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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傷,“阿遠,我此生最信你,這個孩子,我也只能托付給你。哪怕,我又自私了一次,讓這個孩子不都不占了你的長子的名額,將來還要分薄你的孩子們的父愛?!?/br>謝遠搖頭。這有甚么?自他和阿守在一起的那一日起,他就已經打算好,這輩子便不要孩子了。等到他們老的走不動了,再從謝家和殷家各自挑一個孩子來,將家業傳給他們,讓他們來替他和阿守養老送終,也就是了。因此,這個孩子的名額被占用了,自是無妨。只是,他是一定要和阿守說這件事,省的阿守心生芥蒂。——他舍不得阿守難過。然而謝含英卻沒有讓謝遠發誓或保證這件事情不得告訴他人,而是又拉著謝遠,問謝遠將來,是否能護住謝容英,就像之前護住他,護著這個大慶朝一樣。謝遠沉默下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阿翁當年問我,是否能此生不負阿兄。我對阿翁道,只要阿兄不負我,我便此生不負阿兄。阿兄,你不曾負我,我也不曾負你。你我,一起做到了?!?/br>是了,這等負不負的,卻不是謝遠一個人能做到的。若是謝容英當真容不下他,單單是謝遠一個人不負,又有何用?一時之間,謝遠竟也不知,他和謝容英,將來究竟會走到哪一步。謝含英苦笑一聲,終是一嘆:“終是我對不住你?!睜柡缶故怯滞鲁鲅獊?。謝遠一怔,立刻高聲叫太醫。張老太醫和寇大夫一起上前察看,高氏、謝容英與其他人也都進來。最終張老太醫于寇大夫一齊搖頭。不用開方子,也不用施針,因為,都沒有必要了。眾人臉色剎那間難看起來。高氏想要去看謝遠,想要斥責謝遠,想要問謝遠到底說了甚么,讓謝含英竟然再一次的吐血,可是,她甚么都沒來得及說,謝含英就對著謝容英和謝遠招了招手。謝容英和謝遠齊齊跪在了謝含英的床榻邊。謝含英拉著二人的手,接連咳嗽了幾聲,才聲音沙啞卻又鄭重的道:“容英,他是你的遠哥,你要記得他的好,記得,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只要你不負他,你肯信他,他必會待你如初。容英,你定要記得,為帝者,當心志堅毅,心有主見,海納百川,虛懷如谷,心有丘壑,更要有容人之量,以國家朝廷為重。容英,你要、要好好做這個皇帝,莫要負了阿遠,也莫要負了朕……”謝含英的最后一個字出口,一直用僅存的力氣抓著謝遠和謝容英的手,就突然垂了下來。謝遠與謝容英齊齊看去,就見謝含英是睜著雙眼死的,死不瞑目。可是死不瞑目,卻也是死了。二人齊齊呆住。一旁的太后高氏,卻是突然大叫一聲,撲了上去。“我的兒!我的含英!我的含英!”圣人賓天,眾人無不嚎啕大哭。清婉站在一旁看了一會,想了想,轉身,就走了。她走之前,正好看到謝遠對她微微頷首。他知道了,表哥與他說了,他也愿意照顧她們母子。清婉心中有數,便也離開。她除了兩個長方形的盒子,甚么都沒有帶走。這兩個盒子里,一個里面裝的是一幅畫,另一個盒子里……裝的是一道圣旨。是謝含英給她的,讓她即便生下了他們的骨血,也不能立刻下去陪他的圣旨。她要誕下他們的孩子,也要護住這道圣旨。永和四年,三月十九,永和帝薨。同日,皇后秦氏自焚清寧宮,大火漫天,尸骨無存。第96章圣人賓天,皇后仙逝。長安城里登時就sao動了起來。太后高氏與新帝謝容英悲痛欲絕。然而悲慟之后,太后高氏卻是立刻令人將張老太醫與寇大夫一起抓了起來。高氏接連喪夫、喪孫、喪子,本就不那么寬和的性子,越發顯得冷漠起來。她冷聲道:“把張老太醫與寇大夫都帶下去!嚴刑拷問,必要令他們說出,為甚沒能將圣人的病治好!為甚要害死圣人!”高氏的話音一落,原本還在為永和帝謝含英哭喪的眾人都怔住了。四相臉色尤其難看。高氏之前就鬧過這一出,好在是被攔了下來。他們也早已把道理說盡,且永和帝又不是傻子,又豈會當真只任由兩個大夫看過,就不再去尋其他人了?縱然是宮中的太醫永和帝不要用,但是,宮外那些醫術高明的民間大夫,永和帝必然是去瞧過,且瞧過之后,確認張老太醫與寇大夫的醫術更信得過,才讓這二人為他治病。否則,誰人不愿多活些日子?永和帝又不是愚蠢之人,又豈會當真像高氏所說,被寇大夫二人哄騙?更何況,張老太醫與寇大夫皆是杏林世家出身,二人家學淵源,人品貴重,還有醫者仁心,這樣的二人,本就為許多人治好過病,身上做了無數好事,又豈能任由高氏憑著自己的一番怒火,就這么毀了?若是如此,太后高氏能仗著自己的身份,毀這樣兩個人,是不是也能隨隨便便去毀另外的兩個人?無論那兩人是無辜的平民還是世家寒門出身的官員?大慶朝又如何能任由這樣一位太后猖狂?謝相乃是謝家皇室的族長,見狀氣得猶為厲害。皇室之人縱然尊貴,可是,那張老太醫和寇大夫卻也不是皇室的奴仆,哪里能任由太后高氏這一張嘴的污蔑,然后就當真拉去大牢里去嚴刑逼供?若是讓定、敬二王知曉了,只怕謝容英的皇位還沒坐上,就要被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罵下來了。一旁謝遠也是面色一變。張老太醫且不提,寇大夫卻可以算是他舉薦給謝含英的。且寇大夫乃是昭地邊境的軍醫,為昭地將士們治病二三十年,雖無軍功,卻實則功勞不小,更受將士們尊敬。就連謝遠也感激寇大夫將謝秋然的身體調理好,也能舍下自己的日子,來宮里憋屈著為謝含英治病。這樣的寇大夫,謝遠既感激他,自然是打算將他全須全尾的帶走,如何能令寇大夫名譽受損,還要被這樣誣陷?只是他心中雖惱,卻沒有立刻生氣,而是轉頭看向謝容英。謝相等四相也是立刻就看向了謝容英。太后高氏此舉的確是糊涂又荒唐。可是,眾人都知道,只要這位新帝謝容英能拿得下主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