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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搖著頭想著,一邊輕輕地合上了醫館的大門。按照醫館大夫的指點,穆彥很順利地找到了那家客棧。大紅燈籠將“云棲客?!彼膫€大字照得清清楚楚,穆彥并沒有馬上進去,只仰著頭看著那牌匾出神。紀柴似乎是冷了,直往穆彥的懷里鉆,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小彥,咱們這是要去哪?”穆彥摸了摸他的臉,還是有些熱,許是那藥里有安神的東西,紀柴的燒雖然降下來不少,但人還是不太清醒。“咱們去住店?!蹦聫⒓o柴的衣領往上拉拉,不讓絲毫的寒風灌進去。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去推那扇關著的大門。掌柜的不在,大堂里只一個年輕的店小二百無聊賴地趴在柜臺上拿撣子玩兒。瞧見穆彥進來了,忙站起來身一遛小跑到他身前,臉上掛著那招牌的笑容:“呦,客官可是要住店?”穆彥小心翼翼地將紀柴放到一個椅子上,轉過頭來恭恭敬敬地沖著店小二一躬掃地:“不瞞小二哥說,我現在身無分文。但不是想白白住店,只是能否給我幾天時間。你別怕,我可以把我的地契壓給你?!?/br>說著,翻開包袱找地契??砂ひ娏说?,這地契也不見蹤跡。穆彥急得滿頭是汗,地契呢?地契呢?他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知道地契去哪了。許是昨夜在土地廟從包袱里拿衣服的時候,地契不小心被拽了出去。穆彥從來沒有這么難堪過,這白白的到客棧里佘房住,已是他平生中所做的最難為情的事情。這地契還丟了,在別人眼里,他豈不成了真真正正的騙子?穆彥越想越待不下去,他將包袱重新整理好背在身上,又給店小二施了一禮,說了聲打擾了,攙著紀柴往外走。推開房門,一股凜冽的冷風迎面撲來,穆彥打了個寒顫。“這位公子請等一等?!钡晷《弊邘撞絹淼侥聫┥磉?,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這天寒地凍的,你們要上哪去???我看這位大哥又生著病,不如這樣吧?!?/br>說到此處,店小二朝四處看看,壓低聲音道:“現在掌柜的也不在,店里住房的人也不多,我給你們間房,你們先住下,等過幾天你再把錢還上?!?/br>穆彥眼睛里閃出一絲光亮:“小二哥你說的話可當真?”店小二嘟囔道:“我看你們也不像壞人,真是遇到難事了呢。不過可說好了,我先幫你們瞞著,等有了銀子可得給我?!?/br>“哎,好?!蹦聫┬攀牡┑┑叵蛩WC著。“你也別叫我小二哥了,大家都叫我小晨?!钡晷《е聫┩鶚巧献呷?,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在最后面的那間房子前停下,掏出鑰匙把房門打開,讓穆彥進到了里面。房間不大,但干凈整潔,對于這樣的房間穆彥已經很滿足了。穆彥小心翼翼地扶著紀柴躺在床上,將他的鞋脫掉,把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小晨伸著脖子道:“他這是得了什么???”“風寒,來得路上凍著了?!蹦聫┑?。小晨似乎松了口氣,剛才一時心軟就讓兩人進來了,也沒問清楚,幸好不是什么大病。穆彥再次謝過小晨,問過小晨廚房在哪里,拿著藥去了廚房。廚房的灶已經歇了,穆彥找了個小陶罐,將藥放到里面,重新點燃了一把火,為紀柴熬了一碗藥。人一閑著就好胡思亂想,看著那熊熊烈火,穆彥這心里亂七八糟的,住的問題暫時是解決了,可他們沒銀子,到底是個問題。摸了摸懷里的四個包子,穆彥也沒熱,拿出來就那么冷冰冰地吃了一個。穆彥端著藥回去的時候,紀柴還在睡覺,他輕聲地將他喚醒,小心地喂他喝了些藥,也拖鞋上了床,將他擁在懷里,緩緩地睡去,暫時將所有的煩惱都拋到腦后。月亮走了,太陽來了,新的一天又來了。穆彥早起摸摸紀柴的腦袋,燒差不多全退了,他這才放下心來。被穆彥這么一弄,紀柴也醒了,看著四周問:“這是在哪里?”紀柴只記得昨晚迷迷糊糊地好像進了一家客棧,剩下的就都不知道了。穆彥道:“在客棧?!?/br>紀柴緊張地坐起來,他知道倆人還有多少銀子:“你哪來的銀子住店?”穆彥將被子往上拉拉,蓋在他的肩膀上:“快躺下,這才剛好些,別再著了涼。我自然是有辦法,你放心吧?!?/br>紀柴乖乖地又躺了回去,可還是不放心:“小彥——”穆彥將一只手覆在他眼睛上:“再睡會兒,等睡醒了我再與你說?!?/br>“穆公子,穆公子你醒了嗎?”穆彥聽出是小晨的聲音,忙答應著起身去開門。門外,小晨手里拿著個托盤,上面擺著兩碗粥,見穆彥把門打開,像做賊似的左右看看,小聲道:“穆公子,我從廚房里拿了兩碗粥給你吃?!?/br>“你快吃,吃完了我好把碗帶走?!闭f著把托盤塞進穆彥懷里,也不等穆彥如何反應,刷得關上房門。將搭在肩上的抹布拿下,裝作擦門的樣子環顧著四周。穆彥心中劃過一陣暖流,也不敢太多耽擱,將紀柴叫起,又將昨天買的包子拿出,包子雖是涼的。但就著熱粥一起吃,也覺得熱乎乎的。第72章小晨遇事片刻后,就聽見外面似乎有人在喚小晨,小晨答應了一聲下樓去了。紀柴見人走了,把想問多時的話一股腦全問了出來。穆彥將吃完的碗放在桌子上的托盤里,又給紀柴倒了杯水,方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穆彥說得倒是風輕云淡,聽得紀柴卻是膽戰心驚。他一把將穆彥攬在懷里,下巴抵著他的頭頂,憐愛地道:“都怪我不爭氣,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br>“你我本是夫妻,何必再說這種話?!蹦聫┠﹃o柴的背,輕輕安撫著他,“若是我病了,你定會如此做?!?/br>紀柴只覺得嗓子眼里堵得難受,不知該說什么,只能把穆彥抱得更緊,恨不得揉進自己的骨血里。穆彥任由他抱了一會兒,才將他推倒在床上,用被子給他蓋得嚴嚴實實的:“你才剛剛好些,好好休息,別再著了涼。你再病得厲害了,糟心的還是我?!?/br>紀柴本想再起來,但聽到穆彥后面那句“你病再得厲害了,糟心的還是我”,就乖乖地躺下了,但心中到底是不安。穆彥知道他在想什么:“銀子的事你放心吧,我心中已有打算。趙兄之前不是說過,我一字千金,大不了寫幾個字賣去?!?/br>紀柴一聽蹭地從床上坐起來,死死抓著穆彥的手:“不行,你怎么能去賣字!要是沒銀子我去賺!”說著跌跌撞撞地就要下床。