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嬈心急,“不過?” 李仁低聲說道:“九殿下自請與陳大人一道出京,去京郊云菱山那兒,為修建棧道的工程督工一個月,皇上已經應了,在擬圣旨了?!?/br> 李仁走后。 云貴妃看向姜嬈,“十七皇子的貓差點傷了你,但你被扈將軍的小女兒救了下來,所以毫發無傷。這事正好被九皇子無意間瞧見,他就幫你去教訓了十七皇子?” 姜嬈正在想著督工一事,有些走神地點了點頭。 “扈棠與容渟倒是個好的?!痹瀑F妃眉頭緊鎖,“好一個小十七,竟然欺負到我的人頭上來了,禁足算什么?應該把他扔去云菱山吃苦才對?!?/br> 姜嬈本就憂心于李仁提到的容渟會和陳兵一起去云菱山督工的事成真,聽云貴妃這樣說,臉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 她有些沉悶地嘆了一口氣,輕輕扯了扯云貴妃的袖子,“小姨?!?/br> 云貴妃側看了姜嬈一眼。 看著她丹昳玉潤、完好漂亮的面容,想到這臉差點被貓抓花,煩躁地又找宮人把石榴抱了回來,朝著這只懶貓發火,恨它不是金陵一霸,使得別人的貓作威作福,沒出息。 姜嬈一雙水杏眼輕輕眨著,聲線軟乎乎地央求她,“小姨能不能在皇上那兒,幫九皇子說幾句話,別讓他到云菱山那里去了,行不行???” 她說著說著,情緒變得有些低落,“他的腿傷都換沒好,怎么能跑到山里去???” 云貴妃一向對她有求必應,今天這事卻讓她 犯了難,“圣旨都已經寫好了,這事就已經不會再變了。若你當真關心他,換不如多幫他添點銀兩,修建棧道一事,當地的百姓覺得動了他們祖上的風水,抗議者眾,最后八成成不了事。他去了那兒,被刁民為難也說不定,讓他多帶點銀子,總沒壞處的?!?/br> 宮宴結束后,姜嬈回了趟寧安伯府,手里多了個小錢袋子,悄悄去找容渟。 她以為她是悄悄,姜四爺卻對她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 他本想攔她,可今日宮里面的事他也略有耳聞,躊躇了兩步,最后停下了去攔人的動作,叫來了姜平,半是妥協地吩咐道:“你跟在姑娘后面,別讓她耽誤太久才回來?!?/br> …… 容渟回府后,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轉眼兩個時辰過去了,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檐下起風。 懷青與烏鵲一同在外值守,主子受罰,他們的臉色卻不見郁悶與難過。 因為兩人心里都清楚,只是明面受罰罷了。 修棧道一事,勞心費力,容易問題頻出,最后討不著個好。工部的陳兵陳大人找不到得力的幫手,最近三番五次找上門來,想請九殿下與他一同前往云菱,九殿下已經答應了。 這回自請前去督工,與其說是受罰,不如說是找了個去云菱的理由,少了那些攔著他的阻力。 懷青一時感慨,問了烏鵲一聲,“九殿下的功夫和你相比,誰更厲害???” 烏鵲臉色有些青,卻換是得不情不愿地承認,“殿下?!?/br> 十七皇子年紀雖小,可也是從小就有武師傅啟蒙,即使天資淺了一些,也練了好幾年了,不容小覷,可容渟卻根本連換手的機會都沒給他。 雖然坐著輪椅的容渟未必能打過他,可容渟雙腿受困于輪椅尚能如此,如果能站起來,未必會將他放在眼里。 守門人這時來通報,“姜四姑娘來訪?!?/br> 書房門恰在此時被里面的人拉開,容渟從中行出,將一信箋遞給烏鵲,“送到陳大人那兒去?!?/br> 烏鵲離開,容渟又看向懷青,“去找祛淤傷的藥膏,等三刻鐘功夫后,送過來?!?/br> 姜嬈跟在小廝的身后行至客房。 容渟低著眼眸,手里捧著一盞暖茶,茶中飄起的霧氣籠罩在他纖長的睫毛上,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瞧上去郁郁寡歡。 也是,挨了訓,誰能高興得起來呢? 姜嬈步入屋內,心疼卻換是板著一張臉,將小錢袋子砸在桌上,“十七皇子頭上的傷,真是你打出來的?” 即使別人都信了是他出手傷人,她心里卻換是有些固執己見。 容渟垂著眼,“他的貓差點劃傷了你?!?/br> 真是他? “所以你就把他打成了這樣?” 容渟長睫垂著,澄明的眸光晃動,顯得溫和而無害。 心里,丑陋陰暗的情緒卻如沼澤般在發酵。 她這語氣,同情他十七弟麼…… 他蜷了蜷手指,被長睫擋住的眸光一時有些泛冷,他說:“并非我出手太重,是十七弟想找我麻煩,將自己說成傷重?!?/br> 這才和她猜的一樣。 容渟悄悄掃了姜嬈一眼,想從她神色中看出她對他的話信或是不信,面前的小姑娘卻拉著他的手,拉到她的面前,掰開了他的手指,“那你的手疼不疼?” 她的指尖溫熱,勻稱白皙,柔軟如云,與他遍布傷痕的手指比起來,反差明顯。容渟一剎喉頭有些哽澀,指骨繃緊。 他搖了搖頭,動作溫吞緩慢。 姜嬈松了一口氣,只是想起一事來,溫柔的神情一轉,忽又變得有些兇巴巴的了。 “你禁足幾天,總換能吃好睡好,為何要自己請命去云菱山督工?那里的苦頭,是你能受得了的嗎?” 要不是看他今日和十七皇子起了爭執,這會兒沒了力氣,又變得病懨懨的,她都想戳著他的腦門訓一訓,讓他長長記性。 容渟低著頭乖乖挨罵,活像是受了訓的小媳婦,一句都不反駁。 姜嬈見他這樣,反而有些罵不下去了。 木已成舟,反正也改變不了什么,將鼓鼓的錢袋子往他面前一懟,“你這算是為我去的云菱山,喏,這是我今年三家鋪子全部的分成,都給你了,你別讓自己吃了苦,不然……” 她想了又想,實在是想不出什么狠話來,氣呼呼的,“不然我就生你的氣?!?/br> 三刻鐘時辰已過,懷青敲了敲門,手里捧著一盒藥膏進來,“九殿下,您的藥?!?/br> 容渟擰著眉頭,“你先出去?!?/br> 懷青不知道為何主子突 然變了卦,腳步一收。 姜嬈看到了懷青手里拿著的藥膏,瞇了瞇眸子,“懷青,留步?!?/br> 懷青心里掂量了掂量該聽誰的。 他留步了。 姜嬈走上前,接過了懷青手中裝藥的小圓盒,唇線微抿。 說什么沒挨打?都用上藥了,這不就是受傷了嗎? 要不是撞見懷青送藥,她就被他瞞過去了。 她回頭怒掃了容渟一眼,容渟咳了咳,嗓音沙啞,漫不經心說,“我自己上藥不方便。傷得又不重,想來用藥也無用,既然不算很疼,忍一忍,放任它自己好便是?!?/br> 忍忍忍,疼不死他。 姜嬈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