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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喔,好吃,伯娘吃?!彼诵⌒∫粔K,像平時喂mama一樣喂給劉惠。 劉惠早餓得頭暈眼花腳踩棉花,心道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只要毒不死她她就往死里吃! 那香噴噴讓人咽口水的味道,酸酸軟軟的果rou,咬一口是爆漿的汁水兒……不知道是餓狠了,還是別人喂的緣故,這果子讓她甜到了心里。 嘖嘖嘖,難怪老四媳婦整天有女萬事足呢,這么貼心可人的小閨女,換她她也知足。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春苗是個榆木疙瘩,友娣又只顧自個兒,雖有倆閨女她卻沒享受過小棉襖的愛啊。 倆人痛痛快快吃了四個,又把剩下的全摘走。 崔老太見劉惠居然拎著一捆木通枝條回來給老三,倒是難得的臉色也好看不少。這兒媳雖然掐尖要強吧,還知道關心家里人。 幺妹一路都在心心念念她的流氓項鏈,悄咪咪回房,關上門,翻出項鏈和手串,給整整齊齊戴上,換著角度的欣賞,仿佛得了全世界最寶貴的珍寶,開心得在屋里轉圈圈。 很快,一個好消息從公社傳回——連續喝了一個星期的木通水后,三伯的腿居然奇跡的不疼了,哪怕騎自行車載著爺爺回家,他的腿也不疼了,連腰也不酸了。 渾身筋骨跟被人疏通過一般,說不出的輕松,暢快。 崔家父子幾個一合計,得,去六甲村把那牛卵樹連根挖回來吧,每周修剪兩根枝條煮水,不但傷害不到它,還讓它長得更茂盛了。 而黃柔,也把偷河蚌的“嫌疑”鎖定到兩個人身上。 第24章 九月中旬, 帶上一套打滿補丁的鋪蓋和兩件薄薄的衣裳,春苗坐上三叔的自行車后座, 去大河口上初中了。 孩子們的心情就跟那“叮鈴鈴”的車鈴一般, 雀躍,期盼。盼著自己也有坐上后座的一天,盼著這一天快快到來。大人們則進入一年中最忙的時節, 金黃的稻谷、沉甸甸的玉米棒子正待收割。 這可是整個牛屎溝上千號人最主要的口糧來源, 全村傾巢而動,早出晚歸。甭管腿腳不便的,還是大肚子的,就連四歲不到的幺妹也加入秋收大軍。 大人在前頭割稻谷,孩子們在后頭撿谷穗,最后稱重核算為相應的工分。 這種時候, 孩子多, 尤其是勤腳快手的女孩多就成為一種優勢。不用曬大太陽, 不用吹一身谷灰,友娣和春暉總有辦法讓姐妹們撿到最多最好的谷穗。 相比她們的如魚得水,隔壁楊家兄弟可慘咯。 笨手笨腳, 好好的谷穗被他們踩碎,粘在稀爛的泥土里摳不出來, 連累楊發財被張愛國狠狠罵了一頓。 楊老太趁割稻的時候偷偷摘了谷穗往他們籃里扔, 被其他人看見告發, 又被張愛國狠狠罵了一頓。 黃柔心頭一動, 張愛國歷來和楊家穿一條褲子, 人前人后叫得可親熱,現在為點小事居然當著眾人的面發作,把楊家母子罵得狗血淋頭,這是……事出必有因啊。 想到閨女丟的河蚌,她心頭的懷疑愈發深了。 經過半個月的觀察,她把偷河蚌的懷疑目標鎖定到兩個人身上——楊發財,周樹蓮。 知道幺妹什么時候去放鵝,清楚崔家什么時候沒人在,這樣的人自然只有鄰居。楊老太那咋咋呼呼的脾氣,要真拿了她早嚷嚷開了,而“愛衛生”兄弟倆她已經試探過。 只剩這難纏的兩口子。 楊發財好大喜功,又是公社治安隊副隊長,如果東西真落他手里,他還藏著掖著這么久不爆發,要么所圖甚大,要么冤枉他了。 周樹蓮別看平時溫溫柔柔不說話,其實心眼子多著呢,黃柔以前吃過她的暗虧,記憶猶新,也最不耐煩同她來往。 “小黃還跟我生氣呢?”說曹cao曹cao到,周樹蓮不知什么時候擠到她身邊來。 只見她穿著一身非常時髦的的確良衣服,袖子卷到肘彎,露出一段潔白的小臂,手腕上還帶著一串不知什么的珠子,襯得她皮膚愈發雪白,一處干活的男人們眼睛總會落她身上。 跟她比起來,黃柔就“晦暗”多了,大熱天裹得嚴絲合縫,帽子遮著誰也看不見她的臉。 “你啊,就該穿點時興的,白白埋汰了這么漂亮個人?!?/br> 黃柔不接茬。 “怎么著,還在等崔建華呢?你呀你,咋就這么死心眼……要我說啊,生得俊沒用?!痹倏?,那也是短命鬼。 “哦,我看著舒心就成,肥頭大耳的我嫌膈應?!?/br> 周樹蓮被她戳中心事,氣焰弱了兩分。肥頭大耳說的不就是自己丈夫嘛?那油肚大得……走路看不見腳,脫了褲子看不見那玩意兒,還真是屁用不頂。 周樹蓮看著她白凈光潔的臉龐,心里頗不是滋味。 同樣是城里來的,她生了孩子后臉上的斑就沒散過,仔細看還能看見。黃柔倒好,沒啥斑不說,身材也恢復得好,前凸后翹的甚至比做姑娘時還好。 哼,漂亮又怎么樣,還不是寡婦? 她特意尖著嗓子,“哎喲,我這身衣裳是發財給做的,我嫌貴,他偏要說我穿著好看……哎呀,城里流行穿這個還真不是沒道理的,不會起褶子,還結實?!?/br> 眾人紛紛附和,都羨慕的看著她。那的確良可是真涼爽,布料順滑挺闊,不像回紡布蹲一下動一下就起褶子。 這年頭每口人不到三尺布票,幾乎沒人穿得起新衣服,都是穿的回紡布。顧名思義,回紡布就是將四處收購來的破布爛補丁打爛,再重新紡成紗,織出來的布。 回紡布還有個毛病——不結實。 用力蹲一下——褲襠裂了。 抬一下手臂——胳肢窩蹦開了。 她穿的確良也就罷了,關鍵還是一身新??!在場的男女老幼誰不是大改小、舊翻新、補丁摞補???就是張愛國,去公社開會也只能套個用了六年的的確良的假領子! 想想就來氣,張愛國大聲呵斥“要斗私批修,滅資興無,破私立公,張老二你看啥熱鬧呢?” 喲,連領導人都背出來了,眾人忙作鳥獸散,嘴里也跟著“為人民服務”“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背,一個賽一個的大聲,一個賽一個的慷慨激昂。 黃柔遠遠的看見閨女在田埂邊玩耍,這才放心,低著頭迅速的割了兩把稻子。楊發財是大手大腳,平時不是香油就是白糖的往家捎,可做一身全新的淡藍色的的確良衣服……是不是也太闊氣了? 要知道,的確良在北京都是暢銷品啊,這種鄉下地方他從哪兒搞來的? 很有可能是最近發了一筆橫財。 “你說這人吧,說她有福氣吧,有時候又……”周樹蓮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指指遠處的幺妹,“喏,小黃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