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下的男人。男人說他沒有風度,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頭凌亂的長發好像剛與人斗仗的野山雞,眼神中的兇狠尤為褪去,胸口起伏,喘著粗氣。林深回過神來,抽掉了被他拽著的手,以極自卑中生出的極自尊說:“我要是想要,自己會去偷的?!?/br>龍驤大怒:“你還有臉說?!”“我靠自己本事偷的!”林深用盡全力吼了回去,話音未落,嘴已一憋,難受得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好像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那稻草還爛了根莖。他的嘴唇顫抖著,一遍遍碰在一起說:“我……我都是靠自己本事偷的……”他倆這么一鬧,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其中還有端起手機照相的。龍驤素來作風大膽,行事高調,理下頭發就不怕丟臉,倒是脫下了外套將林深裹起來,帶他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林深吼完那句話,人都矮了幾公分,把龍驤嚇出個好歹。剛才沒來由的氣也驟然去了,將他讓進車里,撐著車門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任命道:“你要偷,就上這兒偷,這是自家的店,不礙事?!?/br>林深沒好氣道:“我不是跟你一家的!”生怕龍驤聽不見,喊得中氣十足,可惜氣力不濟,拖了個軟綿綿的長音。他一輩子做小伏低,對人笑臉相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從沒敢得罪過誰,就為了能活下去。此時生了一場積怨已久的氣,發覺這樣賴活著,被人看不起,踩下去,沒人管他傷沒傷心,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死了算。萬念俱灰,哪兒還管那么多,小脾氣小性子全都翻了上來,說一句頂一句。龍驤一頭撞上了槍口,眼角直抽抽。他一輩子錦衣玉食,位高權重,大小左右都讓著他、巴結他,還從沒人敢得罪他。林深一晚上連扇他兩記耳光,一會兒“浪子回頭婊子從良”,一會兒“我不是跟你一家的”,要放在別人身上,早他媽被他一槍崩了??蛇@Omega脾氣大得很,拍掉他個塑料團團,他哭了一晚上,買半條商業街給他都止不住,龍驤頭都大了,哪里敢惹他。龍驤上了車,問他:“去哪兒?”林深滿臉哭得跟花貓似的:“我要回家去了?!?/br>“你那酒吧間里租的房不是被人退了么?”“我有好多落腳的地方?!绷稚畛橹亲?,聲音尚且嘶啞,話里卻有一份不由分說的自鳴得意。龍驤簡直已經做好準備聽他那句:這都是我靠自己的本事偷來的!他想不出這有什么可吹噓的,但是林深既然要吹牛皮,他還得捧個臭腳,生怕他牛皮吹破了又是大哭一場。因此走進廢棄工廠,看見他“綁架”白沐霖的房間,便口是心非地夸了一句:“裝修挺不錯的嘛——”林深剜他一眼,望著滿室紅光下的SM道具:“這是O片拍攝基地?!?/br>龍驤:“……”林深也沒有要跟他繼續廢話下去的意思,心情欠奉,關門送客,龍驤還是卡了一腳才把自己送進了門縫里。林深一下子戒備起來:“你要做什么?”龍驤滿肚子花花腸子,此時此刻翻檢不出一句好聽的話。按道理,這么晚了,他和林深半點關系也沒有,孤A寡O的,識相就該道了晚安滾出去,還能留下得體的印象。可是龍驤卻是怕。怕這個字對他來說是很陌生的。他和林深半點關系也沒有,林深還是個賊骨頭,狡兔三窟。他查過林深的私人檔案,結果這家伙是個黑戶,根本沒有私人檔案,摸不到來龍去脈,能見到下一面都懸,他半條商業街還沒送出去,心總是不死。雖然大選帝侯五臟六腑里全是邪火,可對上那干干凈凈的棕色眼睛,就覺得犯愁。他生在第一顯貴的門第,打小就兩件事最擅長:風流紈绔,仗勢欺人。風流紈绔,林深不吃這一套。龍驤眼波流轉得眼珠子都要脫框了,林深都未必多看一眼,看見了也當沒看著,笑笑收下,毫無表示,氣得龍驤只想讓他滾。誰知冷了沒兩天,就為了一個柳聞止在酒吧里買醉,醒來潑婦哭街不說,還對自己連個笑模樣都沒有,眼神兇唧唧的要咬人,豈有此理。那么難道要仗勢欺人……大選帝侯那雙桃花招子往林深身上一掃,眼梢甩出個心狠手辣的鉤,還沒讓林深察覺便自動收斂了,化作一聲嘆息。要交歡理應是Omega脫光了來伺候他,他猴急個什么,天底下Omega千千萬,誰值得他這樣放低身段?欺一個連戶口都沒有的小賊,為的還是小情小愛,自己還拉不下這個臉呢。又不是程夜那種報紙泡壞了的腦袋,沐霖甩了他,就一副要死的樣,非把人按在床上cao個半死不活聽句“我是你的”,有意思么?龍驤不肯承認的是,仗勢欺人他不做,還有一點至關重要,就是沒膽。你看你看,林深站在自己面前,連個笑模樣都沒有,眼神兇唧唧的要咬人,自己要真做些什么,還指不定落得比“浪子回頭婊子從良”難聽百倍的話呢。龍驤道:這么看不起我,非叫你跪地認錯不可。他往角落的舊沙發上金刀大馬地一坐:“我今天不走了?!?/br>林深渾身的毛都炸了:“你要做什么?!”“你哭得要自殺,我走不了?!饼報J一本正經道。他活那么大,沒見過人哭得那么傷心,哭聲里一水冰涼的死意。林深一驚。龍驤一張笑面,卻一眼將他的心思看穿,不由得愈發惱羞成怒:“我沒要自殺。我若自殺,死前還要一把火燒了夏宮,帝……嗯……”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帝王將相,寧有種乎!”龍驤隨手抄起調教的戒鞭,不輕不重抽在他腿上,皮笑rou不笑:“什么話都敢亂說?!?/br>動了動又挑眉道:“帝王將相,不是沒請你做過,你自己不要的?!?/br>“什么時候請我做過,我怎么不知道?!”林深今晚上是注定不要好了,一向帶笑的眼睛一陣陣地向他甩刀。龍驤簌地站起來,罕見地站得筆挺,背著手道:“你若是樂意,現在就去登記,我打個電話讓民政局的開門上班?!?/br>說完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他最恨什么結婚生子之類的事,想起來就敗興,花棉柳宿多痛快啊,興起還能一個抱倆。此時安慰自己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林深隨時都會跑,將他穩下來再說,風月場里說幾句蜜里調油的話他最擅長了,求個婚算什么。但他還是有些后怕,萬一林深說好,他可是連打個電話讓民政局夜里上班的口風都放出去了……結果林深一臉拉倒吧:“我不樂意!”龍驤的驕狂仿佛踢在一塊鐵板上。“我要做帝王將相,自己會去偷的!夏宮我也會自己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