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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想,我寫的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明白?是不是會有人能想到跟我一樣的東西?能理解我寫的每一個字,每一段話……”“我不求全部,一點就行,我希望有人能看到故事背后的東西?!?/br>“我沒想到——真的有?!?/br>“這大概是每一個作者都夢寐以求的事,我太幸運了?!毖孕幸豢粗ぶh,不似以往那樣,認認真真地說道:“非常感謝你,之遠,你太棒了?!?/br>正經起來說話的言行一,反倒讓肖之遠不適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哎呀……你畫得這么認真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拖稿了……”言行一極其少見地臉紅了,“我得努力寫得更好,配得上你的畫才行啊?!?/br>可能沒想到會得到這么高的評價,聽言行一這樣說,肖之遠反倒急了。“你寫得很好,整本雜志……你寫的最好!”言行一看著他笑,輕聲地說“謝謝”。“如果我的能出單行本,能不能找你畫配圖?”肖之遠低下頭去把玩手里的鉛筆,“現在不行,我畫的不好?!?/br>“誰說的?!”“我說的?!?/br>“我是原作!我說行就行!”他好像忘了坐在雜志社“編輯”和“總編輯”座位上的那些人都不是死的。這件事情上,肖之遠有自己的堅持,言行一說破了嘴也沒用,更何況他現在也沒得單行本可出。后來,肖之遠用本子里的一幅插圖安撫了言行一的小情緒,還被迫在圖上簽了名。沒幾天,那幅圖被言行一放在畫框里掛在了墻上。“等你以后出了名,可別忘記你答應我的。就算紅到我請不起,也得給我畫!”言行一囂張地指著墻上的贈圖,“這是物證,懂嗎?可別耍賴!”肖之遠看著他,有點無奈又有點開心。言行一記得很清楚,那是肖之遠第一次,因為他那不著調的話,淡淡地笑出來。幾年后他果真已經紅到言行一請不起,果真也沒忘掉那時候的承諾——肖之遠是個守諾的人,答應了,就會做到。言行一早就該知道。作者有話要說:☆、第9章快到九月,白天雖然還是一樣的熱,可是凌晨與午夜的溫度卻悄悄降了下來。“頂多再一個半月,就是秋天了啊?!?/br>言行一看著窗外剛剛開始泛白的天色抻了個懶腰,不由自主地想打呵欠。他倒不是真的困,只不過慣性使然,到了這個時間身體就開始自動調節。從椅子上站起來左右擰了下腰,感覺透過窗子吹進來的小風涼涼的,他決定出去溜達一圈。往菜市場的相反方向走,沿著以往散步的小路溜達過去,是一處小小的溪水,岸上稀稀拉拉種著些樹。再過去是一大片田埂,田里的作物仍是一片青蔥的綠色。每次走到這里歇一會兒,言行一差不多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正想著是不是難得出來一趟再走遠點,言行一就發現個熟人,坐在不遠處發呆。肖之遠抱著本子坐在田邊,但什么都沒畫,直愣愣地看著遠方。言行一走過去拿拐杖捅他,“小鬼,你干嘛呢?”肖之遠嚇了一跳,看到言行一的突然出現而一臉驚訝,“你怎么在這兒?”“我散步啊?!?/br>“這個點散步?”“我樂意,”言行一又問,“你坐這干嘛?!?/br>肖之遠想了一下,說:“看日出?!?/br>“你蒙誰呢看日出——”言行一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謊言,“你看的是哪個國家的日出?”且不說不是山頂海邊的地理位置,方向也搞搞正確好嘛?“你管呢?!?/br>“又離家出走?”“……”“你都多大了,現在不興這個了?!?/br>肖之遠直接不搭理他。言行一又拿拐杖捅他:“小鬼,你這么閑得慌買早餐回去給mama吃?!?/br>“別叫我小鬼!我馬上二十了!”肖之遠把他拐杖撥開,“還有,我媽不在家!”又不在家?每次隨口說起肖母的時候,肖之遠要么沉默,要么就是“不在家”。雖然次數不見得多頻繁,但時間卻長得好像打算讓肖之遠一個人在這生活。“回城里了?怎么不帶著你啊?!?/br>肖之遠又不說話。言行一也就這么一問,拐杖敲敲地面:“走著走著?!?/br>“你回吧,我再坐一會兒?!?/br>“還坐?再坐屁股都平了!”言行一敢拿自己那條好腿打賭,這孩子肯定在這坐了至少半宿了。“……”“快點的,一會兒太陽出來了我就回不去了?!?/br>肖之遠看他,不明白什么意思。“我一曬就成灰?!?/br>不理會他的冷笑話,肖之遠曲起腿,把本子架在膝蓋上,“畫一會兒就走?!?/br>雖然言行一總是有辦法用各種奇怪的理由說服肖之遠,但一旦他下定決心偏執起來的時候,言行一也無可奈何。“那好,陪你一會兒吧?!?/br>言行一把拐杖往田埂下探了探,準備坐下——跟我玩淡定,看誰淡定得過誰。“你干嘛?”肖之遠詫異地看著這人費勁地彎腰曲腿,充分顯示出殘疾人的艱辛。“等你??!一起回去啊?!毖孕幸桓槍δ樀鼗タ?。“等我干嘛,我還好久呢!”“啊,你不說一會兒就走嗎?”言行一比他還詫異,“感情你晃點我呢?!”“我……!”肖之遠什么都說不出來,跟言行一倆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言行一拿下巴示意他看速寫本,“你畫,我不打擾你?!?/br>肖之遠心說“你這叫不打擾我嗎”,不過他終究沒說出口來。氣鼓鼓地草草涂了幾筆,自己也不知道畫些什么就把本子一合?!白吡?!”“這么快?”言行一在邊上還看得津津有味呢,問得肖之遠臉都黑了,蹭蹭蹭從田埂上爬起來就走。言行一就不行了,爬上去比坐下來還費勁,這點小小的高度落差難為死他了。一邊叫著“之遠等我會兒”一邊手忙腳亂往起站。左腳一滑,一陣劇痛從腿骨上傳來。疼痛來得突然,消失得也迅速,言行一甚至還沒把呼痛的聲音叫出來。心臟在瞬間的停跳之后,陡然加快。他感覺到仿佛還有隱隱的、細微的疼痛從裂開的骨縫中傳來,一直傳遞到他的四肢。他以為那件事在內心深處已經被他撫平了的。就好像人生中的一個坎兒,過去就過去了。即使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