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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俞總的車。俞白認得。他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了站牌。俞總沒等小李給他撐傘,就從副駕駛上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他有些上火:“俞白!你究竟在折騰些什么?”俞白沒說話,只是緊緊抓著公交站牌。雨越下越大,雨滴順著額頭流到俞白的眼睛里,俞白眨了眨眼睛,雨滴又從眼角流出。俞總伸手就扒住俞白的肩膀,他在雨里大吼:“跟我回去!”俞白借著公交站牌的力,掙脫了俞總的手,他抬頭,看著俞總:“呵?!?/br>小李手忙腳亂地一邊給俞總撐傘,一邊試圖拉住俞總:“俞白,這么大的雨,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俞白不說話,只是拉著公交站牌。俞總在小李的暗示下,先跟俞白服軟:“今天家長會的事情,是我的不對,爸爸跟你道歉。你已經是個大男孩了,不要這么任性,現在雨下這么大,我們先到車里去?!?/br>俞白不動,他站在雨里,和那個破舊的公交站牌一樣伶仃。一直站在小李身后的陳非譽站了出來,他手里撐著一把傘,這是他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從梁浮月那里拿來的,梁浮月的傘畫風獨特,從外頭看不過是一把普普通通、半點花紋都沒有的傘,撐開了才發現,圖案在傘里面,傘面上繪了一樹粉色的桃花,還飄著花瓣,像是在傘里面藏了個春天。陳非譽走到俞總和俞白的中間,他把那柄藏著春天的傘,一大半撐到了俞白身上。俞白眼睫動了動,他抬頭,看向頭頂的傘。傘面上的桃花,是明麗的粉色。陳非譽沒有看俞白,而是沖著俞總說:“俞叔叔,俞白已經找到了,您暫時可以放心。他現在情緒不太好,不愿意跟您走,不如我先在這里陪著他。我跟您保證,明天會讓俞白按時去學校上課?!?/br>陳非譽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俞總:“等我們回到市區了,我會跟您打電話的?!?/br>俞總又叫了一聲俞白,俞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小李看了看陳非譽,他送俞白上學的那天見過陳非譽,知道這是474班的班長,便勸俞總:“俞總,人都找到了,您也別太著急,這孩子是俞白他們班的班長,在光榮榜的頭一位,是個靠譜的孩子,先把俞白交給他吧?!?/br>或許是拿俞白實在沒辦法,俞總最后只能放棄,同意了小李和陳非譽的提議,小李把他的名片給了陳非譽:“要是打不到車,就給我打電話?!?/br>“謝謝您,麻煩您跟梁老師說一聲,俞白找到了?!标惙亲u朝小李道謝,然后目送著小李開車把俞總送走。直到俞總那輛黑色的奔馳看不見蹤影了,陳非譽才回頭看向俞白,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用沒撐傘的那只手,把俞白緊緊擁到了懷里。☆、酒吧街對俞白來說,陳非譽這個擁抱來得太突然了,意味不明,讓他有點心慌。俞白用了一點力氣,試著想要把陳非譽推開一點,陳非譽卻把他抱得更緊了,大雨落到傘面上,嘩啦嘩啦的聲音,讓人覺得天和地之間都寂靜了。擁抱這個動作,和牽手、親吻這樣的親密行為不太一樣,少了幾分曖昧,多了幾分溫暖踏實。兩個人胸膛貼著胸膛,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好像成為了對方唯一的倚仗。俞白的手垂在身側,他不再試圖推開陳非譽,任陳非譽抱著他。在雨聲里,陳非譽輕輕叫了俞白的名字:“俞白?!?/br>俞白沒有應答,好像身體和靈魂被切割開來,陳非譽懷里的只是個軀殼,里頭什么都沒有。陳非譽又叫了一聲:“俞白?!?/br>“俞白?!?/br>“俞白?!?/br>俞白不說話,陳非譽就一直叫。“嗯?!?/br>“別難過?!?/br>陳非譽終于等到了俞白的回應,他對俞白說,別難過。俞白微微抬頭,鼻子不知怎么的有些酸,眼淚不知不覺就從眼眶里滑出來。他沒有抬手擦,相反的,俞白張開雙手,用力地回抱住了陳非譽——陳非譽是溫暖的,他迫切得需要從陳非譽身上,獲得一點兒暖意。似乎是察覺到俞白在哭,陳非譽輕輕撫摸著俞白的后背:“沒事的,沒事的?!?/br>陳非譽不斷地給俞白重復沒事的,直到俞白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主動松開了陳非譽,陳非譽才稍稍后退了些,他把手放在俞白的肩膀上,看著俞白的眼睛:“我們回去,好嗎?”俞白搖頭。陳非譽問他:“不想回家?”俞白的聲音有些嘶?。骸安?,是沒有家?!?/br>附中門口的出租屋不是家,麗景苑的那套小復式也不是家,俞白在岳市沒有家。家這個概念,對俞白來說,太奢侈了。陳非譽明白俞白的意思:“那跟我走,去我那里。以后,你要是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安靜地待著,就去我那里吧?!?/br>陳非譽那里也不是家,但可以做俞白的避難所,讓俞白不至于在大雨天里,只能在不同的公交車上輾轉。陳非譽一邊幫俞白撐傘,一邊拿手機滴滴打車。俞白瞥了一眼陳非譽,從陳非譽手里接過傘,他把傘柄朝陳非譽那邊傾斜了些。清水河在郊區,陳非譽等了半小時才有人接單,幸好司機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陳非譽和俞白上車,回到陳非譽在附中的出租屋。剛進門俞白就連著打了兩個噴嚏,陳非譽把傘擱在門口,推著俞白就往屋里走:“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別感冒了?!?/br>俞白站在客廳里,抖了一下自己濕淋淋的外套,吸了吸鼻子:“好的?!?/br>陳非譽先給俞白開了熱水器和浴霸,又給他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和干凈毛巾,催促著他進了浴室。俞白洗了半個多小時熱乎乎的熱水澡,終于滿意地出來了,他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說:“我洗好了,你去洗吧?!?/br>陳非譽早就脫掉了濕衣服,打著赤膊在廚房里忙碌,俞白每次看著陳非譽,總覺得自己和他隔了一個季節。沙發上放著陳非譽的冬季校服,陳非譽讓俞白穿上:“過來喝湯?!?/br>俞白雖然暖和了,但神情依然懨懨,他裹著陳非譽的冬季校服,慢吞吞地走到廚房,然后嘖了一聲。陳非譽的賢惠真是超越了他的想象。他原本以為陳非譽會煮個姜湯,俞白沒喝過姜湯,但吃過姜糖,以他淺薄的感知力,實在不能理解這樣的食物是如何成為遠近聞名的特產。陳非譽做了個青菜rou丸湯,用湯盅裝好,這會兒正放在溫水里熱著,等到俞白出來了,他才把湯盅拿出來:“我去洗個澡,你先喝點湯暖暖胃,待會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