該怎么才好?他又想到之前曾聽人說過,若是人有執念,便會額外活得久一些。蘇寶貝便鉆進鐘權被窩里,在他耳邊低聲絮叨,告訴他自己沒在山崩中喪生,還將兩人的孩子生了下來,取名叫蘇貝貝,如今自己在進酒關過得很好,給秦大夫當帳房,還準備攢幾個月的銀錢來找他……他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也不覺得口干舌燥,床上那人仿佛真聽懂了他在說什么,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緩起來。蘇寶貝感覺到他脈搏漸漸平穩,便不再開口說話,便小心握著他的手,靠著他肩膀緩緩睡去。捱到第三天,秦斐終于決定取蘇寶貝的血。秦斐跟他細細說了取血步驟,從門洞處遞給他兩個干凈小碗,一把匕首,一袋石灰,一袋冰塊,一袋藥粉,外加一包不知什么東西,蘇寶貝打開那布包,發現里面蜷縮著幾個干癟的小蟲。他依言撕開窗上一片布條,透進一點點光芒,剛好能照到桌子,再將石灰撒在桌面上,將兩個碗放在上邊,用匕首在手腕上割了一刀,接了小半碗血的樣子,再將冰塊放在那碗血周圍冷卻,自己觀察靜置后凝出精華的情況。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驚喜地發現,血液里紅色物質下沉,析出了一層淡黃色液體來。蘇寶貝小心翼翼將那層液體倒進另外一個干凈小碗,再將那包干癟的蟲子倒進碗里,不過一會兒,那些蟲子就吸得各個飽滿,油光發亮。鐘權的傷口在大腿上,深可見骨,他小心解開繃帶,將那些蟲子倒在傷口處,再將藥粉撒在蟲子身上。這藥是給那些蟲子催吐用的,利用此法,蟲子剛剛吸進去的那些液體就能通過它們的口器,從傷口處注入病患身體。不一會兒,那些蟲子的身體就干癟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將干癟的蟲子收進布包里,等著下次再用。這樣過了幾天,鐘權的身體狀況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來,發作時癥狀一日輕過一日,再也沒有出過窒息的狀況,眼見就要熬過第七日,蘇寶貝松了好大一口氣。心情松快起來,他照顧起人來也沒了什么顧忌,就常常手賤吃個豆腐什么的。這日他替鐘權整理過被褥,順手在那結實的腰腹上揩了把油。那人在病床上悠悠轉醒,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見自己目所能及處黑暗一片,不由迷惑道:“這是哪里?你是誰?”蘇寶貝一驚,恨不得學那田螺姑娘趕緊找個水缸躲起來,但自己如今手被人緊緊握住,動彈不得,只好道:“這里是守備府,我是蘇……”鐘權皺眉道:“蘇?”他聽得這人聲音熟悉,但沙啞不堪,實在干擾他的判斷,正要再問,對方補充了一句:“蘇重生?!?/br>作者有話要說:那個精華,其實就是血清,咳咳。第36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六章鐘權默了默,實在記不起這個名字,道了聲謝,便又沉沉睡了過去。蘇寶貝又驚喜又不安,忙去敲門叫秦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