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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柴雖不是文人,但知道文人骨子里總是帶著那么一股子清高,他之前曾在書中看過,什么餓死不食嗟來之食,什么五柳先生不為五斗米折腰。販賣自己的字畫對于普通的讀書人并不算什么,但穆彥是誰?想當初求買穆彥的字畫的人數不勝數,穆彥何曾賣過一字?穆家敗落后,穆彥寧可餓暈在穆大人的墳前,都不肯去賣字。如今為了他,竟然要去賣字。這無異于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子,淪落到妓院當娼妓。這種事,他不讓穆彥去做。穆彥一把將他按在床上,撈過被子蓋上他身上,柔聲道:“你先休息,這事以后再說?!?/br>“不行!”紀柴還要坐起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你都不能去賣字?!?/br>穆彥怕他再著了涼,只得順著他的話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便是。你先躺著,我出去看看?!?/br>“你要去哪?”紀柴一把摟住他的腰,把腦袋扎到他腿上,放賴道,“你就在這里,哪兒都不許去?!?/br>他生怕一個沒留神,穆彥真就賣了字去。穆彥輕撫著他的頭:“小晨還沒回來,我去瞧瞧。順便問問他到哪里能找到活兒干?!?/br>紀柴輕輕地松開桎梏在他腰間的手,抬起頭不確定地問:“真的?”“我騙你做什么?”穆彥笑道,“對了,小晨是背著掌柜的偷偷地幫著咱們,但我想著,這是還是應該讓掌柜的知道。主動坦白比被他發現了要好,再者被發現了也會連累到小晨?!?/br>紀柴道:“你說得對。不過瞧小晨說掌柜的樣子,好像他是個不怎么好說話的人。你和他說的時候小心些,別吃了虧?!?/br>“放心吧,那我這就去了?!?/br>紀柴還是不怎么放心,又要起來:“我和你一起去吧?!?/br>穆彥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那掌柜的再厲害還能吃了我不成。這個世上我最怕的人就是你啊?!?/br>紀柴不解地問:“為什么?”他事事都順著他,他說東他從不說西。穆彥捧著他的臉,深情道:“怕你生病,怕你不開心,更怕你不要我?!?/br>穆彥目光含情,紀柴深陷其中,心頭有千言萬語卻怎么也說不出來,這似海深的情意不是任何語言能表達出來的。紀柴將唇湊了過去,穆彥緩緩地合上眼。正在這當,就聽小晨在外面敲門:“穆公子,穆公子?!?/br>穆彥驚的飛快地從床上站起,頗有些尷尬地整理下衣服,好像做了什么壞事被抓住了似的。紀柴也有些尷尬,穆彥按著他躺回到床上,這才開開了房門。“穆公子你們吃完了嗎?”小晨小聲道,又伸長了脖子看向里面道,“那位大哥的病怎么樣了?”“吃完了,正要去找你?!蹦聫⑼斜P端了出來,輕輕地關上房門,“不知該怎么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大哥的病也不會好得這么快?!?/br>小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接過托盤,撓撓腦袋道:“出門在外,誰都會遇到點兒困難,能幫就幫幫吧。要是沒事,我就干活兒去了,一會兒掌柜的找不著人,又該罵我了?!?/br>“你,很怕你家掌柜的?”穆彥猜測地問道。小晨小心地向左右看看,往穆彥身上走了幾步,壓低聲音道:“我們掌柜的很厲害,大家都怕他?!?/br>“那他現在在哪?我想去找他?!苯又聫┚桶严胫鲃痈嬖V掌柜的這事說了一遍。小晨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要是執意告訴他,我也不能攔你。只是和他說話的時候要小心,別惹他不高興。哦,對了,他不常在前面,大多時候就待在后院。你要是想見他,只管在大堂里等他便是,可別隨便到后院去找他?!?/br>小晨絮絮叨叨地囑咐了一大堆,穆彥在心中一一記下了,又連聲說了幾句多謝。“小晨,我還想問一句,這要是想找活兒做要去哪里?”“我和你說了這么長時間了,實在是不能再說了,我得去大堂里看看。這三眼兩語的也說不清,”小晨道,“你先別急,等我一會兒抽空再來找你細說,你看怎樣?”穆彥忙說了幾聲打擾了,小晨蹬蹬蹬地下了樓梯。穆彥回到屋內將事情說給了紀柴聽,又陪他坐了一會兒,等到紀柴睡著后,穆彥方離開房間,打算到前堂去等掌柜的。剛走到二樓,就聽到小晨哭喪的聲音從下面的大堂處傳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欺人太甚!”穆彥扶在欄桿上朝下面看去,見小晨站在一餐桌前,一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用手扯住了他的衣領。穆彥的那聲住手尚未出口,又見眼前白光一閃,絡腮胡子“啊”了一聲,一只不知從何飛來的飛鏢正射中那只扯在小晨衣領上的手上。第73章掌柜的幾乎同時,一白衣男子腳踩欄桿從二樓飄然落到小晨身邊。要不是穆彥親眼瞧著他是從他身旁的房間里出來的,還真以為那是個從天上飛來的仙人。那男子長身玉立,飄飄然似仙人之姿。再往臉上看去,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若懸膽,唇若涂脂,只是那神情冷得如窗外飛雪,但這并不無損于他謫仙般的容貌,反而使得他看起來更加超凡脫俗。饒是穆彥也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小晨見那男子來了,頗有些委屈地道:“掌柜的,他欺負人!”穆彥原以為掌柜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未想到會是個如此年輕俊美的男人。只不過一般的小店中客官與伙計發生爭執,掌柜的都會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不管真假都還要狠狠地先罵自家伙計一通。就算云棲客棧的掌柜不肯罵自家伙計,但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就用飛鏢刺傷客官的做法,實在讓人難以理解。白衣男子輕輕點下頭,朝那絡腮胡子掃了一眼,冷聲道:“出了何事?”穆彥心中暗想,他不問小晨,卻問那絡腮胡,這事有點兒意思。一邊想著,一邊從樓上走下,站到小晨身邊,對他點點頭。小晨低低地喚了聲穆公子。絡腮胡手背被刺了一刀,著實疼痛難忍,原想著借此事端撒潑耍賴,再訛上一筆,可一看到面前這白衣男子冷得像冰塊的一雙眼,原本的氣焰無端地消退了不少,連手被刺一事也顧不上說,只順著他的話指著他身后的小晨道:“你家伙計做事不長眼,將熱水潑到了我的衣服上?!?/br>說著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抖了抖胸前的衣服,穆彥這次發現,他的胸前果然有一攤水漬。“掌柜的,不是這樣的,”小晨漲紅了臉,急忙辯解著,“有一桌的客人要加水,我拿著水壺去給那桌客官添水。等走到這位客官身邊時,他突然伸出腿絆了我一腳,我這才把水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