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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敲門,“張醫生,這是俞維明的家屬,來開俞維明的死亡證明?!?/br>張醫生連站了十多個小時的手術,連晚飯都沒吃,這會兒正在值班室里一邊寫病案一邊扒他冷掉的盒飯。“傅醫生?快進來,你這個大忙人也有空來我這里哦?!睆堘t生從文件夾里取出一張紙,遞給俞白一支筆,“在這里簽個字就好?!?/br>傅醫生攬著俞白的肩膀,朝張醫生頷首致謝,順便叮囑:“少吃醫院后門那家的盒飯,油放得太重了?!?/br>張醫生無奈地笑了:“天天加班的光棍一條,不吃盒飯吃什么?!?/br>傅醫生說:“我那里有面包,待會給你送點來?!?/br>“那就太感謝了?!?/br>寒暄完,傅醫生帶著俞白去找方知竹,方知竹正在和交警詢問,是否能夠把俞維明轉到殯儀館去。傅醫生帶著俞白站在一旁,沒有上前。傅醫生對俞白說:“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會明白,為什么我們會相信世界是物質的唯物論。如果世界可以唯心,那我們會希望討厭的明天永遠不要來,讓時間停留在我們最幸福的那一刻,或者回到讓我們后悔的過去,去改變它?!?/br>“但這一切都不可能。時間流逝的軌跡不會以我們的個人意志為轉移,明天會到來,生活會繼續,所以,俞白,你不可能停下來。你得繼續向前走,去面對既定事實,去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真正能夠挽回過往遺憾的方法,是向前看。只要你不斷向前,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那些遺憾和后悔,都能在未來得到彌補。畢竟,我們同時也相信著,地球是圓的?!?/br>方知竹和交警談完,走到俞白和傅立言跟前,傅立言抬起俞白的手,讓俞白把死亡證明交給方知竹。方知竹有幾分局促,她接過俞維明的死亡證明:“交警那邊說沒問題,可以把老俞帶走。殯儀館已經聯系好了,后續的事情那邊會處理?!?/br>傅醫生說:“辛苦您了,我是俞白的朋友,您要是在醫院遇到什么問題,可以來找我。我姓傅,傅立言,心內科的醫生。我還要值班,就先走了?!?/br>“謝謝,真是太謝謝了?!狈街癯滇t生鞠了個躬。傅醫生扶起她:“您太客氣了,我也沒做什么?!彼罅艘话延岚椎募绨?,讓俞白看著他,“記住我剛剛說過的話?!?/br>“……好?!敝钡接岚渍f了好,傅立言才松開鉗住俞白肩膀的手離開。方知竹要跟著殯儀館的車先走,她說:“你先和俞沐晴去休息一下,等殯儀館那邊都料理好了,我再聯系你?!?/br>俞白用手指掐住自己的手背,把手背掐出一道紅指印,他還不能理解傅立言說的話,但他對傅醫生有超乎尋常的信任,他記住傅立言說的每一個字。“有什么我能做的,就跟我說?!庇岚卓粗街?。他曾經連在升旗儀式上碰到方知竹,都不愿意和對方說一句話。因為俞維明的離開,他和方知竹終于站到了一起,這是俞維明想要看到的,但俞維明卻永遠也看不到了。方知竹抽泣了兩聲,然后連著點頭:“噯,好,好。俞沐晴就先拜托你照顧了,俞白,謝謝,謝謝?!?/br>俞白和方知竹在醫院分開,他去找陳非譽和俞沐晴。陳非譽帶俞沐晴去了肯德基,位置已經發給過俞白,俞白很快就找到他們。俞沐晴這會兒終于沒有再哭了,陳非譽給她點了一份兒童套餐,翅桶已經被俞沐晴吃光了。七歲的小女孩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明白,失去父親對她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俞沐晴一邊吸溜著可樂,一邊問陳非譽:“哥哥,我以后還能見到爸爸嗎?”陳非譽溫柔又耐心地說:“會。只要你把那個人放在心里,那個人就會永遠存在?!?/br>“真的嗎?”俞沐晴天真地問,“那爸爸還會回來給我講故事,給我買芭比娃娃,帶我去打羽毛球嗎?”陳非譽拉住俞沐晴的手,搖了搖頭:“不能了。但是別哭,爸爸現在換了一種方式陪伴你?!?/br>陳非譽抬頭,看見了俞白,俞白走過來,蹲到俞沐晴身邊,一只手拉住俞沐晴,一只手握住陳非譽,他啞著聲音對俞沐晴說:“沒關系,以后哥哥給你講故事,給你買芭比娃娃,帶你打羽毛球?!?/br>作者有話要說: 仔細找一找,玻璃渣里還是有糖的對吧,大家晚安~☆、實驗班俞白帶著陳非譽和俞沐晴去了麗景苑的那套房子。把俞沐晴哄睡覺了,俞白和陳非譽一起去到客廳,他們并肩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俞白把電視打開,調了靜音。那部熱鬧的仙俠劇已經大結局,現在電視上演的是偽職業外衣的都市偶像劇,少了點熱鬧。俞白問陳非譽:“有煙嗎?”尼古丁是個好東西,能夠讓麻木的人變得清醒。陳非譽搖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印著爛肺的煙盒,拿到俞白眼前:“吸煙有害健康,不要把你的肺變成這樣?!?/br>俞白似乎想笑,但嘴角動了動,到底沒能向上揚起。“可是我想抽?!?/br>爛肺煙盒是俞白從網上買來送陳非譽的,沒想到陳非譽一直隨身帶著。陳非譽問俞白:“以前抽過煙嗎?”“抽過?!?/br>初中的叛逆少年總是這樣以為,躲在老師看不到的角落,點燃一根煙,吞云吐霧,就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俞白抽過,但不喜歡,大多數時候,就是應付場合,叼著一根煙在嘴里嚼著。但今晚他忽然懷念起尼古丁的味道。陳非譽說:“我去買?!?/br>俞白偏過頭,看著陳非譽,他的眼睛很黑,里頭像藏了個幽深不見底的洞。陳非譽很快就從樓下24h的便利店里買來一包煙。俞白仍舊坐在地毯上,維持著陳非譽離開時的那個姿勢,仿佛在這十幾分鐘里,他動都沒有動,變成了一個蠟像。陳非譽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他沒把一盒煙都給俞白,只給他一根。俞白拿著那根煙,在手里頭看了半天,才用打火機將煙點燃。煙點燃了,俞白也沒有立刻放到嘴里,他看著煙草絲在燃燒,明黃的火光一點點地向煙頭推進,直到一段煙灰掉落下來,俞白才把煙放進嘴里。他吸了一口,然后開始猛烈地咳嗽。陳非譽從俞白手里把煙搶過來,放進自己的嘴里:“別抽了?!?/br>俞白沒有再去搶那根煙,他看著陳非譽熟稔地吞吐煙霧,明明是那么乖的少年,動作卻老練得像個十多年的煙槍頭。陳非譽把煙頭按滅在茶水杯子里,他朝俞白晃了晃手上的那個爛肺煙盒:“這根煙就算我這個爛肺替你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