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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趙云今笑吟吟說,“昨晚在油燈街沒爽到?大清早跑來和我聊這種問題?!?/br> 她從桌下掏出一個袋子,里面裝著雙喜昨天為她找來的小黃.書:“這個借你,處理好生理需求再來上班,免得你整天把心思放在我的床上?!?/br> “你每次說謊,話都格外多?!苯讻]有因為她的話出現絲毫波動,他抬頭看她,“霍嵩快不行了,霍璋在這個節骨眼帶你回西河,真的是因為他對你念念不忘?” 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花瓶至少活得漂亮,你把自己過成這個破爛樣子,也配叫花瓶嗎?” 趙云今靜了靜,笑道:“我的事與你無關,你總這樣關心我,會讓我覺得你對我余情未了?!?/br> 這一次江易沒有冷嘲熱諷,他只是拿他那雙黝黑、清冷的眸子凝視他。 趙云今坦蕩和他對視,讀出他其中蘊藏的情緒——他有話要說,可他最終沒說,拿上鑰匙起身去開車了。 * 早上新到的康乃馨水靈靈的,五色繽紛,清香淡淡。 趙云今一連早起看了幾天店,生意不多,困倦不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修剪康乃馨的枝葉。 她手邊擺著一個窄口玻璃瓶,把修好的花枝插進去放好。 前幾天溫柔的陽光似乎到期了,這幾天小雨綿綿,天空總有層云翳遮著。 這種天氣趙云今懶怠動,點了杯咖啡,窩在花店的搖椅上看書睡覺。她正迷糊著,門上的風鈴響了,外面冰涼的雨絲和空氣順著涌入屋里,一個穿著一次性塑料雨衣的人走進來,來人將雨衣的帽子一摘,露出張蒼老、憨厚的臉。 “姑娘,這是新丹街36號嗎?”老人小心翼翼問道,他鞋子在外面踩了水,見店內窗明幾凈,地磚都亮得反光,不好意思進來踩。 趙云今將書放到一遍,起來泡了杯花茶:“是這兒,您進來說?!?/br> “不進了?!崩先藬傞_手掌,上面放著張紙條和五百塊錢,“我是秦衛國,前幾天有人去我家送花,那一整瓶百合都是花苞,我還和我老伴納悶,我倆誰也沒訂花,怎么就白送上門了呢?!?/br> 秦衛國表情看上去憂心忡忡:“今早百合開花了,里面掉出來這些東西,這紙條上寫著要想知道是誰送的花就來新丹街36號,我原本覺得這事兒嚇人不敢來,后來和人一打聽,新丹街在挺繁華的地兒,就壯著膽子過來了?!?/br> 趙云今:“既然都來了,坐下喝杯茶吧?!?/br> 秦衛國:“錢和紙條是你塞進來的嗎?” 趙云今溫柔地笑:“是啊?!?/br> “這錢還你,我不能要?!鼻匦l國說,“莫名其妙的東西我這哪敢收啊?!?/br> “當初那瓶百合送到你家的時候為什么不扔?” “……是我老伴不許扔,那么好的花,扔掉太糟踐了?!?/br> “這就是了?!壁w云今說,“一瓶花白白扔掉都可惜,有錢白白扔掉不賺豈不就是傻子了?” 她給他倒了一杯茶:“坐吧,我打聽到您是西河有名的老師傅,在制釘廠工作了30年,我有求您你又不想親自上門,才想辦法請您過來。那錢不是莫名其妙,我有事請教,五百只是定金,如果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還會有重酬?!?/br> 秦衛國愣了愣:“你要問什么?” 趙云今掏出一個小盒子:“請您掌掌眼,這釘子一般用在什么地方?” 秦衛國脫了雨衣,在門口的墊子上蹭干凈鞋,走過來小心地拿著釘子瞧:“……這尺寸不是我們平常用的啊,你從哪里弄的?” “就是不知道才要問您?!壁w云今笑著說,“釘面上的數字是什么意思?” 秦衛國這才注意到釘子上1998.02的數字,平頂下面還印著“西”字,意味著是西河制造,他說:“這是出廠編號,這數字的意思是釘子是這廠子一九九八年第二批出廠的批次,現在很少會有釘子上面印這個了,用處不大又費時,早幾年倒是有制釘廠這樣做……讓我想想,九八年西河印批次的廠子我印象里只有彥銘機械和永裕釘廠,我們廠不造這個型號的釘子,用處我確實是不知道,你得去原廠找人問?!?/br> “原廠現在還開著嗎?” “永裕釘廠早就倒閉了,彥銘機械還經營著,不過現在也不造釘子,改造卷釘槍了?!?/br> 趙云今從桌下掏出一個封好的紅包遞過去,柔聲說:“謝謝您了?!?/br> 秦衛國點了點里面的數額,足有兩千塊,他遲疑:“我就說了幾句話,也沒做什么事情,這是不是太多了?!?/br> “不多?!壁w云今說,“以后說不準還有要勞煩您的地方?!?/br> 她將剛剛插好的康乃馨瓶里墜入幾束滿天星,花瓶包好送到秦衛國手上:“這個送您,忘掉來過我這兒就好?!?/br> 秦衛國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姑娘,剛才進來的時候就想跟你說了,你門口的匾額是白的,兩邊的門聯是白的,下面擺的茶花也是白的,這在我們老家是很不吉利的,只有祭奠死人做白事的時候才會這么做,開門做生意圖的是招財和喜慶,這樣反而招喪,你趁早把它換了吧?!?/br> 趙云今笑了笑:“我會注意的?!?/br> * 霍璋晚上慶生,叫了趙云今在家吃飯。 他沒大肆鋪張,只是簡單吃個家宴,趙云今早早就到了,飯菜上桌,就等孫玉斗來了。 時間過了八點,孫玉斗人還沒到,霍璋發出去的消息也沒人回復,他電話打過去,對面關機了。 他蹙眉:“這些年他一直陪我過生日,不會記不住日子?!?/br> 何通說:“霍先生,我三四天沒看見孫哥了,不過之前他就這樣,十天半個月不來公司都純屬正常,我也沒多想,現在他人沒影,又不接您電話,會不會是出什么事了?” 霍璋眸色暗了暗,何通會看人眼色,直接開車帶人去了孫玉斗家。 四十分鐘后,他打回電話。 ——孫玉斗不在家,問了樓下物業,他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桌上的菜已經沒了熱氣,霍璋巋然坐著,一言不發。 空調風吹得涼,趙云今起來給他的腿上蓋毛毯,他擺了擺手,臉色陰沉。 何通問:“霍先生,怎么辦?” 霍璋不說話,趙云今跟在他身邊久了,知道他越是不說話越是醞釀著極憤怒的情緒。孫玉斗是他至親的舅舅,更是唯一的親人,現在十有八.九是出事了,平時他為人雖然豪橫,但旁人都顧及霍璋的面子不敢招惹他,現在他失蹤了,對方明擺著是不把霍璋放在眼里。 或者說,對方根本就是沖著霍璋去的。 霍璋不說話,何通沒了主意,趙云今接過男人手里的電話,輕聲回了句:“報警吧?!?/br> * 找到失蹤的孫玉斗不難,甚至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