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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仙子”二字,如今好不容易再度昏睡過去,可蔣太后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 都知道獻舞的是馮玉貞。 做弟弟的覬覦兄長的女人,傳出去豈非會笑掉大牙? 魏氏臉上更籠罩著一層嚴霜,既怪丈夫不爭氣,又恨姓馮的女人狐媚,而她身為王妃,還不得不幫這兩人擦屁股——本來朝中已在提立皇太弟之事,誰知忽然爆出夏婕妤有孕,大周朝后嗣有繼,這事便不了了之。 偏丈夫還在節骨眼上不檢點,倘若被言官上奏彈劾,她辛苦積攢下的名聲豈非毀于一旦? 這樣下去,她幾時才能坐上夢寐以求的儲妃之位? 魏氏看這屋里的人幾乎個個是敵人。 偏巧安如海此時過來傳話,悄悄對皇帝附耳道:“那人來了?!?/br> 皇帝慷慨的一揮手,“讓她進來?!?/br> 蔣太后還以為皇帝良心發現,請來神醫妙手回春,及至看清馮玉貞嬌嫩面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誰許你擅闖寧壽宮的?來人,給哀家把這個女人拖出去!” 馮玉貞青絲披散,一張如雪般俏麗的面龐惶惑難安,她下意識朝皇帝身后一躲,可在接觸到皇帝冷冰冰的眼色后頓時腿軟,只得又躲到夏桐后面。 夏桐:…… 她看起來很高大勇猛嗎? 可皇帝需要扮孝子,只好她這個妖妃站出來說話,夏桐便陪笑道:“太后息怒,馮美人亦是一片好心,何況,不是臨江王自己要見的么?您總得全他的愿心……” 魏氏鐵青著臉道:“我夫君從未說過這種話,夏婕妤,你一定聽錯了,來人……” 正要將馮玉貞叉出去,誰知病榻上的劉放無巧不巧在此時睜眼,瞥見那抹倩影,立刻驚喜喚道:“仙子!” 夏桐疑心他酒醉仍未消,再不然便是被降了智,當老婆的面都這樣不知收斂——可見馮玉貞那功法實在強大。 當然,能完美抵御誘惑的皇帝更加強大。 魏氏不意自己被當場打臉,恨不得一錘將丈夫敲暈過去,無奈眾人皆在,她必須維持完美的賢妻形象,只好干看著。 劉放的神智還不十分清楚,兩手在空中亂爬亂抓,狀若癲狂,蔣太后看著愈發落淚。 馮玉貞覺得自己必須有所表示,遂小心從夏桐背后出來,留神避開魏氏的攻擊范圍,輕輕走到榻邊問道:“殿下,你好些了么?” 雖說此處光線昏暗,不及月色下那樣美輪美奐,可劉放還是一眼辨認出那抹熟悉的身形,臉上顯出紅暈來——是高興的。 他掙扎著向皇帝道:“皇兄,臣弟有一個不情之請?!?/br> 眾人的心立刻提起。 劉璋反倒神情平淡,“你說?!?/br> 劉放深情地望了眼馮玉貞,說道:“臣弟與這位姑娘一見如故,若您將她賜予臣弟,我必將感激不盡?!?/br> 其實若單純一舞也沒什么,可誰知這舞者恰是自己先前偶遇的那人,又費了不少心力找尋,劉放便覺得這真是命里緣分。 他自幼飽讀詩書,難免造就一副文人墨客的柔腸詩情,而面前的女子,正是他想象中的洛神再世。 和她比起來,魏氏都顯得粗糙不少。 魏氏聽丈夫當面要納這馮氏,氣得銀牙暗咬,她辛辛苦苦替夫家出力,換來的難道是這副下場?這劉放也太忘恩負義了些! 馮玉貞也著了忙,她自認還是挺有底線的,雖說的確對劉放存了點引誘的心思,可也不打算拆散人家家庭——再說,劉放也不會休了魏氏再娶她,頂多是個妾室,做皇帝的妾和藩王的妾那能一樣么? 馮玉貞可不愿做這賠本的買賣,忙道:“謝殿下厚愛,可妾身……妾身并非司樂坊的舞伎,而是玉芙宮的美人馮氏,請恕妾身難以遵命?!?/br> 說話時,她有意咬著嘴唇,眼角還泛出點點淚光,似乎她很愿意答應劉放的請求,只是礙于身份才不得不拒絕。 劉放只覺得心都要碎了,艱難望著皇帝,“皇兄,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夏桐著實嘆為觀止,兩個都是正宗的茶味典范,可惜月老牽錯紅線,沒將這兩人系在一起,否則倒能成就一樁美滿姻緣。 劉璋點頭,“是真的,不過,馮氏未曾侍寢?!?/br> 夏桐:…… 皇帝此語可謂神來一筆。 劉放原本黯淡的眼眸立刻閃亮起來,原本只是顧慮人言,擔心有違倫常,可既然仙子并未承寵,那就仍是白璧無瑕,也多了許多可cao作的空間。 正要求皇帝開恩賜人給他,魏氏當機立斷,“王爺,你剛剛醒來,仍需靜養為上,這些話以后再說不遲?!?/br> 蔣太后亦道:“是啊,如今治病要緊,母后看你這樣羸弱,總是心疼不已?!?/br> 她私心里也不愿將馮玉貞賜給劉放,倒不是覺得有損皇帝顏面,只是這馮氏相貌妖嬈,言行輕佻,實在是個禍水,真要讓她去臨江,必定攪得家反宅亂。 劉放見連母親都出言攔阻,心里雖然不情愿,可也知曉此事不能cao之過急,只能點頭,“那好吧,母后,我覺著精神好多了,您讓人把那參湯再給我盛一碗吧?!?/br> 朝蔣太后說話,目光卻緊盯著馮玉貞。 馮玉貞無法,只得硬著頭皮給他盛了碗湯,卻生怕劉放再做出失禮的舉動,放下碗盞便趕緊退后。 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朝這臨江王出手了,如今惹上了個大麻煩,而皇帝……她怎么覺著皇帝很想把她給踢出去? 不管皇帝是什么意思,反正她是一定要死皮賴臉留在宮里的,誰也休想趕她走。 夏桐白白看了一場熱鬧,覺得后半夜可以睡個安心覺了,便按著肚子做出困倦模樣,“陛下,妾想先回宮休息……” 劉璋執起她的手,“朕陪你,正好朕也乏了?!?/br> 蔣太后看這兩人就心煩,自然懶得出言挽留。 唯獨馮玉貞縮在墻角像只可憐的耗子,見劉放喝了參湯已經睡下,她不敢多待,急急屈身告退,一壁叫住夏桐,“jiejie,等等我!” 蔣太后揉著眉心,“折騰一天,你也歇歇吧,哀家已命人將偏殿收拾出來?!?/br> 魏氏強笑道:“兒臣很好,母后不必掛心?!?/br> 她心里當然不是這么想的,難得進京一趟,誰知會惹出這場禍事來?瞧丈夫的模樣,似乎已對馮氏上了心,還篤定她這位賢妻不會拒絕。 扯你娘的淡!天底下哪有真正賢惠的女人?不過為哄著男人乖乖聽話罷了。 不成,她得想個法子,在那個狐貍精得手之前先除掉她,免得后患無窮。 要是能一箭雙雕就更好了。 第57章 悍婦 劉放自此在寧壽宮住了下來。 有大臣覺得此舉不妥, 為此向皇帝上疏,認為一個分封出去的藩王不宜常居內宮,可被蔣太后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